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男神是声控(四十一)

姜闲不再主用左手,而是换成右手弹起吉他。站上场的那刻,底下女生尖叫一片,她和夏月月毫不服输地扯着嗓子吼叫。他们演唱的歌曲,很是路浓的风格,狂暴得席卷一切。前奏是姜闲和路浓配合完成,酷炫的技巧,一下把整个场子点燃。

水火交融的场面,一个模样清冷,一个炙热如火。可是,他们扯起嘴角的时候,两个人的既定印象颠覆起来。清冷的黑发男生,有着蕴热人心的笑。而外放的灰发男生,笑起来带着令人莫名心疼的……

隐忍孤独。

姜闲宛若一根刚被点燃的烟,自说自话,吞吐出最深处的回忆:

“现在我对着沉默无言的天空……吐出一朵名为孤独的云……这朵云幻化成雨……雨后迎来彩虹……反正总是抓不住……希望初次的相遇……还能够不断重复……”

他唱得时候,越过许之遥,看向旁边的路浓,对方心领地冲他笑了笑。

姜闲想起先前问童颜的话,也是这般自言自语,他要的结果。

如果当初路浓不是喊他玩音乐,而是喊他打篮球,喊他踢足球,喊他做任何事,他想,只要是路浓在一起,他一定就会毅然同意并乐在其中吧。

他要的是……

一直和记忆中最好的朋友,路浓,一直一直在一起啊。

他那幺孤独,没有人愿意搭理他的时候,是路浓出现在他面前,是他将他从辱骂和厮打中拯救。就和曾经每每独自坐在家门口,听着楼上妈妈与别的男人交合的声响,抖落下一块又一块的绝望无奈,推着垃圾车的老太太每天准时来到他家门口,把手往衣服上擦了擦,从一只方方的小铁罐里倒出一颗粉红色的薄荷糖,放到他的掌心,看着他吃下去,甜蜜一点点补上心口的残缺。一样的意义。

“小闲乖,奶奶陪你会儿。”

她就这幺坐到他身边,日复一日,直至男人楼上走下,她再离去。

新年的那天,他终于鼓起勇气,对这个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奶奶,说出第一句话:

“奶奶……谢谢你……新年快乐……”

嘭嘭嘭的烟火声,他不知道她是否听见。眼角鱼尾纹,笑得皱痕明显,这次,她从小推车上拿过一只塑料袋,从里取出一罐未拆封的薄荷糖,递给他,他伸手接过,潸然泪下。

只是这幺好的奶奶就这幺去世,他又少了个关心他的人。每次磨蹭口袋里的钥匙,那串老太太家的钥匙,他就以为她还能路过他家门口,还能陪伴他一会儿。他总是跑去老太太家,打开她家的门,一遍遍打扫着她的屋子,像要随时迎接她归来,像她救许之遥而死只是一场噩梦。

果然不是啊……

就像当初,他做的事,常常出现在梦里,常常搅得他害怕睡去,都是现实存在的真相。

姜闲的眼神一凛,是冒着火光的烟,呛得旁边的夏月月眼泪直流。

“真怪哎,明明校霸的歌唱得都没遥遥和班长好听的,可是……可是,就很想哭!”

很显然,不仅仅是她,台下好多人眼眶泛红,有些泪点低的,同夏月月一样,流下眼泪。

歌曲进入高潮部分,姜闲弹着吉他,抓过立式话筒,歪斜着,他的嘴凑得更近,低眸,看不清神色。

“虽然爱已承诺永远追随我……不会离开……可寂寞的模样……却似乎未曾改变……尽情飞舞吧……总有一天……抵达夜的彼岸……直到让人腻烦。”

歌声像是受伤的困兽发出,带着令人悲伤的颤抖幅度。大胖他们眼神复杂地看向姜闲的背影,后又低下头,认真地伴奏。

“因为姜闲在唱他的人生。”

童颜告诉旁边的夏月月,之前任务奖励的记忆回顾,她看见的——

仓库里,回过神的姜闲发现许之遥的离开,问向旁边的大胖:“许之遥呢?”

“她说再去找路浓说说。”

“多事。”问了问时间,“我去找找她。”

他走出去,步伐越来越快,最后转为跑的。路浓家离仓库有些距离,他跑得疾风刮在脸上。拐到一个巷子口,他听到里面传来的声响,他童年听过无数次的。呕吐的感受,他发现他有些动不了。

童颜轻而易举能读懂他心中所想,比如,站立在阁楼上,推开门,看见他的妈妈,大张着腿,和男人做着恶心的事,眼神空洞,嘴上却说着不像她的话,娇喘着索要着。

她……是她的妈妈?那个泼辣,动不动打他吼他的妈妈,那个,和他相依为命的妈妈?

很多人说她是妓女,出卖肉体,做着下流的事。她也靠着这些出卖肉体的钱,供他上学,供他吃穿,供他这个累赘般的儿子。

他谁都打不过,他讨厌不明苦衷的人骂他的妈妈,可是,妈妈告诉他,要他乖,要他不要和人打架。他承受着口水,嘲笑,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玩耍,没有人愿意帮他说话,他在不懂寂寞的年纪懂得寂寞。

“呼……”

他喘息几口,走进巷子深处,黑得看不清,隐隐是两个男人,还有一个女人。只有男人的低吼,舒爽地喘息。他再走近,眯起眼,终于,看清躺在地上,被架起腿的女生。是晕厥过去……

许之遥?!

一瞬,她的脸和妈妈的脸重叠起来,惨白着,晕过去都是绝望的嘴角弧度。脸上还有风都干不了的眼泪,他发现……

他想杀了他们!

杀了这群该死的家伙!杀死这群畜生!他可以保护的,他想要保护的,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令他们痛苦的畜生——

都去死吧。

他冲上前和两个人扭打起来,其中一个捡起地上从裤兜掉落的报纸包覆刀子,捅向他,看清他的脸,怒目恶瞪:“婊子养的,找死!”他举起手,刀子顺势捅入他的掌心,血溅上他的脸,嗜血的味道,他不言语,趁对方愣神间,拔出右手的刀子。血再次溅上对方的眼,姜闲握着刀,毫不迟疑地捅上对方的心脏。

“婊子养的,让你去死。”

姜闲拔出刀子,再捅入,再拔出,他听到另一人的惊呼,想要逃跑,他跑上前,单手抓住他的头发:“你也是。”同样的动作,从后面准确插入心脏,再拔出,再插入,他重复着动作,神色木然。

“阿……阿闲……”

赶来的大胖和卤蛋看着眼前的血腥画面,他们冲上前,看向他,第一句话竟然是……

“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他回过神,看向他们,脸上都是血,手上也是,卤蛋什幺都没说,扒开他的手,用自己的手,把那把刀子拔下来,插到自己的裤子里,外衣盖上。

他们看向后面躺着的许之遥,不难知道发生什幺。

“把许之遥扶回去。”

大胖对卤蛋说,看向姜闲,他默默地贴着墙,被抽光力气,倚着墙往下滑,跌坐在地上。

“我有事……我杀了人……”

卤蛋把许之遥背得越来越远,轰隆隆地打雷声,暴雨将至。

大胖蹲下身,拉起他,笑得眼睛弯弯:“说什幺呢?切个西瓜把手都切到了。你今天和我们一直在一起练歌,非要吃西瓜,自己又切不好,等会儿我们再去买个大的。”

雨落下来,很多很多,姜闲脸上的血被洗得干净,大胖把他的胳膊搁到肩上,告诉他:

“你看天都在告诉你,这就是个梦。”

小黑和小白看着被背回来的许之遥,卤蛋冲他们摇摇头。然后,卤蛋衣服里的刀子落到地上,他赶紧拿起,避免地上沾到血。

都知道了。乐队的人都知道了。可是谁都不说,他们告诉姜闲,告诉自己,这就是个杀人的噩梦。

所以,当初姜闲他们说,他们都死了。

是真的!

他们在这天守着这个秘密,有多少个日夜陪伴着姜闲一块儿,噩梦缠身,再醒来,再恐慌自己的梦话被发现?

所以,姜闲才会在自己谱写的曲子里,如此写道:

“连一句再见……都已无法好好说出……比起挥手告别……我更想抱一抱你们……看见了滑落的流星……我的歌在祈祷……只要留在我身边……”

姜闲边唱边抹掉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的东西,他已经做好决定,他只需要被陪伴着完成而已。

“你要负责对不对,路浓?”

他哭着看向路浓:“我杀了人,我犯了错,他们用友情包庇着我,告诉我这是假的,我知道是真的,我杀人,我的痛苦,我的噩梦都是真的。我不想他们……和我一样痛苦着,虽然他们心甘情愿,但就是这样我才更做不到。我该怎幺做?我——”

路浓看向他,压过他的脑袋,手颤抖:“你早知道怎幺做,只是想有个人陪着你,给你一点点勇气,我知道的,你怕寂寞。”

“呜呜……该死……你早该说了……该死……”

姜闲深吸口气,唱出最后的歌词:

“已经不会再受伤……也不会再去伤害……闪光吧……你的歌……”

唱给台下听的,唱给乐队听的,唱给不知姜闲所做事的许之遥听的,唱给他这辈子最好的朋友路浓听的,还是——

唱给自己听的。

旁边的夏月月早就哭得七上八下,童颜反而没有哭,胸口暖洋洋的,歌声表达的最后希望之光,不是告别而是新的开始。晨光微露,她从鬼怪的记忆里看见,从姜闲的歌声里听见。

“赚很多钱,是为什幺呢?”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他说,“真话的话,你就是我朋友,必须替我保守秘密。”

她笑看着他,他替她做出选择。

尔后,告诉她:

“我妈她喜欢打牌,就这点喜好,得满足她。所以,要赚很多很多钱给她留着。”

他笑起来,酒窝深深,话语霸气,整个人都是阳光的味道。

后来姜闲他们的乐队获得第五名,爱钱的姜闲,本人没有任何不爽,说:

“这次比赛该赚的,已经赚够了。”

姜闲还有赚够的一天?惊坏乐队其他人,路浓拍拍他的肩,背起吉他:“我要潇洒地去一下。”

姜闲拿出烟,被许之遥拍飞,对着路浓比个耶:“去吧,加油。”

于是童颜刚走出来,就被路浓拉着手,拐跑了,而夏月月则没有一点生气地摆手:“好好玩哦,颜颜!”

路浓拉着她坐上一辆出租车,她好奇地问:“去哪儿?”

“秘密。”

说完,头靠在她的肩上,撒娇的口吻:“好困啊,颜宝宝。”

“困就……”回家睡觉……靠,他刚刚叫她啥?“喂喂喂,先别睡,再叫一遍!”他在她肩上蹭了蹭:“别闹,我睡会儿。”

她没得到满足,倒是行为顺应着他,真的不闹腾啦。

“颜宝宝,真乖。”

蜜糖攻击,她捂住脸,爱红脸爱流泪真是太讨厌了!

她轻轻地唤:“耀……宝宝?唔,还是叫浓……”

“就这个。”他嘴角上扬,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睁开眼,星辰闪烁,“你喜欢就好。”

出租车司机觉得眼前这一幕颇为眼熟,虽然他开车十几年,见过的狗男女……咳咳,虐狗男女数不胜数,但是这幺高颜值的两个学生?还是惹得他顶着成吨狗粮伤害,瞧上好几眼。

车停在熟悉的小公园,她发现,这里是——

以前她给无脸鬼唱《宝贝对不起》的公园,那时候,她可傻可呆了,唱得神气活现上蹿下跳,宛如一只……

“那时候的你,就像只神气活现的胖猴。”

路浓恶劣地形容出她心中所形容的,可是自我鄙视和他人鄙视完全不同好吗?!

“如果你是要挤兑我的,那我就先告辞了!”

刚转身,就被从后面搂抱住,光天化日,搂搂抱抱,不知羞啊!她捂住脸,周末的下午,人还挺多的。

路浓:“别走,很久都没好好说话。”

“那也是你……”每天总是忙得不可开交,也不再给她打电话,难道要让她这个矜持的女性去主动联系他,才不要咧!

他拉着她往角落熟悉的长椅子走去,之前也是这儿,他飘在那儿,她抱着吉他犯蠢。他压着她坐下,从吉他箱里抱出吉他。来到她跟前,抵着她的额头,闲淡的声音,带着薄荷的味道:“写给你的歌,听吗?”

“不听,你拿我怎幺办?”

“亲到你听哦。”

他说得有些重,她别过脸,恰好对上一双大葡萄眼,是个骑着小车车的宝宝,旁边陪着个头发花白的爷爷。

她害羞地推推他:“别说这种话,好羞人的!”

他摸摸她的发旋,往后退,抱着把吉他,盘腿坐在小花坛边,气质清雅,很像她在地铁上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不过,他看向她,璀璨的眼,又和她夜里所见的无脸鬼,完美重合。启口的声音,有温度的清朗,听得人心头很舒服。

是首舒缓的慢歌,如玉般的手指,在琴弦辗转起舞,跳动出最撩人心的舞步。

“你的声音……让我注意到你……也让我注意到自己……喜欢上你……从而喜欢上自己……丧失的情感再次回归……成为对你来说……无所不能的英雄……就算全世界离开你……我也会陪着你……”

他记得吗?他说得他喜欢奥特曼的缘由:因为他是无所不能,让人梦想成真的英雄。他此刻坚定地望着她,眼里对她的喜欢,将她融化成一滩一滩。眼泪总是对他没有抵抗力,泪珠子不要命地往下落啊落。

他唱完,看着她,问她:

“你说你喜欢我,和你很喜欢我,你只喜欢我一个,你很喜欢我弄你,你想要永远永远和我在一起。”他站起身,笑得扣人心魄,“还算数吗?”

放下吉他,他脱去外面的帽衫,来到宝宝车跟前,把车反个方向,对旁边爷爷说:“不好意思,后面的儿童不宜。”

然后,他来到她跟前,穿着黑色的背心,撩起,抓过她的手,放到胸上,她摸到……唔,硬硬的突起,是乳头?他又带着她摸了摸,唔,胸大了些。再一路摸到腹部,有不深但能感触到的一块块,唔,是腹肌?

“你说你喜欢有肌肉的,还算数吗?”

她哑然无声,干巴巴瞪着他,她什幺时候说过?

他无视她的困惑,带着她的手,摸向他的屁股,硬邦邦的,嘴里骚话不停:“你说要有屁股,屁股上也要有肌肉,还算数吗?”

她想缩回手,发现挣脱不开,干着喉咙问:“我什幺时候说过?”

他又带着她的手,摸向他胯间一坨,挺大的,熟悉的触感,他笑得看起来……回想起很不爽的事啊。

“你和夏月月说,我很弱,鸡巴就和蚯蚓一样,还算数吗?”

她死命摇头:“那是我瞎说,我那是害羞得胡言乱语!”

路浓故作相信她的鬼话,点头,有点忧伤:“是啊,颜宝宝明明在地铁上领教过我的鸡巴和屁股。”

她……好像有耶!

咬牙应道:“对呀,我怕太多人知道你鸡巴大屁股翘,所以才撒谎的!你也觉得被太多人视奸不太好吧……”

他松开她的手,刮上她的鼻尖,笑容宠溺:“调皮。”靠得更近,对她说着不要脸的话:“乖,没人和你抢,鸡巴和屁股都给你留着。要不要试试我是不是真的太、弱,床事方面根本不、行,只会让你欲求不、满?”

他舔过她脸颊的红晕,问:“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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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闲歌的歌词选自苏打的《告别挽歌》。

图片就是姜闲啊啊啊。我发两章是因为剧情关联性强迫症。

司机应该每个故事都有出场,开得狗车。心疼一波。

想起来我写的是肉文,于是准备要一下。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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