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驼背!驼背!驼背!”走在学校里,苏云鹤时不时地会听到有人这样称呼她。

对此苏云鹤只有承受,不能反抗。她确实想反抗,想像电视里的功夫巨星一样,狠狠教训他们,但是她的身体跑起来都困难,更别说和他们打架。如果和他们打起来,最后挨揍的,只能是自己罢了。

所以,为了不挨揍,也为了自己的生活平静,苏云鹤只能假装自己是聋子。

苏云鹤的驼背据说生下来就有。因为苏云鹤是个驼背,导致两岁的时候差点死掉——她的妈妈因为嫌弃她形象不好还总生病,直接把她扔进了雪堆里。要不是她爷爷及时发现,她肯定会被活活冻死。

据说苏云鹤的长相,和她爷爷年轻的时候非常相似——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苏云鹤在爷爷的庇护下,好歹得到生存。

值得一提的是苏云鹤的爷爷,那个在当年威震林业局的苏贤,并不是纯粹的中国人。他应该算是俄罗斯的克里米亚鞑靼人。从以前的老照片上能够看出来,他有种超乎寻常的英俊。

虽然苏云鹤所在的城市不靠近中俄边境,但是,这里时不时会出现俄罗斯人,也经常会有小贩在街边摆摊叫卖,那些来自俄罗斯的新鲜玩意。所以这里的很多人会说俄语,学校里教授的外语也是俄语。苏贤这样的情况,在这里乃至整个东北,被称作二毛子。

在苏云鹤的家里,有这样几口人——被人尊敬的爷爷,神经兮兮的奶奶,形单影只的爸爸,以及体弱多病、总被人刁难的苏云鹤。

苏云鹤不是没有妈妈,然而她对自己的妈妈,根本就没有什幺印象。

在其他人的口中,苏云鹤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她妈妈的正面信息。

她只知道,她妈妈叫曹小环,很早就和自己的爸爸离婚,至今下落不明;老曹家是这里出了名的“地头蛇”,万万不可招惹……

小学里的孩子们,别看年龄都不大,但要是张嘴损起身边人来,简直不输给大人。

“哎呦喂,这不是驼背苏云鹤吗?看她那挫样!”

“咱们以后别叫她驼背了,听说她妈妈跟男人出去搞破鞋,不要她咯!”

“没想到啊没想到,苏云鹤她妈还挺‘厉害’,哇哈哈哈哈哈!”……

面对字字扎心的冷嘲热讽,苏云鹤唯一能做的只有忍耐。她打不过他们,而且她更不想被打。

好不容易熬过上学时间,终于放学铃声响起。苏云鹤如释重负一般,背起书包往家里走去——至少他们不会跑到自己家里骂人。

可是苏云鹤想错了。苏云鹤刚踏进家门,她奶奶就蹭地一声从里屋窜出来,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损种!你在学校里是不是又惹到什幺人?”

“我没有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苏云鹤,不敢去看奶奶那近乎扭曲的脸。

“今天你班主任给家里打电话,说全班都在传你妈的事情!”苏云鹤的奶奶又把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如果你要是在学校规规矩矩,怎幺会被传闲话?”

此时只感觉满腹冤屈的苏云鹤,也提高声音大喊道:“那是他们欺负人!我什幺都没有做!”

“鳖犊子敢他妈的顶嘴?”苏云鹤的奶奶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抄起桌子上的苍蝇拍,向苏云鹤劈头盖脸地打过去。

身体素质差、反应力也不够的苏云鹤,根本躲不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苏云鹤的肩膀,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疼痛不已。

“妈,你怎幺动不动就打孩子?”苏云鹤的爸爸刚好下班回来,见此情景顿时吓得不行,怕体弱的苏云鹤被打出三长两短,赶紧快步上前,把苏云鹤护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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