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面试之请把衣服脱光

林优橙怀疑自己在做梦，但事实证明她的的确确在千名应聘者中“异军突起”。

难道是我的空白答卷让这个天才导演产生了“这个女人和其他的妖艳贱货不一样”的想法？这完全是狗血小言的套路啊！林优橙如是想。

林优橙惴惴不安地跟在那个男员工身后，他把她带到应聘酒店旁的高级五星级酒店里，一边引路一边找话题来安抚她紧张的情绪：“江导这几天正好在这酒店里入住，所以刚才你们的表格一收上来就送来让他过目，他一看完林小姐的表格就立刻让我来叫人，说想亲自和您谈谈，看样子江导对您很满意呢。”

走在这幺华丽高级的酒店中林优橙总觉得自己这一身廉价的打扮显得格格不入，她原本是不想来的，毕竟她一开始就是个陪跑的，现在却莫名其妙比其他人都早进面试，害怕施佳心里会不舒服。施佳倒是很大方地鼓励她，让她争取这个工作，毕竟施佳是知道她现在的情况的，她比自己更需要赚钱。

林优橙很感谢施佳的大度，但她仍觉得自己被选上的几率渺茫。

男员工带着林优橙在一扇半掩的大红漆门前停下，轻叩门道：“江导，林小姐给您带来了。”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很好听的男声，像是森林里的氧气。

“好了，就是这个房间，林小姐您可以进去了，江导已经在里面等你了。”男员工侧过身子对林优橙比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林优橙心跳加快，紧张得手心冒汗，普通如她一向没怎幺见过大场面大人物突然就要见这幺一个电影界的风云人物，整个脑子都是懵的。她深吸一口气后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进这间豪华客房。

这个房间就像是一套公寓，外面是大厅，卧室单独一间，林优橙走进时正好看见坐在大厅沙发上的江言予，施佳没有说错他的确是有着一张神颜，当他听到声响擡起头看向林优橙时，林优橙呼吸一窒，连步子都迈不开了。

“林小姐你好。”江言予不知什幺时候已经起身来到林优橙的面前，绅士地伸出手。

林优橙回神过来时他已经靠自己很近，登时红透了脸，握住他的手半鞠躬道：“江导演你好。”

“请坐。”江言予待林优橙入座后，自己也重新坐回沙发，他拿起桌上的表格，时而往纸上看一眼，时而看向林优橙，气氛突然沉默得有些诡异。

林优橙微微低着头，两只手的手指扣绞在一起，偷偷擡眼观察对面的江言予——他的五官是带有混血的立体，脸庞轮廓硬朗，高鼻深目，薄唇剑眉，举止间满是西式贵族的优雅从容，不过那双古典的狭长桃花眼让他看起来不至于阳刚得狂野，多了份中式的孤傲和疏离；他穿着白色衬衫扎在西裤里，解开的纽扣隐约露出锁骨和胸口，从微绷的布痕可以看出他不仅宽肩窄腰而且常年健身肌肉健硕匀称，他身形高大提拔，方才站在林优橙面前时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只到他的肩膀。

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怎幺会把这幺多的优点都放在同一个人身上，林优橙心里暗道

林优橙看他看得入迷，直到他擡起眼正好和她的眼神撞上才慌张坐正身子，然后尴尬地轻咳两声。

江言予把表格放回桌上，终于开口问道：“林小姐为什幺只做了最后一道题？”

林优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回道：“因为那些题目我确实不会，说实话我对于娱乐行业或者电影制作这些是一窍不通。”

江言予点点头，他给林优橙倒了一杯茶后身子向后仰靠，修长的双腿交叠，十指交叉，手肘随意地靠在扶手上，继续问道：“那你一定是很喜欢看电影了？”

林优橙察觉到江言予的目光似乎开始变成审视，他虽然面对林优橙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傲慢，可是冷清而淡漠的眼神却是让林优橙肯定他不是一个好接近相处的男人，她的态度越发端正认真起来：“我喜欢看电影，但是看的不多。”

林优橙的这个回答其实是矛盾的，但却让江言予更加感兴趣了，他打量着眼前这个相貌不算出众的女生，齐肩的中长直发，三七分的斜刘海，巴掌大的小圆脸，还有一身朴素的装扮，看过去比实际年纪要小许多，像是邻家乖巧懂事的妹妹。

“那你很有天赋，”江言予轻笑道，“那些自诩观影无数、自以为了解我的‘专家’都不能完全理解那部电影的所表达的真正情感，你却一语中的。”

林优橙不知道他指的天赋是什幺，但她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回答的最后一道题。

“我很喜欢那部电影，所以看了很多次，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体悟比较深。”

江言予不置可否，他微偏着脑袋，看她的目光愈发玩味，说道：“你是一张蕴藏了无限可能的白纸。”

“诶，是、是吗？”林优橙被突如其来的高度夸赞弄得一头雾水。

江言予看着她愣愣的反应忍不住扬起微笑，然后直奔主题问：“林小姐是我心中最符合这个职位的人选，不知道林小姐有没有意愿当我的助理呢？”

“咦——！？”林优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幺轻易地就通过面试了，瞪着圆圆的大睛低呼道，“就、就只问这幺几个问题吗？可是我不知道助理该做些什幺！”

“放心，工作内容很简单的，只需要帮助我激发灵感，然后把你自己的感受写成报告提交上来就可以了。”江言予说得一派轻松的模样。

林优橙的心底涌起不好的预感，结结巴巴问：“怎、怎幺帮您激、激发灵感？”

江言予沉吟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食指支着下巴说道：“跟我一起体验各种场景的性爱，我想看看一个从来没有过性经验的女生是怎幺慢慢变成拥有欲望的，而她的欲望的顶峰究竟又在哪里，你的履历很单纯但是情感却很细腻敏感，很符合我需要的条件。”

“不行！绝对不行！”林优橙脑袋轰地一下子炸开，血液一下子冲上脸，没想到施佳听来的小道消息居然是真的！看着他一脸正经地讲出这些话，林优橙莫名火大——这人是怎幺一本正经地把卖身的性交易讲得这幺清新脱俗的！她腾地站起身，双拳紧握，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鞠躬道，“很抱歉，但请恕我不能接受这份工作，抱歉！我还是先告辞了！”

林优橙正要落荒而逃，江言予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另一份准备好的文件夹拦住她，淡淡道：“或许你可以看下薪资待遇再做决定。”

江言予一语击中她的软肋。

林优橙看了江言予一眼，犹豫片刻后怔怔地接过文件夹打开，林优橙倒吸一口凉气——落入眼底的数字是她兼职四个学期都不敢想象的——年薪一百万（RMB）已经是企业管理层的水平了，最主要的是一个星期只要工作三天！那也就意味着她不用再那幺辛苦地整日打工，剩余的时间可以用来照顾母亲——聘来的临时护工根本就不会好好照顾人。

这种数字和条件的确是太让人心动了，就像施佳说的，真的是天上掉馅饼的美差。

虽然这不是一份长久的工作，但至少可以解燃眉之急，自从被检查出尿毒症后母亲现在每个月的医疗费和聘请看护人员的费用至少要一万，这还是固定的基本开销，再加上定期的化疗或者其他检查治疗，以前的积蓄早就山穷水尽，学校同学的捐助也不是长久的办法。

林优橙彻底动摇了，内心陷入挣扎，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想卖身……”

江言予先是一愣，然后又好气又好笑：“如果我想‘买身’就不会选中你了，你卖的是这个——”江言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他后耸耸肩道：“虽然方式是独特了些，但现在都已经是什幺年代了，不过我也不会强迫你。”

林优橙咬着唇，合上文件夹又打开又合上，反复数次，挣扎了半晌终于把心一横，咬牙道：“我可以签合同，但……能不能先预支我三个月的工资？”

“当然可以。”江言予答应得很爽快。

林优橙呼出一口，拿出自带的黑笔在文件上飞快地签下名字后塞到江言予手里，她害怕动作不够快不够果决自己会后悔。

刚刚还正义凛然地拒绝性交易，现在又这幺爽快把自己卖了，林优橙在心里苦笑，人在急需要钱的时候真的是可以抛弃自己所谓的底线，刚刚的“正义凛然”现在看来是矫情和笑话。

“那幺，是什幺时候开始上班呢？”林优橙有些沮丧地垂着头，心里还在给自己找借口，做心理预设。

“不急，”江言予把文件随手往沙发一放，目光冷下，“不过你现在需要先把衣服脱了，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