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匿,李玉芙抹着泪小跑,婢女阿紫在后头叫道:“小姐,等等阿紫。”
哪知她脚下似生风般转而愈走愈快,秀发缠乱,金钗歪斜欲坠,她也无心顾及。迨至闺房,坐在床口边,手抓帐幔双眸紧闭,转瞬间两泪交流。
阿紫气喘未定,看见李玉芙的模样,心揪在一团。她趋步上前,心中千言万语,出口却什幺也说不出来。“小姐……”
李玉芙并不理会阿紫,只是低声抽泣。
李玉芙在家中排行第五,正值待嫁年龄。他爹爹李富贵妻妾成群,孩子多是多,可并无男丁。他爹爹十分心急,日日喝得民酊大醉。两个月前,李富贵这个烂泥人拎着个酒漫步在市井上,走三步喝一口,走十步,摔一跤。旁人怕他耍酒疯无一不敢上前,于是李富贵就这般瞎走走到了一片山林里。只见林中有一女,手挎竹篮采花,她腰肢款款,罗衣飘飘,与蝴蝶嬉舞,口中时不时吟笑。李富贵色心大发,且喝了酒,脑子更是混沌不清,一把丢下手中的酒馆,上前抱住女子欲行淫度之事。
女子忽然被扑倒,篮子的花散落于地。她万般反抗,可她终究只是个弱小的女子,哪有一个醉人的力气大啊,三两下后便被李富贵污了清白之身。
李富贵完了事儿,趴在女子身上呼呼睡去。女子含着泪,逃回家中。等到日落西山,李富贵才醒来,他发现自己竟睡在这脏泥上,低声咒骂了一通才起身返家。回家路上,李富贵隐隐约约记得山中的女子,可他头疼欲裂,着实记不清细节,还以为只是个梦境。
可这梦境也让李富贵回味万分,那女子的腰肢纤细,堪可一手盈握,还有光滑细腻的肌肤,让人爱不释手。
约莫过了两个月,李府被一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李富贵不知何事,只觉外边人是来挑衅的。他怒气冲冲踏出门,一看,竟是贺府之人。李富贵立马满脸堆笑,“不知贵府有何事?”
贺府管家见他这模样,皮笑肉不笑地说:“哦?有何事,您竟然不知?”
李富贵皱眉而答:“这……小的真不知。”
贺管家提高了嗓音,道:“李富贵你好生胆大,竟敢污了贺家婢子。”
李富贵焕然大悟,原来那并不是一场梦。
“这纯属是意外,我……”
李富贵语未闭便被人打断,“若只是普通婢子也罢了,你可知那婢子乃是我家少爷的通房丫头?”
“什幺?”李富贵原想着若只是一婢女,给些银子买回家中,可怎料……
那婢女名唤阿清,正是百花齐放的时节,老夫人是个好花之人,命她前去那林里采些花儿来,最好是带根的,好种在庭院里。阿清被污了身子后不敢告诉贺家人,那日回到贺家,满身泥土,眼睛也因流泪而红肿不堪,她只说是脚下踩空,摔到坑里了。老夫人也并为责怪她,还赏了些银子。两个月后,阿清身子愈发消瘦,甚至不时干呕。老夫人心软,给她请了大夫,谁知竟是有了身孕。阿清虽是个通房丫鬟,到底是还未送到贺契床上,孩子定然不是贺家的骨肉,阿清知晓瞒不住,只能哭着说出那日的遭遇。
老夫人叹息,阿清这孩子不管在样貌上还是品性上,都是万里挑一,真当可惜了。
李家也算富贵人家,人人都知李富贵生不出儿子,若李富贵能纳她为妾且阿清能生下儿子,下半生倒也有个寄托。可阿清不愿意,只是向老夫人要了一笔钱财遂回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