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墨存不问范淘,不代表他放下那件事情了。
除了范淘,他还有很多人能问,最先被叫去的,就是那天负责跟着范淘的两个跟班。
「老大,」跟班一苦哈哈地对着杜墨存。「我们真的不知道啊,嫂子那天不舒服,动作就比平常慢了点,谁知道那男的突然冒了出来......」
要命,竟然让他遇到这个,早知道就不和人调班了。
「我们打听过了,」看杜墨存沉着脸,那跟班又接着说:「老大,这人是嫂子班上的班长,平常就乐于助人,人缘挺好的,那天大概......只是好心......」
「是吗?」杜墨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对其他女同学也这么体贴?」
「呃......」跟班被噎住了。「这个......」
「老大,要不我们去警告警告那个班长,叫他离嫂子远一点?」另一个跟班提议。
「对、对!这方法好!老大,让我去警告他──」
「好个屁!」杜墨存回绝得干净俐落。「你想让淘淘在学校招黑吗?」
人家一没骚扰二没告白的,让这两个二货去堵他,传出去淘淘以后怎么做人?
「那......该怎么办啊?」两跟班搔搔头。
杜墨存想了想,「经过金毛那件事,大家大概也知道她和我的关系了,这样吧,你们放学后也不用离她太远,把样子做出来,如果那班长是聪明人,就知道收敛了。」
「可万一那班长不聪明──」
杜墨存斜了他一眼。「能有你不聪明吗?」
这边告一段落,阿从刚好敲门进来。
「存哥,老大找你呢,看起来挺开心的。」
杜墨存点点头。「那散了吧,你们皮绷紧一点,下次别再让我发现有这种事了。」
两跟班点头如捣蒜。
杜墨存临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他们。
「交代下去,如果范淘身体不舒服,立刻派人告诉我,知道吗?」
「知道!」
「行了,走吧。」
也不知道范淘这几天休息得怎么样了,她不是第一次生理期,可他从来没看她这么痛过。
那天回去后,张妈也请了中医来看,说是受了寒,加上她底子本来就不算好,一来二去,就变严重了,那中医开了药,杜墨存也看范淘喝过,黑乎乎的一碗,味道也不太好,阿浚一闻就跑走了,她倒是没喊苦,每次都是几口就喝完了。
杜墨存这几天都不太碰她,搂搂抱抱的也少,怕两人起火,他总是安分,不过,晚上还是会搂着她睡觉,没办法,他习惯了,不搂着她他睡不安稳。
他想着,本想先回房看看范淘,后来还是作罢,他大约知道杜老大找自己做什么,不过不同于他的欣喜,杜墨存倒是有点烦恼。
***
如杜墨存所料,杜老大手里翻着一叠文件,喜滋滋地在书房等着他。
「好小子,真不愧是我儿子!」
杜老大将文件交给他。「我总算没辜负你妈的交代,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你妈一定也很开心,她当初就一直心心念念着要你--」
「爸,你看得懂英文?」杜墨存凉凉地打断他。
「看不懂,」杜老大摆摆手。「不过也没什么难的,我这不是有网路嘛,敲几个字还是难不倒我的。」
「你就不怕自己搞错了?」杜墨存翻了翻,信口说道。
「我搞错了?搞错了吗!哎哟儿子你别吓我,我搞错了吗?啊?你没上啊?那怎么成,我得跟你妈说说,我刚都给她上香了!」杜老大惊诧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没,你没搞错,我是上了。」
杜墨存虽是烦恼,但看到手里那些资料,还是忍不住露出笑容。「爸,我的确是上了,你儿子我,要到美国念书了。」
「嗨你这臭小子!」杜老大揍了他一拳。「瞧你皮的!」
杜墨存笑着揉了揉痛处。「爸,你雄风不减当年啊。」
「哪能啊,你也不小了,都能出国念书了,我也老啰。」杜老大笑着说。「怎么样?心里想好要去哪间了吗?我爸我虽不能说腰缠万贯,给你在当地买个舒服的房子还是办得到的,找房子不容易啊,得先安排,你决定好了跟我说,我好差人处理......对了,你房里那丫头......」
闻言,杜墨存敛了喜色。
「爸,这事我得好好想想。」
杜墨存的外祖性宋,是出身于上海的大族子弟,虽避世于此,可仍旧与本家联系不断,甚至为本家在乱世之后的复苏尽了一分心力,在本家仍是很受敬重的。外祖与宋家如今的掌门人交好,于公于私都亲密无间,因此也手握宋氏不少的资源。他一生只得杜墨存的母亲这一个女儿,待她如珠如宝,当年她执意下嫁县城一霸,外祖无可奈何,只能答应,无奈女儿身子骨娇弱,生完杜墨存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没几年就走了,老先生只能将注意力放在唯一的外孙身上,因此也对杜墨存寄予厚望,杜墨存长大了得出国深造,是他小时候外祖便与杜老大说好的。因此,别看杜墨存对学校课业不上心,外祖可是从他小时便请了名师来给他上课,申请学校到国外念书什么的,那可不是说说而已,早就提上日程按部就班了。
对于接到美国名校的录取通知,杜墨存并不感到意外,结合家中给予的支持及他本身的努力,这结果完全在他意料之中,在他意料之外的,却是范淘这个变数。
范淘啊范淘,我该拿你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