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见

李家男主人李子晋前段日子出门跑生意，此时归家，还未梳洗更衣，就先来给母亲见礼请安，端的是一片赤子孝心。

张嬷嬷看着昂首阔步，迎面走来的年轻男子，几步上前福身请安，“大爷，表姑娘来了，正在里头和老夫人叙话。”

“表姑娘？”李子晋疑惑问道，因从来没有听过自家有什幺表姑娘。

张嬷嬷张嘴，刚想解释，看着不甚在意的自家大爷已经从自己面前走过，只能无奈的闭上了嘴。心下暗道，算了，在自家大爷眼中，除了老夫人的事和生意上的事，其他的都是无意义的小事。

此时李子晋大步往堂屋内走去，屋里的人听到脚步声也都往门口处看去。

一瞬间，李子晋的目光和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娇弱人儿的清澈且湿漉漉的目光撞上了。刹那间，他的心头感觉到了似乎千树万树的梨花盛开了。

苏可心眨了下眼，才看清逆光中的伟岸俊雅的男子。想到自己此刻的狼狈的失礼模样，收回目光，垂着头，从袖中取出手帕擦干净眼泪。

此时，李子晋也惊醒了，“母亲，这是？”温文的声音带着点微微的磁性。

“呀，晋儿回来了。”老夫人开心地笑了笑，脸上的细细的皱纹这才明显了起来。“这是娘的娘家侄女，她是你苏家表妹。”老夫人拉了拉可心的手，指着自个儿的儿子介绍着，“可心，这是子晋，你李表哥。”

苏可心，悄悄擡眼，飞快地瞅了眼李子晋，而后低垂着目光，起身面向李子晋，行了个见面礼，问好道：“表哥安好。”

李子晋光明正大的把目光投放在可心的脸上，声音是他都没察觉到的温柔：“初次见面，表妹安好。”顿了顿，有些尴尬的请罪，“实在匆忙，没能备下见面礼，请表妹见谅。”

李子晋年方二十一，虽是同辈，但也是一家之主，初次见面的亲戚，的确该备上一分见面礼才不失礼于人。

“表哥无须多礼。表妹此番多有打扰，这礼也该表妹送上才是。”苏可心轻皱着好看的眉，有些懊恼自己怎幺就没想到这方面。

“什幺礼不礼的，这就见外了。这事就此打住，打住。”老夫人笑着打断他们的对话。转而对着李子晋说道：“你要没什幺事，就自去忙吧。娘和可心说会儿话。”

李子晋无奈笑笑，突然觉得自己这儿子有些不受待见。“是，母亲，孩儿这就走，不打扰您了。”话毕，行礼后就昂首阔步走出了屋子。

在屋子外，李子晋吩咐下人安排好客房，再叫人安排个小丫鬟来伺候苏可心。他估摸着这一聊会聊很久，就先让随着苏可心而来的张嬷嬷下去休息了。毕竟，看这二人风尘仆仆的样子，该是累坏了。这苏家姑娘在屋子里还可以坐着稍事休憩会儿，让这张嬷嬷一直在门外候着也不是个道理。

安排好了一切，李子晋也回房歇息去了。

此刻已近黄昏，淡红的夕阳将天边云彩浸染得通红。阳光褪去了灼热，只余下淡淡的温暖。

“呀，这天都要黑了。”随着落日的余晖照进屋子，老夫人才反应过来，二人不知不觉就说了一下午的话。“累了吧，一路奔波后还陪着我这老婆子说了这幺久的话，是我的不是了。”

“兰姨这是哪的话，陪着兰姨说话是可心心甘情愿的。”苏可心仔仔细细端详着兰姨，许久才在老夫人疑惑的目光中笑着继续说：“再说了，兰姨哪里老了，我看呀，还年轻着呢。外人要是看到了，还以为兰姨是可心的姐姐呢！”苏可心眉目温润，带着一抹属于小女儿家的俏皮打趣着。

虽说大伙儿都称呼李老夫人为“老夫人”，但其实老夫人四十岁的人，也没有那幺老。只是前头那位李家老爷去世后，李家少爷继承了家业，这李夫人呐，也就成了李老夫人了。

“你这孩子，真会哄人！”老夫人笑容满面，心里就跟抹了蜜似的，“今儿个，就陪我用膳吧。”

“可心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半天的时间，苏可心刚来的紧张不安早已消去，就像自己早已来过这里，见过这里的人，把自己融入其中。

丫鬟们陆陆续续的摆上了饭菜，六菜一汤，荤素搭配皆宜。饭桌上，二人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安安静静地吃了顿饭。

饭毕，二人就着茶水漱了口。

“后日正好是十五，半个月前我和谢家老夫人约好了去德业寺祈福上香。可心后日可要一道儿去？”老夫人慈爱地看着苏可心道。

苏可心略一思量，便柔柔的应下了。只是心头充满疑惑，不解询问道：“这谢家老夫人......”

提到这个事儿，老夫人眉开眼笑，心情甚好，“你初来乍到，有所不知。谢家也是本地一户商贾之家，与我们家有不少生意上的来往。谢老夫人的三女儿，是小时候我给子晋定下的娃娃亲，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

苏可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想必累坏了。你明日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老夫人便把安排定下了。

此后，二人又闲聊了几句。苏可心便告退离去休息。

回到卧房，打发了李子晋刚配给的小丫鬟下去，苏可心才是真正松懈下了精神。这小丫鬟年岁不   大，刚满十三岁，名唤香巧。人若其名，安静乖巧。香巧是李府里的家生子，规矩上自是不差的，容貌上却是一般。

王嬷嬷配好了洗澡水后，便从里间走出来，对着苏可心说道：“姑娘，热水好了，洗洗解解乏。”

苏可心略略皱眉，有些不耐。这累了一天了，还没能停歇。虽有不耐，只是这澡还是要洗的。“嬷嬷，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去歇息吧。我这儿不需要人了。这水明日再清理。”说着，苏         可心闭着眼，纤纤素手揉了揉眉心。

“姑娘有事，唤老奴一声就是。姑娘早些歇息罢。”王嬷嬷虽有些担忧苏可心，只是惯于服从主子的安排，只能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待到人离开，苏可心才起身离开堂屋，往内间而去。

内间，便是卧房。此时，一桶盛满水的木桶放置在屋子中间，旁边的方凳上早已备好了干净的中衣。

苏可心走到木桶前，伸手拂了拂水面上的花瓣。之后把手伸进了水里，水很暖，可以洗去浑身乏累的熨帖，她很满意。

一件一件的衣物从苏可心身上滑落，不着一缕。昏黄的灯光也掩盖不了她一身雪白似雪的肌肤。姣好的身段有着成熟女人的诱惑，前凸后翘，发育得极好，两条玉腿修长而又挺直。

擡腿，收腿。苏可心缓缓坐入木桶中。顷刻间，美妙的景致隐藏在水底。花瓣稀疏，水波荡漾，把一切掩盖在其中。

片刻，寂静的夜时不时响起些许水声。许久，屋子里才渐渐安静下来。

月色如雪，光华如霜。万籁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