2-4-3,入骨羁绊

……肋骨?

宁秋鹤正欲再问,唇刚一张开,便被冰凉柔软的舌侵了进来,轻轻在她敏感的舌尖之上碰触了数下,随即卷住她的舌含吮,轻咬着她的舌尖含入口中肆意舔弄。

「唔……」费力地拍打着身后男人的大腿一侧,以示抗议,可捏住她下巴和环在腰间的手臂,仍然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灵活而湿润的舌轮流揉吮着她的双唇,又探入她齿间去舔弄她敏感的上颚与舌根。

无视宁秋鹤微弱的挣扎,雾山吻的极尽缠绵。直到她全身发软,腿间濡湿不堪,才浅笑着将她放开,往她的耳畔轻轻吹了口气,低声道:「有什幺事非要现在说的?就不能先让我给你解毒吗?」

识海之中无时间,看了赤鹳千年记忆,宁秋鹤早已将之前的事忘了个七七八八。经他这幺一提,她才赫然想起,他之前咬在我颈侧的那一下有多痛,有多深,有多无情。终于还是要让我开口求他吗?可若不求,带着他的毒,她又能逃得到哪里去?

若她真是赤鹳,他为何还要这样待她?

绝望让宁秋鹤胸口生痛,颤抖着双唇,深深吸气,却还是无法说出求他的话来。

「别哭,」雾山一愕,好看的剑眉轻蹙,随即明了,双眸之中翻起浓重痛意,一手抚上宁秋鹤的脸庞,指尖蹭去她眼角尚未落下的泪,低头与她四唇相触,轻声道:「让我再抱你最后一次。」

宁秋鹤一惊,还没来得及开口,已被封住双唇,这次的吻极其激烈,让她无法思考,箍在腰间的手上移,捏住她胸前的柔软搓揉。

身前传来响动,止渊转身正欲离开。

「后羿。」雾山松开宁秋鹤的唇,声线清冷,语调却是魅惑之极,开口唤道:「留下来罢。」

这一句话,同时换来了止渊的愕然,与宁秋鹤的惊惧。宁秋鹤奋力挣扎,却被雾山轻而易举地禁锢住,松松披在身上的外衣散开,全身赤裸暴露在两个男人的视线之下。不敢再挣动,只得并腿含胸,她努力将自己缩做一团。

「你确定?」止渊半跪在宁秋鹤身前,握住她的手,双眸却是望向她身后的雾山。

「我明白了。」身后的男人并未答话,止渊却忽然露出恍然的神情,沉声道:「只要你不后悔,你的要求,我都会为你办到。」

雾山低低地嗯了一声,冰凉的舌在宁秋鹤的颈侧游移着,忽而含住她的耳垂,以尖锐的管牙轻轻刮着粘附在她耳垂上的,小小的红色珠子,似笑非笑地道:「真是不乖,放你出去逛一圈,你总得带点什幺回来,嗯?」

「我、我没有……」想起上次那近乎疯狂的雾山,宁秋鹤真的是怕了,抖得语不成调。

「就会惹麻烦的小东西,真想这样一直把你困在我身边才好。」雾山轻之又轻的叹息落在敏感的耳畔,宁秋鹤浑身发软。

灼热的温度逼近身前,止渊伸手将她抱了过去,双腿分开坐在他坚硬的大腿上。胸前衣衾早已散开,壁垒分明的古铜色胸膛与她紧紧贴合,擡起她巴掌大的小脸,低头含了她的唇,略带生涩地轻轻舔吮,舌尖试探着在她齿根处轻扫,撩开她的牙关,攻城略地。

另一手在她雪背上游移,指腹的薄茧摩挲着她背后敏感处的肌肤,引来宁秋鹤一阵一阵的轻微颤抖以后,逐渐探入她的臀缝中,轻轻拨弄那仍然闭合着的花瓣。

体内潜伏多时的淫毒被撩拨起来,欲望来得凶猛,宁秋鹤攀住止渊宽厚结实的肩,腰间不住蹭动,花瓣隔着薄薄的布料压上他灼热硬实的阳物。

「别急。」止渊轻咬着她的唇,花瓣间撩拨着的两根长指顺势探入花穴中四处抠挖,体内敏感的媚肉被薄茧重重擦过,不由自主的颤抖收缩,落了他满手的蜜液,宁秋鹤禁不住嘤咛一声,软倒在他怀中。

「湿成这样,莫不是准备好了?」放开宁秋鹤的双唇,喉间溢出低笑,止渊的脸上却无半分笑意,双眸敛去了平素的凌厉狠劲,竟有几分温柔绮眷的味道。

抽出长指,将她酥软的身体稍稍往上托起,迅速解了裤头,掏出早已胀痛多时的阳物,抵上那湿漉漉的花瓣间,前后不住滑动,发出粘稠而淫靡的水声。圆润而硕大的头部数次压过充血胀大的花蒂,引来宁秋鹤一阵阵不自觉的抖动。

「止渊……」身下的尺寸让她恐惧,宁秋鹤用力搠住他半褪的衣衫,半张着嘴轻轻喘息。

「我可进去了。」止渊低沉的声线带着压抑的情欲气息,尽数喷洒她的耳边,越发撩人。张嘴咬住她颈侧的一小块皮肉,双手握住她那细得不像话的腰,将她用力往下压。

硕大无比的圆头破开穴口,硬挤入娇软湿嫩的花道中。

「唔……痛……」身体被缓缓撑开,伴随着痛楚的还有难耐的饱胀感。

「会痛?」止渊放缓了将宁秋鹤的身体往下压的力度,剧烈的喘息着,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腮边耳畔,「那这样呢?」热杵稍微退出一点点,又再缓缓深入。

「后羿,看不出来你倒真是个会疼人的。」伴随着雾山低低的笑声,玉白色的双臂从背后环上宁秋鹤胸前,往后一拉,上半身随即落入赤裸而冰凉的怀抱中。修长秀美的指尖往下移,来到二人的结合处,在绷得极紧的花瓣边缘摩挲了一圈,按上那极度敏感的花蒂,大力搓揉拈弄,同时将宁秋鹤用力往前推,止渊低头叼起她胸前晃动不休一抹嫣红的乳尖,双手钳着她的腰,臀部肌肉紧绷,顺势往前用力挺送。

「啊……」宁秋鹤浑身紧绷,下身狠狠抽搐着,止渊那尺寸惊人的巨龙已尽根没入。

「放松点,绞这幺紧,我动不了。」擡起她的一条腿压到胸前,秘处彻底在他身下敞开,止渊喘息着,拍了拍宁秋鹤的臀,缓缓抽出身下凶器,又复挺进。

「呃……慢点,好胀…嗯………」宁秋鹤轻生呜咽着。

「你这样说,只会让我更想操坏你。」带着薄茧的五指用力压住她腿根处,紧绷着的肌肉令双腿间的羞处异常敏感,未等宁秋鹤适应身下这异于常人的尺寸,止渊却骤然加快了速度,一下一下重重插入蜜道,硬是撑开那小小的子宫口,完完全全地侵入到她身体的最深处。摩擦感伴随着麻木和酸胀,无法挣扎,蜜穴只能顺从地打开,在快速而强力的抽插中颤抖着到达绚烂的顶点。

止渊双眼微微眯起,感受着宁秋鹤高潮中绞紧了的蜜穴,未等她平复过来,又开始狠狠地顶撞抽插。

宁秋鹤无力地抽搐着,眼前一片花白,哭叫都被雾山的双唇封在嘴里,一双乳尖被冰凉的指尖不停揉捏,充血胀大,变得敏感异常。每捏一下,蜜穴便狠狠一绞,又迎来止渊更重的顶入。

「把人抱着。」在宁秋鹤又一次高潮以后,雾山将浑身酥软无力的她往前推入止渊怀中。

张开双臂将她圈住,胸前的娇软被他健硕而刚硬的胸肌挤压着,止渊擡起宁秋鹤的脸,形状美好的菱唇在她唇边印上极其轻柔的吻,下身却是截然相反的粗暴。

冰凉的十指抚上她的背脊,四处按揉了数下,原本已是酸软无比的四肢竟完全脱力,无法动弹。

「雾山……」感到指尖抚上她紧缩着的菊口,沾上交合处的蜜液,缓缓探入,宁秋鹤惊恐无比,颤声道:「不、不要那样……」

「我不进去,你这毒可怎幺解?」雾山手上动作不停,见她紧张,却也是放缓了侵入的动作,探入了菊穴的长指微微曲起,四处逗弄。

「呃……别……」强烈的排泄感与酸胀感,以及无法启齿之处被肆意玩弄的羞耻感,带来阵阵的酥麻扩展到全身,宁秋鹤张嘴剧烈喘息着,再无法说出半句完整的话来。

「虽然嘴里说不要,」撤出手指,换上胀硬的欲物,在交合处沾上了粘稠的蜜露,顶开无力抵抗的菊口,雾山伏在宁秋鹤耳边轻声道:「你这身体,其实喜欢得紧吧?」巨大的龙头缓缓探入,没有蛮力顶撞,也没有肆意抽插,只是以不容抗拒的力度逐渐入侵,直至尽根而入。

想否认,宁秋鹤想说她没有,然而入侵的双龙将我她身下双穴完全撑开,不留一点空间。张开了嘴,喉间不断紧缩,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不断落下的眼泪被止渊吮走,直到他们开始缓缓而动,喉间才仿佛被解放一般,发出低哑的呜咽声。

从一开始的一进一出,逐渐加快,到同进同出,大得惊人的力度仿佛要将她的肚子顶穿。宁秋鹤尽了全力,哭叫声依然微弱得紧,被身下的水声和肉体拍打声完全盖了过去。

身下最敏感脆弱的嫩肉不断被摩擦顶撞,两个乳尖被雾山拧至殷红欲滴,身上满是二人留下的指印和吻痕。两个男人似是斗气似的,谁都不愿先结束,快感似是不会停止,时间越长,便逐渐成了折磨,不知第几次高潮过后,宁秋鹤终于如愿以偿地昏死过去。

……

醒来的时候,身边是让她眷恋的温暖。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得了这一具没有体温的身体,虽然冷暖对她来说已再无影响,但曾经作为人的宁秋鹤,依旧忘不了温暖给她带来的舒适。

张开双目,眼前是…古铜色的壮实胸肌,她正趴在止渊的身上,被他的双臂圈在怀里。

「醒了?」头顶上传来止渊低沉的嗓音,粗糙而温热的手顺着宁秋鹤光滑的背脊往上移,来到她颈侧,以五指顺着她的一头秀发,低头在她头顶发旋上印了个轻柔的吻。

宁秋鹤望着眼前阳刚有力的胸肌上,那一点深绛红色的茱萸,脸上一热,歹心突起,伸出拇指食指,捏住那颗小小的茱萸用力一拧。

「呃……」喉间溢出性感而略带嘶哑呻吟,止渊一把将她的手按紧在胸前,沉声道:「你这是在找死。」

「我找死?」半撑起身子,宁秋鹤眯起眼睛,看着身下那一张刚毅而俊逸的脸,手下更是连连用力,恨不得把那一颗小小的茱萸拧出花来,「你之前说什幺来着?嗯?操坏我?」宁秋鹤是怕雾山没错,至于止渊,她可不怕。

「你!」扳住她瘦削的肩一推一压,宁秋鹤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已被双手制在头顶,反压在男人壮硕的身下。止渊低头凑近她耳畔,低声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

「不信。」宁秋鹤挑眉,打断他未完的威胁,「你不敢。」

止渊闻言一愕,随即一阵泄气,放松了全身压在她身上,苦笑着道:「你说得对,我是真的不敢。」

宁秋鹤当然知道他不敢对她用强,止渊是后羿,巴蛇欲将赤鹳托付予他,赤鹳却是至刚至烈,怎有可能顺从这二人的安排?怎会肯在巴蛇死了以后,带着他的毒永远雌伏在别的男人身下?

亲眼目睹过赤鹳的死亡,即使雾山再次将她交托给他,他也不会敢对她如何。

「告诉我,」沉默了片刻,宁秋鹤深吸一口气,问道:「赤鹳死了以后,发生了什幺事?巴陵之外明明是云梦泽,为何竟会变了千里荒原?」

止渊半撑起身子,看着宁秋鹤欲言又止,片刻,终是叹气道:「当年之所见,我以玉简记录下来了,你要看吗?」右手摸了摸她的脸,起身下了石床,也没有披上衣衫,就这样全身赤裸地走到博古架前,伸手从架子上取下一个小小的木盒。

胯下阳物半软,尺寸仍是可观之极,随着他的步伐晃动,宁秋鹤不禁脸色一红,别开视线,惹来止渊的一阵轻笑,「怎幺?敢撩我,却不敢看它?」

「不要脸。」宁秋鹤咬牙道:「我真好奇,赤鹳死了以后,巴蛇怎幺会留你命在?」

止渊闻言神情一紧,半跪在她身前,低声道:「真这幺恨我?」

宁秋鹤一愣,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恨。我虽得了赤鹳的记忆,但她的感情并不能左右我,对于我来说,你不是后羿,只是止渊。」

「你便是赤鹳。」止渊擡头与我对视,「肉身只是承载那一世经历的载体,只有与肉身匹配的那一抹神魂,才能唤醒肉身所承载的记忆,此前白清让你与阴、焚炀魔尊所见的,白鹭的死,也是这样而来,只是白鹭的肉身损耗太多,能看到的仅余死前记忆了。」顿了一顿,又继续道:「你之所见,皆是你前生经历,并非他人的记忆,即使是这样,你也不恨我?」

「都说不恨了,你烦不烦啊?」宁秋鹤失笑,随即正色道:「在我的记忆里,我的上一辈子,在异世,你一直是对我极好的。虽然这是两个世界,那个止渊也不一定是你,但来了这里以后,你也没有伤害过我,我为何要恨你?赤鹳的事是赤鹳的事,我不记得了。」

止渊听罢,形状美好的菱唇微微扬起,将手中的小木盒打开,取出一片仅比指甲大一点点的玉简来,拈在指间,在她面前晃了晃,「要看?」

宁秋鹤连忙点头。

「我有个条件,看的时候让我抱着你。」将玉简收回掌心握住,坐在床边,止渊伸手将宁秋鹤抱起来圈在怀里,低声道:「这里面所记录的,并不是什幺愉快的事情,答应我,看完以后不要难过,那一切都是我的过错,跟你与巴蛇没有关系。」说罢一手将她箍紧了,另一手拈了玉简,贴上她的眉心。

……

玉简的记录的内容比宁秋鹤想象之中要多,从一开始在务成子口中获得神女的消息,到假装成卖螺贝的汉子,跟踪赤鹳入巴陵,及至最后的一切,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巨细无遗。

宁秋鹤以为看过了赤鹳的记忆,她的承受能力已经足够强,然而还是错了。

当她看到附近的生灵被巴蛇瞬间杀尽,地脉崩溃,千里成荒,寸草不生;当她看到魔化了的巴蛇抱着赤鹳的尸首痛哭哀嚎了一月有余,声音嘶哑,双目流出血泪;为了想将丹还给赤鹳,将额头挖得鲜血淋漓;以自身生机去喂养着赤鹳的尸身以保其完好;这一切一切,令她完全无法像观看赤鹳的记忆一般淡然处之,心脏像被狠狠捏住一般疼痛难忍,宁秋鹤无声哽咽着,泪流满脸。

在赤鹳的记忆中,巴蛇对她虽好,可一直都冷冷淡淡,从不曾主动与她亲热过,更没有说过喜欢她。

曾经,宁秋鹤以为赤鹳对巴蛇只是一头热,她以为赤鹳爱巴蛇远比巴蛇爱她要多,她以为巴蛇对赤鹳,只是变了质的兄妹之情。

就连赤鹳也不知道,巴蛇到底有多爱她。赤鹳选择了自尽,她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到底有多绝望,宁秋鹤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只因她觉得她不能没有了巴蛇,而巴蛇,可以没有她。

巴蛇化魔,实乃赤鹳之过,可若是让宁秋鹤来选,她只怕依然会做出赤鹳的选择。若余生没有了巴蛇,还要日日雌伏在仇人身下,悠悠岁月,要如何度过?

到最后宁秋鹤看到巴蛇放过了后羿,只因为一个她在这个世界见过的人,说的一句话,他说,后羿能将赤鹳带回来。那人,正是宁秋鹤在洛阳伏羲殿之时,为她与微生兄弟证婚的穹回真人。

玉简里的记录到此为止。

疑问却是更多了,不论是后羿还是穹回真人,都称呼赤鹳为神女,赤鹳最后也提及过‘完整的神的内丹’,但赤鹳的记忆中,从她记事开始,便是妖修,何来神之一说?这中间到底是怎幺回事?

「止渊,」宁秋鹤胡乱擦着脸上的眼泪,哽咽着道:「我要见雾山。」

连衣服也顾不上穿,随手扯了止渊的外袍裹在身上,撒足就往雾山的住处跑。

那人背对门口侧坐在榻上,低着头,瀑布似的乌发披散,面前一方檀木矮机,白玉似的手执着一双细长银筷,正在一樽小小的银香炉里摆弄着,微微的香烟缭绕着升起,模糊了那一张绝美的侧颜。

站在门前踌躇了半晌,宁秋鹤竟是舍不得破坏这一刻的美好。

那人始终没有转过脸来,只是淡淡开口,魅惑的嗓音透着清冷:「怎幺还没走?」

宁秋鹤一愣,回道:「我怎幺就要走了?」

「是我让……」雾山回头,瞧见她的样子,一阵愕然,失声道:「你、你怎幺这样子跑过来了?」

宁秋鹤拉住身上大的过分的白色外衫,往上裹了裹,将要露不露的肩膀遮住,扁了扁嘴道:「我的衣服不是落在你这了吗?」

「我让流云送回你的住处去了,你没有回去过就直接跑来了?」雾山无奈起身,走到宁秋鹤身前,低头见她赤足站在碎石地上,剑眉紧紧蹙起,微嗔道:「怎得连鞋也不穿?」

宁秋鹤想也不想,张嘴便回道:「我不是坐船出去的嘛,反正也没人见到不是?」说罢了才想起,坐什幺船?这分明是当年赤鹳死的那天,抱着莲花回到巴陵时与巴蛇的对话。

雾山浑身剧震,却只是低头看着她,薄唇紧紧抿着,未发一言。

双唇张合数次,宁秋鹤想解释,不是有意要学赤鹳,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该怎幺说才好。这莫名的气氛只让她紧张得四肢发麻,狠狠咬了咬唇,十指绞紧了衣襟,转头拔腿就跑。

若早知道会是这样,何必来这一趟自取其辱?

还没跑上两步,突觉腰上一紧,已被从后方紧紧箍住,如丝如缎的髪散落在她身前,雾山低声在她耳边叹道:「不是怕我幺,我让后羿送你下山,怎幺不走?」

「这是我家。」宁秋鹤吸了吸鼻子,压抑着发颤的声线。

「你这丫头,真是拿你没办法。」身后的人似是松了一口气,干脆将她抱了起来,往石室里走去,「怎幺不穿好衣服再来?」

「着急。」宁秋鹤阙了阙唇。

「急什幺,我又跑不了。」雾山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将宁秋鹤放在他方才所坐的位置上,取出一块白丝帛,为她擦拭足底的灰土。

「你又将我送人,我能不急幺。」宁秋鹤咬了咬唇,伸出脚丫子不轻不重地往他胸前踹了一脚,雪白的中衣上留了个淡淡的脚印。

「胡说什幺,」并不在意被她踩脏了的衣襟,雾山别开视线,低声道:「我不过让他看顾一下你罢了。」

「为什幺不让我知道?」宁秋鹤又咬唇,终是将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赤鹳的事,你的事。」

「为什幺我要让你知道?」雾山擡头反问道,神色落寞:「你现在知道了,这又能如何?」

「我……」确实不能如何,可是喜欢一个人,想知道他多一点的事,这不是再正常不过吗?「你早点告诉我生机的事,我就不必误……」宁秋鹤嘟囔着。

「我就是不想让你知道!」雾山突然大声打断我未完的话,咬着牙道:「我为什幺会想让你见到我残缺不全、丑陋不堪的样子?我为什幺会想让你知道我必须被另一个男人以口喂哺生机才能维持形体?为什幺我会想让你知道我被困在这山中永远不能离开?为什幺我要让你知道你的前生曾经爱过我?若你知道了却还是不喜欢我,那我要如何自处?即使你不喜欢我,我宁愿你怕我恨我,也不想你同情我!」

「我是喜欢你,才想知道多一点你的事,即使只是别人的替身,我也认了,反正赤鹳也好,白鹭也罢,她们也都已经死了,你就只是我的。可是看过止渊当时留下的记录玉简,我才觉得我大约是错了,原来你那幺喜欢赤鹳……」心口的疼痛蔓延到四肢,只觉得全身都痛得无法忍受,拼命抑制着颤意,宁秋鹤低着头,悄悄揩掉滑出眼角边的泪,「我怎幺可能代替得了她?虽然你也不曾对她说过你喜欢她,但至少没凶过她……」

「算了,」深深吸了几口气,宁秋鹤接着道:「你的事我再也不问了,但至少让我知道自己的事可以吗?这个世界我一点都不熟悉,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样懵懵懂懂的好辛苦……」

等了半晌,眼前被泪水糊得乱七八糟,朦朦胧胧中看不真切,见雾山似是望着机上的银香炉在发呆,只好暗叹一口气,道:「不愿说就罢了。」

还好,反正要说的话已经说完,本来还有一堆问题想问,既然他不愿我知道,那也就无所谓了。宁秋鹤自嘲地撇撇嘴,拉了拉衣襟,站起来便往门口走去。

「这就走了?」还没走到门边,身后便传来雾山冷魅的嗓音,「回来。」

被他这幺一叫,顿时觉得委屈得不行,宁秋鹤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站在门口低头擦泪。

「你啊……」被再次抱住,身后冰凉的怀抱带着一丝丝颤抖,雾山的语气却是平静如昔:「怎幺还是这幺急哄哄的,就不能多等一下?」

「我不是赤鹳。」宁秋鹤下唇咬得越发用力。

「真傻。」用力将她扳转,雾山低头含住宁秋鹤被她咬得苍白的唇,惩罚似的用力啃咬吮吸,将她的双唇吮得红肿不堪,就要滴出血来,这才松开了牙关,伸出湿凉的舌轻轻舔吻她的唇瓣,嫣红的双唇一张一合,喃呢之声低得几乎听不真切,「我乃是女娲之子,我们一族的婚姻,遵从母神所定下的最古老的传统,结魂为契,以魂为约,不论你在哪一世,叫什幺名字,长什幺样,我所认定的都是你。你叫赤鹳,我便喜欢赤鹳,你是白鹭,我爱的就是白鹭,你现在是宁秋鹤……」未完的话被他柔软的舌直接送入宁秋鹤口中,卷起她的舌与他缠绵,双臂一擡将她抱起,放回榻上。

松开被他吻得艳红的双唇,雾山在宁秋鹤耳边低声道:「你知道吗?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答应赤鹳的求娶。若是我当时答应了,与你结了魂契,此后你生生世世便都是我的了。……当时,我是真的以为答应她一辈子在一起就够了,哪知一辈子竟然可以这样短?你再回来,便已经将我忘了。」

「雾山……」宁秋鹤伸手将他抱住,不敢看他,小声道:「那你现在答应吗?魂契。」

并没有立即回答,雾山只是一直摩挲着她的唇,宁秋鹤的心便又逐渐冷了下去。

「魂堕成魔,我已经不能再与你结契了,」闭上眼,将脸埋在宁秋鹤的颈侧,雾山低声道:「但是现在的你,是我的骨,这样就很好,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知道你是否安好。」

「骨?」忽而想起,他之前也提过她是他的肋骨,却未有细说,此刻赶紧提起精神来听着。

「这世上哪有什幺能塑肉身的寒玉?那是后羿骗你的,你的肉身,其实是我的肋骨。」指尖微动,宁秋鹤头上的簪子离开发髻,缓缓飞进他手里,被他如玉的指捏住,细细把玩,「白鹭走得那样突然,我是真的怕了。多难才能将你的魂留住,我不敢再冒险让你在此间投生,肉体凡胎太过脆弱,万一你投作凡人,一世只有区区几十年,那岂不是又要到处去寻?我毕竟曾经是神,虽然肉身已朽,我的骨,还是能护得住你的。只有和我一样的原生神族,才有能力取你性命。唯独因是已死之物,累你须与我一般,靠他人生机为食,我又怕你怪我,是以一直不敢跟你坦白。」

轻轻叹了一口气,雾山低声道:「这也是我自私,即使不能与你结契,即使你已经忘了我们的事,至少我们之间还有羁绊,你是我的一部分,我时时刻刻能感受到你的存在,这样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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