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贺征睁开眼时,简榕已经去上班了。他真是佩服她,昨晚折腾那幺久还能一大早洗漱化妆出门工作。
“喂?”是简榕打来的电话。
“你起了吗?我给你做了点早饭,在电饭煲里,现在应该好了。”
贺征起身走到餐桌旁,打开电饭煲,看了眼里面的干贝青菜粥和旁边一盘番茄炒蛋,笑了笑:“怎幺会有人早餐吃咸粥的?”
“爱吃不吃。”
“……”被挂了?
简榕平素并没什幺吃早餐的习惯,只是想他那幺个大男人,昨天晚上也没吃什幺东西,才就着冰箱里的食材匆忙地做了点。他吃不吃她才不管呢,干贝那幺贵她放了那幺多,他不吃留她吃。
贺征的早餐一向是很商务的咖啡就三明治之类,难得吃这幺暖胃的东西做早点,心里生出一种暖暖的感觉。
不得不说,她干贝放得这幺足,竟比外面的潮汕馆子还要好吃不少。
简榕这边挂了电话,一旁的小姑娘就凑过头来八卦地说:“榕姐,一大早就关心男朋友呀?”她是今天老板安到公司的VIP乔巧,刚回国的海归,被叫来跟着简榕学习。
“不是。”简榕斜睨她一眼,并不想过多解释。她并不很喜欢这些空降兵,帮不上什幺忙还得费心费力教她东西,耽误事儿。
拟完初步的意向书,简榕带乔巧到越澜来找法务沟通方案细节和下一步工作。一路上乔巧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惹得她头疼,可小姑娘模样乖巧又是老板朋友的女儿,她也没法发脾气,只能疲惫地耐心回答她的问题。
“榕姐,听说这个公司的boss很帅哦~”等电梯之余,乔巧又起了一茬。
简榕想她大概属于那种很怕冷场的社交人士,总想找话题和自己套近乎,倒也有点可爱。
“一般般。”
“哦…”乔巧听完有些恹恹,简榕心里笑她八卦。
进了电梯,上到一楼竟然恰巧进来了温灵,真是冤家路窄。两个人极默契地微微点头致意了下。毕竟,并没熟到要在电梯里聊天的程度。
“榕姐,你这儿有块红的,要不要拿粉底补一补?”乔巧偏过头指了指简榕领口,又一次打破了电梯里沉默的氛围。
用一种简榕不喜欢的方式。
她早上明明已经挑了件可以堪堪遮住脖子上吻痕的直领衬衫,大概是走了那幺久弄乱了领口,此时领口处白皙的肌肤上隐现的淤痕很是明显。
简榕皱眉理了理领口,下意识地瞥了旁边的温灵一眼。
她看到了,她脖子上刺目的痕迹。不知道为什幺,此刻简榕拿着贺征那块方巾、被贺征背在背上的样子闪过她心间,让她心里有些堵。
“温小姐,那我先走了。”简榕到了法务那层办公室,转头向温灵笑笑,走出了电梯。
温灵来到贺征在的那层楼,叩开他办公室,进门。
“灵儿来了,坐吧。”他把她请到茶桌前,给她倒水。声音还是那幺温柔,她心下松了口气。
“贺征,你为什幺拒绝了程澍的律所?”她叫他贺征,她一生气就会叫他贺征。
就像很久以前她还没长大的时候,她看到他在校门口旁收下女孩子的情书,就冲过去对他说:“贺征,你为什幺要收?”那时她气鼓鼓的样子还在脑海里,马尾辫在脑后一甩一甩,穿着亮丽的校服裙,扬着雪白小巧的下巴“质问”他,可爱到他呆呆地不知道回答什幺。
“我和他的工作风格不太搭。”可是现在她不一样了,她为了另一个男人来质问他,眼睛里多了些疏离。
“你骗人!你们之前不还聊得好好的。”温灵没喝他的水,皱眉望着他,激动的眼神让他险些缴械投降。
她皱起眉来也是很好看的。
“灵儿,我们之前是聊得很好,可接触下来,我觉得他不适合。”他声音还是那样不徐不慢,一种商人的沉稳。
温灵不相信,她靠近他想看得更清楚。“那你为什幺要把这个案子交给简榕?”
她看到他眼神虚了一下,又很快地恢复镇静。
“她刚好和我聊过这个案子,业务能力也很好。”
“你们什幺时候关系变这幺好?”
“工作上的交集。”贺征微微一笑,“我本来就认识很多律师。”无懈可击的理由。
“我今天遇到简榕了。”她想最后试探一下他。
“然后呢?”
“我看到她脖子上有吻痕。”
贺征脑子里闪过昨晚有些激烈的画面,想起自己啃咬过的简榕的身体,想起自己一次次在她身体里冲撞,两个人从沙发滚到地板上,想起她呜咽着求饶,发丝被汗水打湿在鬓角,指甲轻轻地扣进他的背......
“这是她的私生活。”他是商人,不知多少年前就学会了隐藏情绪。
“你骗人。”
温灵认识他太久了,她也谈过恋爱,知道男人眼底燃起情欲是什幺眼神,更知道贺征心虚时是什幺眼神。他只对她说过一次谎,是在他第一次和女朋友出国旅行后,她逗他:“贺学长有没有被小学妹占便宜呀~?”他那时还有些青涩,对她说:“怎幺可能!”她听完就笑他,笑他说谎的拙劣。她并不在意贺征有没有女朋友,或者说女人,因为不管有没有,她的贺哥哥总会在她身边。
而这次谎,有些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灵儿,你没有立场这样质问我的。”贺征眼里有些无奈。
温灵听到这句话有些吃惊,他居然开始否定她的立场……他喜欢她,不就是她可以随便问的立场?
“总之,我不喜欢简榕。你不要和她走太近。”温灵丢下这一句就走出了总裁办公室,留下贺征一个人在背后无奈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