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歌踉跄跌落地面,整个懵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幺邪佞的话语,惊惧地颤抖起来。她做错什幺,为什幺他怒气冲冲,这般羞辱她?披着他的外衣,外衣传来他独特的薄荷香,她竟觉得如入冰窖,外衫碰触身体之处都如同冻伤般寒痛,急急地将江行风的外袍甩在地上,不敢碰触。忽而又想起什幺似的狂拍单衣,就怕沾染了他那狂暴邪佞的味道。
「秦姑娘,小的送您回宫。」
一声细细嗓音吓得少女回过头,发现雾中隐着一人影。
「你认得我?」秦行歌惊惶地问着那个名叫李春堂的太监。
李春堂并没有回答,仅是点了点头。他沉默地看着一切发生,却未替她辩解。只是猫着腰,捡起地上衣袍,垂着头看不出神情。把江行风的外袍再次递给秦行歌。
「啊,我不要穿!」秦行歌急急摇头推拒。
「秦姑娘,晨间露寒雾重,您的单衣轻薄,若不保暖,这一路走回景仁宫,必会受寒。」李春堂依旧低着头,没有看她一眼。
秦行歌低头瞧了瞧单衣,这才发现晨露沾身,单衣浸润得湿软,淡粉色的肚兜若隐若现。她心里一惊,面色羞赧,急急地接过江行风的外袍,把自己裹的密不通风。她明白为何那个男人误会自己是投怀送抱的女人了。难怪。
李春堂此时才擡起头,对秦行歌点了点头。「秦姑娘,请随我来。」接着领着秦行歌往景仁宫方向走。
一路跟着李春堂,她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响,但带着羞耻之意的晶莹泪珠一串串地滴落在微明的晨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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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景仁宫前,李春堂止住脚步,向看门的太监通报。太监见到李春堂身后包裹着太子外袍、赤脚的秦相之女,眉目惊诧暧昧,急急入殿传报。
内室传来碎瓷声响,云秀公主疾步而出,见到秦行歌赤足,迎了上去,急问:「行歌,你到哪去了?」
一近秦行歌,便闻到六弟江行风爱用的薄荷味霸道地钻入鼻腔。仔细查看,秦行歌竟仅着单衣,单衣微湿,两眼红肿?她内心打个突,深觉不妙。
这是怎回事?难道六弟把手伸到了秦家唯一一位千金身上去了?这,要她怎和夫婿秦如风交代?!
「行歌,怎回事,六弟他是不是对你…」云秀公主早听闻六弟与侍妾的风流韵事,但从未听过六弟将狼爪伸向其他女人。
该不会六弟终于想开,不和那侍妾厮混了?云秀公主内心不知该哭该笑,该喜该悲?
该喜的是六弟终于不再专宠那个眉目带骚俏勾人之气的淫乱女子;该悲的是,这下子真的很难和夫家交代了。未出阁秦家的闺女,她的姻亲侄女,就这样被自己的六弟给玷污了。她不敢想象秦家三兄弟会有多生气。
秦行歌即刻明白方才遇见的是当今太子江行风!眼见云秀公主满脸焦急担忧,她想解释,又不知该从何解释,晶莹珠泪流淌面颊。说被太子误会是去勾引男人的淫荡女人,这丢了秦家的面子,不说又让人误会。
瞧秦行歌哭了,这下云秀公主误会更深,拥着秦行歌,柔声安慰:「不要紧,不要紧,我们先进去再说。」
云秀挽着秦行歌的手,揭了珠帘,心里焦急不知该如何做。萧皇后正要出殿,听见珠帘响动的声响,便见着揭帘人是女儿云秀公主,后面跟着一个轻轻啜泣的秦行歌。
萧皇后疑惑地问道:「怎回事,哭哭啼啼的?」
云秀公主轻附在萧皇后耳边悄悄地说:「皇后娘娘,行歌今早赤足由六弟的贴身太监送回景仁宫…昨夜不知发生何事?六弟这行止太过分了,行歌可不是他那侍妾般身分低贱的女子,他可是秦相的掌上明珠。如此一来儿臣该如何向秦家交代?」
萧皇后挑了挑眉,惊异地凝睇秦行歌,心念百回千转,最后居然浮现一丝喜色,又瞬间敛去。
「我知道了。既然太子心悦秦相女,我会上奏圣上,由圣上指婚,册封秦氏为太子妃。」萧皇后笑盈盈地站起,走向秦行歌,执起她的手,轻轻拍抚安慰。
秦行歌大惊,擡头望着萧皇后,惶然说道:「不,你们误会了…我不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