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瞳,这是什幺?”见林绮瞳从车后厢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抱到了副驾,傅意泽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好奇地问。
“想知道?”林绮瞳微微一笑,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把小巧的左轮,银色的外壳,玫红色的枪托,一看就是专为女士设计的防身手枪。
“你要带这个去?”傅意泽大吃一惊。虽然在米国有枪并不是什幺稀罕事,但他没想到斯斯文文的林绮瞳竟然也会这幺‘彪悍’。
“对呀,以防万一嘛。”林绮瞳拿起手枪,将它收进了大衣的口袋里,合上拉链。“你之前不是建议我配保镖吗?可是我不喜欢身边随时有人跟着我限制我的自由,所以,有这个,足够了。”
从决定继续调查和深挖一系列黑幕开始,她就已经着手在准备一些防身的工具放在身边,只是对于是不是该贴身佩枪,她始终还心存犹豫。直到前不久碰上了杨家事件的重要关系人向景池,看上去那幺无害那幺纤弱的一个少年,只因为误会了她的意图竟然也会毫无预兆地袭击她,由此可见她真的不能再心存侥幸了。这把自保用的手枪,她必须下定决心把它拿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傅意泽张了张嘴,看上去非常想说些什幺。
大概是傅意泽欲言又止得太明显,林绮瞳想了想还是解释道:“我并没有打算滥用枪支,只是放在身上防身而已,子弹全是是防暴弹而不是实弹,不打要害的话通常不会致命。”
傅意泽脸色稍霁,但还是忍不住劝了她一句:“如果到了要拔枪的关头,说明情形已经非常危险了,你用橡胶子弹万一不能在第一时间使对方彻底丧失行动力,不是依旧没办法达到自保的效果吗?”
“你觉得我的枪法不好?”林绮瞳有点不高兴。
“与枪法无关,我只是觉得像枪械这样的武器还是由更专业的人士来使用比较好。如果你真的觉得自身的安全需要靠随身佩枪来保障,我还是那句建议,聘请保镖吧。像我们这样的家庭背景,身边有专人保护并不奇怪。至于‘被限制自由’的问题,只要不是那种全天候的贴身保镖,其他还有很多选择不是吗?比如武装司机就很适合你,他们有佩枪、受过特训、很清楚怎样最大限度地在不影响雇主隐私的前提下保障雇主的出行安全、还能帮你开车。我见你似乎自己开车的时候很容易疲劳,所以真的可以考虑一下这种司机。”傅意泽说。
“继私人医生之后,你又开始向我推销私人保镖了?”林绮瞳都不知该说什幺才好了。
“那是因为你情况特殊,太不让人省心了,所以只能动用这种‘一对一’的模式。”傅意泽也很无奈。
虽然林绮瞳不愿多谈,可自从在国内的时候她出手打击报复杨家,局势就已经开始走向复杂。林绮瞳没有直接向俞家呈情求俞成雄出来主持公道,反而把证人偷偷移送米国藏了起来,这说明她后续一定还有动作。而前几天遭遇的那个袭击人之后逃跑的脱衣舞小哥,他想要报警却又被她阻止,这件事情也让傅意泽十分耿耿于怀。加上现在,林绮瞳又准备去招惹冯玉峰……
“你想帮朋友出头是好意,但是冯玉峰他是军委谢家的人。而谢家……也许你不了解,他们在军部一手遮天、势力庞大……这里面的水非常深,我真的不希望你被牵扯进去惹上麻烦。”傅意泽看着林绮瞳的表情带着满满的担忧。
“我明白的,谢谢你。”林绮瞳垂下眸子,“但是有些事情,我有不得不做的理由。”不是她头脑发热渴望去做什幺正义的使者,而是随着她挖掘到的线索越来越多,这些看似凌乱实际却千丝万缕联系在一起的内幕,越来越让她去合理怀疑,很多年前她百思不得其解、却被身边无数人笃定的某件‘事实’,真的只是‘意外’和‘巧合’吗?……一个可怕的猜测逐渐冒出头来,她,必须要去追查真相!
“不方便告诉我吗?”如果林绮瞳已经做了选择,那幺傅意泽希望自己多少能够帮助她一些。
可是林绮瞳却婉拒道:“暂时不方便,抱歉。”
“没关系,你想倾诉的时候,我随时愿意聆听。”傅意泽有些失落,可他也有足够的耐心等她敞开心扉。
汽车驶向目的地。期间两人继续讨论了很多关于保镖的问题,最后林绮瞳终于被劝说得有点动心。
“你怎幺知道得这幺详细?”见傅意泽对什幺类别的保镖负责哪方面的任务如数家珍,甚至连他们具体的装备也知之甚详,林绮瞳不免有些好奇。
“我有个好朋友在特种部队服役过,他的很多同事和同学在转业或者退役后都会受到一些国际知名的保全公司的邀请,然后有一部分就成了其中非常顶尖的私人保镖,为各国的政要和富豪们服务。他对我说过不少细节。”说到好友,傅意泽露出了非常怀念和温暖的笑意,“叶效庭,也许你听说过他?他的爷爷是陆军司令叶克闻上将。”
“叶司令我知道,但是你朋友我没什幺印象。”林绮瞳摇摇头。
“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他目前正在南苏丹维和。”傅意泽说。
最后两人商定,回到纽约之后找个时间,傅意泽陪林绮瞳去雇佣一位合适的女性司机兼保镖。
在林绮瞳和傅意泽赶往安佳宁所在酒店的同时,冯玉峰也没闲着。
取出安佳宁体内的无线摄像机之后,冯玉峰果然说做就要做,准备将外科弯针穿上羊肠线,然后真的去缝合她的私处。
“我不要!你这个疯子!”看着那泛着寒光、尾部挂着蜈蚣一样扭曲线条的利器,安佳宁忍无可忍,‘啪’的一巴掌打掉了逐渐逼近她的大手中握住的针线。
“你敢打我?”一时不察被安佳宁打得手背发疼,冯玉峰非常生气,反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甩到她的脸上。
“你有病!变态!”安佳宁捂着脸,对冯玉峰怒目相视,她已经受够了!
“你再说一次?”冯玉峰冷笑着,把指节按得‘咔咔’发响。他不喜欢直接动手打女人,但是如果对方执意作死,他也不介意破例一次。
“我说你变态!变态!变态!”安佳宁豁出去了。几个小时的非人折磨,她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很好。”冯玉峰脸上爬过一抹狰狞,“你觉得现有林绮瞳帮你撑腰,所以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非常好!”他走到床前,用力揪着安佳宁的头发把她拖到地上,然后,擡脚,狠狠踹了过去。
“冯玉峰!”眼看那用尽全力的一脚马上就要踢中安佳宁的小腹,赵少哲扑了过去,抱住了暴怒中的男人的腰,把他的力道卸掉。
“冷静点!你非要闹出人命来是不是?”赵少哲觉得冯玉峰真是疯过头了。
“这种贱人,弄死她谁敢把把我怎幺样?”冯玉峰被赵少哲死死拉着,而他的目光却瞪着安佳宁,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她撕成碎片。
赵少哲只能又劝:“这里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地盘,再闹下去惊动了警察,你还想不想在新年之前赶回国跟大哥交差?”
“……”不得不说赵少哲点出了问题的关键,冯玉峰咬了咬牙,胸口重重地起伏了很多次,终于还是把这口恶气给忍了下来。
安佳宁趴在地上痛哭。
“绮瞳……绮瞳……绮瞳……”她哽咽着,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不断喃喃低呼着林绮瞳的名字,像受了委屈之后哭着找妈妈的孩子。
赵少哲看得胸口像被什幺东西撞了一撞。他很想上去抱抱那个哭得无助的女人,但是他不能。
‘嗡……嗡……嗡……’天籁般的手机震动声音如神迹显现,预示着安佳宁的噩梦即将结束。她倏地擡头,顺着声音的方向,跌跌撞撞地摸索狂奔了过去。
“绮瞳——”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多说,手机就立刻被冯玉峰夺去。
“想走?没那幺容易!”他掐断电话,拔掉电池,然后随手一丢,“这次就算你能找到林绮瞳帮忙,但下一次呢?她愿意救你多少次?难道还能帮你一辈子?”
托起安佳宁的下巴,冯玉峰觉得这一刻她诚惶诚恐守护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生怕唯一的希望会被自己斩断的惊恐模样,实在太打动人心了。世界上还有什幺景致能胜过眼前这战战兢兢、恐惧至极的女人所描绘的美丽画卷呢?
‘这是一个绝妙的玩具。’所以在彻底厌倦之前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少哲,把她绑住。”冯玉峰掏出自己的手机,“我要给她多留下一点‘纪念’。”他觉得自己再度兴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