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从清醒到回家的几个小时里，依然没看见那位罪归祸首的身影。
她打开家门，前有Pobi阻拦，后有六婶叮嘱，没办法她只能熬到六婶实在累了回家休息，而Pobi到后院玩之后，她终于溜出家门。
程澄松了口气，刚要擡脚，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家在哪，也不知道他平时会去别的什幺地方。因为如果她要找他，最多只要回头就行了。
他靠的太近，她都忘了他从哪来。
\"Pobi！Pobi！\"程澄站在黑漆漆的后院里轻声呼唤，一条黑背棕色的大狗立刻从幽暗的灌木从里钻了出来。
它绕着她，程澄蹲下揉着它的脖子，\"Pobi，我们今天不去找爷爷，不用找爷爷。帮我找陈宸，记得吗？陈宸。\"她竭力给它手舞足蹈地描述着，她甚至想不起她有他什幺东西。
大狗似乎懂了，它歪了歪头，程澄说：\"周末带你去公园游泳。\"她做了个狗刨的动作。
Pobi原地兴奋地跳了一下，立刻带着她走出了家门，又带她围着自己家围墙绕了半圈，最终她在她家后院围墙外的角落里看见他。
蜷缩在黑暗角落的身体，纤弱苍白，深夜幽暗的光线下，她看见他手上握着破掉的啤酒瓶。
\"汪！\"Pobi朝他喊了一声。
他动了一下，细弱的声音传来，\"我都让你滚开了，臭狗。\"
\"你握着个酒瓶在我家后院外面，它不管你才怪。\"
程澄说着，擡脚走近了一步。
\"不要过来！！\"他突然对着程澄大声喊。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慢慢靠近他。
\"都说了你不要过来了！！\"
\"你不是讨厌我吗？！那不要靠过来！\"
程澄在他身前蹲下，他瑟缩了一下，她伸手擡起他的脸。
果不其然是一双红肿的眼睛，陈宸委屈难过地又哭了出来，\"要是你更讨厌我了怎幺办……谁赔我、唔……呜……\"
\"对不起，是我错了。\"程澄直直地与他对视，\"对不起，是我气昏脑，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那个时候想着要交些同性朋友，忘了顾虑你的感受了，是我不好。\"
\"明明是我让你跟着我的，我却忘了，我真是个负心汉。你想谴责我也好，打我也好，尽管对着我来吧，这种东西就不要用来伤害自己了。\"程澄从他手上拿过那个破碎的玻璃瓶，丢得远远的。
程澄拨开他额角的头发，看到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陈宸轻轻地颤抖着，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不讨厌你，陈宸，我不会讨厌你的。无论是爷爷又忘了我，还是妈妈离开我那段时间，都是你在陪着我的。\"
\"我最喜欢你了。\"她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对不起，能原谅我吗？\"
他身体一抽一抽地哭噎，\"你不要再赶我走……\"
\"好。\"
\"也不能因为别人不理我……\"
\"好。\"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嗯，好。\"
陈宸吸了吸鼻子，露出笑意，用手腕擦着自己的眼泪，\"你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嗯，还有吗？\"程澄微笑着，一副听候差遣的样子看着他。
\"那……\"他红肿的眼睛下又浮起一块红，音量极小，\"澄澄、亲……亲我一下……\"
\"好啊。\"程澄抓下他擦泪的手，歪头凑过去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程澄看着他在一片红晕中愈发明亮的眼睛，\"能原谅我了吗？\"
面红耳赤的陈宸没想到她会亲自己的嘴，害羞地用力点头。
\"汪！\"一直蹲在不远处的大狗提醒地吠了一声。
程澄拉起陈宸的手，\"跟我回去吧，我帮你弄一下伤口。\"
陈宸用手指绞着自己的衣服，低着头只露出红色的耳廓，\"唔、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