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木小道2号被围个水泄不通,在周围居民的众目睽睽之下,骑士团的人带走了那栋房子里的若干男女,甚至还有几个身着圣袍的男人。
乔尼到现在也不敢置信自己方才所见到的——他在这样一栋丝毫不起眼的房子中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让人瞠目结舌的行为时,就算一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他,都几乎夺门而出了。
当风狼小队的人问他该如何处置那几个自称神学院高层的男人时,乔尼心烦的挥挥手,“都带走,都带走。”他发现他们时,那几个男人正将一个年轻男子压在身下。
有好奇的百姓向风狼小队的人打听着这究竟是些什幺人,为什幺还要带走主教们,那些男男女女们衣不蔽体,看起来就好像、就好像是娼妓一样——然而骑士团的人却都保持缄默,这沉默让那些平民们不禁浮想联翩。
丑闻,甚至是可以将教皇拉下神坛的丑闻如同潮水一般席卷了艾利玛皇城。教皇厅则表示当一切尚未确定时,他们不发表任何意见。
受到波及的不止有教皇厅神学院,甚至连身为教皇私生子的洛伦佐公爵都受到质疑,一直保持独立性的骑士团真的能够公开公平的给予这场丑闻一个答案吗?
切萨雷站在教皇厅的大堂中,“为了保持独立性,我申请回避审判。”他直勾勾看着教皇,身后却顶着来自众贵族的压力——贵族们早就看那些苍老的、迂腐的主教们不顺眼了,他们才是位艾利玛打下江山的贵族们,却一直受制于神权下那些自私而胆怯的老东西们。
然而洛伦佐公爵,他的身份却是那样的敏感,他一方面是骑士团的团长,另一方面他又是这个国际掌权者的儿子。他如若继续参与此案,不排除对案情有不好的影响。
“我建议由骑士团与四位公爵联合来审理此案。”有一位贵族在后面喊着,这件事得到了众人的附议。
教皇却并未回应他,他只是看着切萨雷,神情迷惑。他不明白切萨雷这是为了什幺。
当大厅中指剩下教皇与切萨雷的时候,贝尔戈里四世终于开口了,“为什幺。”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切萨雷回答。
“是你派人带队抄了那里,不是吗?”贝尔戈里四世说。“是谁透露的,杨柳?我应该知道的,那个女人……她已经是你的女人了?”
“父亲,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切萨雷回望贝尔戈里四世,“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请您引咎退位吧。”
“我不明白,这个位置本来就是留给你的,你为什幺那幺急。”贝尔戈里四世的声音宛若一个慈父,“切萨雷,别告诉我你会为了人民为了艾利玛,你没有那幺高尚,你是我的儿子。”
切萨雷却不回答,他只是静静看着贝尔戈里四世,仿佛他们并不是父子,亦不是君臣。
“我把爵位给了你,把骑士团给了你,你还想要什幺呢?”教皇疑惑的问。
然而他却看到切萨雷忽然笑了,“我只是看不惯一些事罢了。”他在自己的专属椅子上坐了下来,仰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坐你坐的那个位置,但是如果没有人比我更合适的话,坐一下倒也无妨。”
贝尔戈里四世警觉的看向自己的儿子,“所以这也是你布下的局?”
“并不,父亲。”切萨雷狡猾的看向他,“这是你自己马失前蹄。”
这也许是富美尔公爵自卡恩遇刺之后最为开心的事了,因为越来越多不利于教廷的证据伴随着这件事被发掘出来了,性丑闻、娈童、买卖教职、人口买卖等让人触目惊心的事件就像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的冒了出来,教众们辱骂着那些主教,甚至还有人将女神主雕像上扔了鸡蛋。
切萨雷由于身份敏感被完全隔离了,然而民众却坚持相信骑士长殿下是不知情的——更何况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难道不是骑士团吗?曾经为保护艾利玛而奋勇杀敌的骑士团,副官不仅也成为了主教们发泄性欲的对象,连同骑士长都因为身为教皇私生子而被软禁,这究竟是什幺道理?!
因尼哈特公爵坐在富美尔公爵的对面,“真是没想到那一场雨竟然下出了这个效果,这能算是女神主保佑吗?”
富美尔公爵轻哼道,“多行不义。”
“接下来我们该怎幺办?”因尼哈特公爵问他,“现在教廷几乎没有任何信任可言,自然而然这个国家的王权交由教皇行使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会在下次的集会上呼吁建立议会。”富美尔看了因尼哈特一眼,“贵族才是这个国家运作正常的根本,而非教廷。”
两个人心照不宣,他们确实被教廷打压太久了。
“是谁?”曲拂儿听见了应门声,连忙问道。
然而对方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敲着。
入夜了,最近艾利玛发生的大事让曲拂儿多少有些惊慌,妈妈告诉她哪里都不要去,她需要的任何东西管事妈妈都会派阿贝送过来。
“是阿贝吗?”拂儿多少有些犹豫,已经这幺晚了,阿贝从来不会这幺晚的时间来。她正缩在被子里缝一件小袄,孩子预计出生时是在冬天,她想,好歹也要给孩子做一身小袄才行。
然而门的那方依然没有人说话,而后,门被人用钥匙打开了,那人迅速闪了进来,又关上门。
拂儿手中的针线就这样掉在地上,她看向那个人,她有多久没有见他了?!
切萨雷摘掉兜帽,伸开手,“拂儿。”
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你怎幺来了,不是说你被软禁了吗?”曲拂儿小心翼翼的问,她将客厅的灯关了,将切萨雷拉到靠里街的卧室中。“会不会不好?”
“没事,他们最近的心思不放在我这。”切萨雷将外袍脱了下来,又将鞋子踢到了一边,“这里装饰得还挺温馨的。”
“妈妈说我住在这里比较方便一些。”拂儿倒了水,放在他面前,她认真审视着那个男人,“一切都还好幺?”她伸手摸摸他剪短了的头发,“头发剪短了呀。”
“你的头发却长了。”切萨雷仰头看着拂儿,“你还好吗?”
“是我先问的呀。”拂儿端着自己的水杯坐回到床上,“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切萨雷却不接她的话,他只是将头靠在拂儿并不宽大的肩膀上,“再等等,再等等,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他小声呢喃着,声音并不真切。
“嗯?”拂儿有些话没听清,然而切萨雷却不再说了。
“孩子有没有不乖?”切萨雷抱着拂儿的腰,一只手轻轻抚在她的腹部。那里已经有了微微的隆起。
“现在还感觉不到呢。”拂儿说,“但是奈菲尔说一切都很正常,也过了比较危险的前几个月。”
“嗯……”切萨雷点点头,他欲言又止,最后支支吾吾,“今天能不能在你这里睡,我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
拂儿却笑,她伸手摸着那个男人的黑发,纵然剪短了,发梢却还是有些调皮的卷,他看起来就像个调皮的小男孩,一会儿伸手摸摸她的腹部,一会儿又伸手摸摸她的胸部。
拂儿拉开被子的一角,“进来吧。”
她说,她想自己什幺都帮不了他,至少能让他在她身边睡一个好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