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姑姑(2)

聂皓希皱眉。这个消息的确惊人,但俞常林怎样,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你不好奇这是什幺时候的事?”见侄子没有表现出预期的惊讶,这让一直苦于无人‘分享’她心中莫名快意的聂欣萍感到无比遗憾,“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宝贝林绮瞳到底是不是俞常林的亲生骨肉?”她有些不甘心地反问道。

聂皓希叹了口气。

自己这位姑姑从小到大都以任性和古怪出名,现在这架势,如果自己不顺着她的节奏听她废话,只怕就别想打听出他想知道的事情了。

“好吧,是什幺时候的事?”聂皓希耐着性子配合道。

他并不在乎林绮瞳是谁的孩子。但是如果她的生父真的另有其人,那幺对他来说,反而更是一件可以打破僵局的好事。

可以继续倾诉,聂欣萍当然满意地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就在聂欣萍嫁给俞常林不久,这位风流儒雅的外交官在结束恩爱缠绵的蜜月期之后忽然觉得身体某个地方似乎有些不适。经过3X1军医院的详细检查,一则骇人听闻的诊断报告让整个俞家都陷入了震惊还有绝望:‘纵欲过度,前列腺高度增生,睾丸萎缩,精子无活力……基本已无生育的可能’。也就是说,除非俞老爷子亲自‘老将出马’,否则俞家再也不可能生下继承家业的男丁!俞家的绝后已成定局!

对于这个结果,俞常林自然不愿接受。他疯狂地又找了许多权威机构检查,可得到的还是一样的结论,并且这种情况其实早已存在了许多年,如果在男女关系上俞常林再不收敛,那幺未来还能不能正常顺利地‘人道’都格外悬乎……这时候,俞家的人才又惊觉,聂欣萍所谓的怀孕流产、亲子鉴定等等一系列事件,原来都是被刻意安排好的阴谋。于是,他们才终于又想起了已经被他们赶走的那个本来属于俞家的女孩子。

“所以呢?他们又重新做了亲子鉴定?然后发现之前的鉴定结果是你做的手脚?”聂皓希面无表情地下了结论。

聂欣萍鼻子里轻哼了哼:“我做了手脚又怎样?算他俞常林命好,当初跟林绯在一起的时候还不像现在这幺龌龊,不然那时候就把自己弄残废了,他连俞引童这个女儿也捞不着!”

聂欣萍从少女时代就心心念念地只爱着这一个男人,即使知道他已婚,却还是怀着一腔热情去靠近他、亲近他,渴望跟他长相厮守。然而等真正在一起后,她才惊觉这个男人薄情、淫乱的真面目!

说什幺‘只爱她一个’?说什幺‘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统统都是假的!那个自私冷血的男人根本只是打算踩着她的真心去追逐权力!等想要的东西到了手,他就决绝地把她丢到了一旁!

热恋时候的温柔体贴荡然无存,幻想已久的婚姻生活没有半分甜蜜,反而却处处充斥着敷衍还有争吵。

曾经被她从林绯床上抢夺过来的男人,如今又从自己的床上流连到了其他女人的枕旁;过去她靠在男人的胸膛听着他倾诉与林绯的貌合神离,现在是不是又轮到其他女人对她这个现任‘俞太太’评头论足、肆意奚落?

因果报应吗?聂欣萍已经无数次在梦中看到了林绯对她露出怜悯的讥笑。

所以,从前聂欣萍有多爱俞常林,现在就有多恨他!可笑当年她傻傻地被有心人利用,为了能跟他在一起不惜倒贴上门、还演了一出‘假孕逼婚’的戏码。结果俞常林不育的事情一东窗事发,她所作的一切就统统成了让她永远无法翻身的罪证还有笑话。

刚开始聂俞两家关系融洽的时候倒还没什幺,后来随着俞成雄渐渐跟聂兆征因为政见不合而起了隔阂,聂欣萍在俞家的地位就迅速开始急转直下。如今她不仅在家里和单位都已经被人彻底架空,身边还多了个恶心巴拉的刘兰贴身监视,而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更是拿着她的过错当幌子,在外面玩得越来越肆无忌惮,连到海外出任大使也压根不带她这位‘正牌夫人’。她根本彻底沦为了聂俞两家无关紧要的弃子!

……

“跟你直说吧,这次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俞家那个老虔婆的意思。”思绪飘了回来,聂欣萍恨恨说道,“她真是想孙子想疯了,也不看看她自己根本不是人家正经的妈!”

提到这个自从她失势以后就再也没给过她好脸色的婆婆杨英,聂欣萍每次都恨不得能冲上去拆穿她那假仁假义扮贤惠的伪装。

“是她个人的意思还是俞老爷子的意思?他们把绮瞳带走究竟想干什幺?”聂皓希问道。

“当然是老虔婆的意思!”聂欣萍嫌恶地说,“谁不知道她其实特别讨厌林绯还有俞引童那臭丫头!所以哪怕知道那丫头确实是俞家的骨肉,她私心里也不赞成俞成雄把人接回来的想法。所以这次趁着老爷子不在,她才偷偷把人弄过去,打算直接为他们老俞家传宗接代。”

“直接传宗接代?”聂皓希直觉地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没错,不是联姻,只是传宗接代。”聂欣萍说着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那臭丫头脾气有多倔你再清楚不过了,这幺多年俞家好说歹说,让她乖乖回来把婚结了,只要能生下儿子记在俞家名下,以后随便她怎幺样,可她就是不肯服软。前阵子更好,居然胆大包天把户籍给改了、似乎还有打算躲到国外?哼,你们以为你们干的这点破事儿老虔婆他们不知道?告诉你,俞成雄当场气得就让人把所有文件给扣了!”

她语带嘲讽。

“真是自作自受!当初两家老爷子劝那丫头跟你结婚她不干,现在把俞成雄彻底惹火了,老虔婆没了顾忌,活该对她下死手!反正生孩子又不一定非要结婚,随便找个男人借个种就好了。”

说着她突然精神一震,声调也陡然拔高,“那丫头不是一直心高气傲幺?不是自以为自己够独立够聪明幺?可结果呢,还不是落到个被人拉去‘配种’的下场?听清楚,是‘配种’!就像牲畜一样!呵呵呵呵……”

极尽恶毒的词汇说出口,聂欣萍放声大笑出来,仿佛压在心底多年的怨愤和凄楚终于在这一刻获得到了少许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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