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衡关上灯,一室昏暗,只有窗外透过窗帘的光隐隐约约,他合上眼,睡意渐浓。
好像无限的沉进柔软的枕头,恍恍惚惚。
“于衡。”
他听见有人叫他。
“于衡。”淡淡的嗓音。
他转头,看见她,欣喜又害羞的一笑。
下午的阳光柔和明媚,淡黄色笼罩在她身上,淡了她与生俱来的漠然,温婉很多。
室友都说冯晚看起来太严肃,不好接近,好看是好看,可这种冰山不容易撬动。
可于衡就是莫名的喜欢,说不上为什幺。
于衡背着书包去图书馆,走在林荫道上,转头就遇见了冯晚。
于衡心情激动,走近一步,上前打招呼,“冯晚。”
冯晚闻声擡头,“嗯?”看见是同班同学于衡,冯晚礼貌的回一句,“于衡。”
于衡眼睫一颤,恍然惊觉刚才冯晚根本没有叫他。她现在才看到他。可是刚才明明是她的声音。
于衡道:“你也去图书馆啊。”
“嗯。”她点点头,不曾多看他一眼。
于衡毫不失落,至少她愿意搭理他啊。
于衡说:“我也是,一起吧。”
“行,走吧。”
于衡心中狂喜,面色不动,矜持的压住面上的喜悦。
“快考试了,你复习好了吗。”
“差不多了。”
“你去图书馆复习什幺啊。”
“有机化学。”
于衡问一句,冯晚礼貌的回一句,并不多做延伸。
于衡一路上没话找话,丝毫不觉得尴尬。他悄悄观察冯晚的面色,还好还好,她不烦。
这怕是这半个学期,他俩说话最多的一次了。
于衡会找话题,一旦发现冯晚愿意和他交流,于衡不动声色的使出浑身解数,使出十八般武艺吸引冯晚的兴趣和注意力,力求能发展成可以说话自然的朋友。
那天,那条路似乎很长,又很短。到了图书馆门口,冯晚停下,看着他的眼睛,停了两秒,“你还挺有意思的。”
于衡一瞬头脑放空,忘记了一路上和她到底说了什幺。
他说:“你也是啊。”
她淡淡一笑,比他先一步进了图书馆。
于衡一颗心狂跳,看着冯晚远去的背影,低头嘿嘿傻笑。
这大概就是少男怀春,情窦初开吧。
眼前一黑。
他人已经坐在图书馆,翻了几页书,于衡看不进去,心绪不定,还沉浸在刚刚进了一大步的喜悦中。于衡放下书,上楼偷偷看冯晚。
尽头的角落里,于衡看到冯晚的背影,她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前。干净的白衬衣,盘起的丸子头,英气又精神。
丸子头应该是可爱的,可是在冯晚头上就不一样,像古代女扮男装的女将或文臣,英姿勃发,不苟言笑。
于衡轻轻走近,尽量使自己不显得猥琐。
冯晚看的认真,丝毫没有发觉有人在接近她。
于衡眼睛漫过冯晚,看见她手里捧着的书。
内容好像不对啊。
于衡眯着眼瞧清楚书上的字。
冯晚竟然在看黄色小说。
于衡心跳加速,啊,她也会看这种小说。
喜欢。
于衡又多了一个喜欢冯晚的理由。
他决定以此威胁下冯晚。
他敲敲桌子。
冯晚慢慢擡头,似乎不太高兴,“有何指教?”
于衡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借复习之名,偷看禁书?”
冯晚靠了靠椅背,“如何?”
她还挺正大光明。
“存在即合理。”她擡起眼睛,睫毛扇动,“你看的怕是比我多比我丰富。”眼神讥诮,唇角弯弯。
她在转移话题调侃他,可于衡一瞬觉得她在勾引他。
于衡看进冯晚的眼睛,她不害羞不紧张,大大方方,卧蚕微微凸起,眼睛含笑。
真好看。
“喂。”
于衡眨了下眼,突然发现周围场景已经变换。
冯晚直直的看着于衡,“你发什幺呆?”
两人并肩坐在床上。
于衡有点蒙,“怎幺回事,怎幺换的这幺快,刚不是在图书馆幺……”
冯晚擡手摸摸他的下巴,像挠小狗一样,“你睡傻啦。”
下巴没什幺感觉,于衡一愣,低头看,自己坐在床上光着膀子。腿上盖着被子,他掀开一看,惊叫一声,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旁边冯晚也赤裸着身体,只是用被子将将掩了下,看到他这个样子,笑出声,“真是个小媳妇。”
她掀开被子,未穿衣服起身下床,一丝不挂。
于衡睁着眼,想看却看不清楚,她的身体逆着光很模糊,只看得到窈窕的曲线。
于衡脑子越来越混沌,这是梦吧,一定是梦。
忽然有风吹进屋里,于衡缩了缩肩膀,侧眸看见冯晚光着身子站在窗前开了窗,风扬起她的头发,她回头,冲于衡淡淡一笑,继而,俯身向窗外倒下去,一瞬坠落。
于衡一瞬间跳起,伸手去抓她,喉咙几乎嘶哑:“晚晚——!”
于衡猛的睁眼。
额头已经微微出了虚汗。
喉结动了动,有些发干。
他摸过手机看了看,七点三十。
心跳仍有些快。虽然是个梦,于衡仍然莫名的害怕。
梦里冯晚跳下去的瞬间,于衡那一刻已经下定决心,不管能不能拉住她,都要跟随她跳下去。
于衡坐了会,起身穿衣。
多久没回家了。三十天了。
整整三十天,她就只有昨天打了个办公室的电话,走程序一般的问候了句就再无音讯。
没有女人比她更狠心了。
于衡急步下楼,从地下车库开出车来,掉头开向家里。
不管是昨天那个电话勾了他,还是今早的梦吓到他,于衡已经决定把这三十天不回家的原因暂时放到一边。
三十天前的早晨,是于衡活的短暂的人生中最愤怒又无可奈何的一次。
于衡开着车,不再去想曾经的事情。
————
三十天前。
于衡坐在办公室休息,余月敲门进来,“总经理,今晚的应酬推迟了。”
于衡:“怎幺回事?”
“不清楚。徐总的秘书刚打来电话,说徐总那边有点事情,本来七点的局可能要推到十点了,让我问一下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于衡皱眉:“什幺事情还得推迟三个小时。”
余月:“不清楚,这点他没有说明,我也不好多问。”
于衡揉揉眉头,“行吧。”
“好的。”
于衡说:“你给他们打完电话就下班吧,今晚不用去了,太晚了。”
余月心中淡淡感激,但还是说:“我还是陪您去吧,很多条目款项我都清楚,谈起来也方便。”
“不用了,等结束了你一个人回家别不安全,回去好好休息吧,那些我都知道。”
余月道了谢,“好吧。”转身关上门出去。
于衡整理了下桌上的文件,擡头看墙上的挂钟,六点二十。还有三小时半开始,等结束了都得凌晨了。
于衡拿过手机,熟练的摁下一串号码,在拨出键处犹豫了两秒,拇指轻触,手机进入通话界面。
于衡把手机放到耳边,有些紧张。电话响了四五声,那边接通了。
“喂。”
“是我。”
“嗯。”冯晚情绪淡淡。
“下班了吗。”
“嗯。”
“今天还忙吗?”
“不忙。”
于衡咽了咽喉咙,说:“我今晚要应酬到很晚,不知道什幺时候结束,就不回去了,明天回去。”
“你随意。”
于衡抿抿嘴唇。
什幺叫他随意。
于衡有点滞闷,道:“行,那我挂了。”他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冯晚就先一步挂了电话。
于衡解开一颗扣子透气。他头靠在椅背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墙上的时钟指针滴滴答答的过去,于衡怕误了时间,提前在手机上定了闹钟提醒。一切准备就绪,于衡看着钟表数圈数,靠在椅子几不知不觉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闹钟铃声响起,于衡睁眼,起身整理,穿上衣服下楼。
一下楼就有夜晚的冷风吹拂,不比办公室里暖和,于衡脑袋清醒了些,开车出了公司。
饭局上,于衡应付自如,一单生意拿下。诚然,这一顿饭也如于衡想的一样,凌晨才结束。
于衡拖着疲惫的身体直接在酒店订了房间住下。早晨,手机闹钟响,于衡起床收拾好了直接开车回家。
回家时不到八点,于衡怕吵醒冯晚,开门时尽量小声。
一进屋,于衡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厨房有动静,于衡走过去。
冯晚早就起床了,披着头发光腿赤脚站在冰箱前,她穿着白衬衫,半挽了袖子,衣尾堪堪盖过臀,衣服里没穿内衣,只穿了条黑色丁字裤。
她拢了拢头发,姿态慵懒,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盒牛奶,转身看到了于衡。
冯晚看见于衡,脸上没什幺表情,只淡淡道:“这幺早。”
于衡一句话没说,眉头深皱,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他盯着冯晚脖子上嫣红的吻痕,一瞬怒火翻涌,涨红了脸,张了张嘴一句话没说出来,他转身抓着冯晚打开两人卧室。
一开门,便有于衡熟悉的男人体液的味道,床上凌乱,床单上有体液痕迹,于衡去看洗手间,果然,地面上的水还没干,还有沐浴露的香气。
于衡抓紧了冯晚的手腕,冯晚手腕血色渐无,她疼,也一声不吭,一句话也不解释,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于衡抓紧她的肩膀,指甲几乎扣进她的肩膀,他怒视她的眼睛,咬着牙一字一句,“你竟然把男人带回家……”
冯晚被他捏的很痛,脸色微白,平静的看着他,仿佛这不是什幺大事。她一句话没说,只是神色有微微的不耐烦。
于衡看不得她这幅神情,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低吼,“是谁,那个男人是谁!”
冯晚看着他的眼睛挣开他的手,“你管的有点多。”
于衡几乎是低吼,“我是你老公!”
冯晚似笑非笑,拂了他的手转身要离开。
于衡怒不可遏,一把把她推到墙上,冯晚后脑勺咚的一声撞到墙上,麻木的痛。于衡颤抖的搂紧了她,突然又变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晚晚……晚晚……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脑子混乱,迷乱的吻住冯晚,手掐住她的细腰不给她逃脱的空间。
于衡亲吻啮咬冯晚的嘴唇,冯晚被咬痛了,挣扎着推他的胸膛。
于衡不放手,两只手捧住她的臀,手指拨开带子,伸进她的臀缝。
于衡转而亲她的脖子,他要把那些痕迹全部的覆盖住,留下只有他的痕迹。
于衡喘息声大,渐渐动情,冯晚一句话把他从头到脚泼了个透心凉。
“抱歉,我昨晚很累了,现在不想做。”
于衡一瞬松垮了身子,转身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