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诗会(3)

“公子,这不是叶将军带来的女眷么?”   说话之人正是赫连带来的小生。

“一面倾城渚流光,万树早樱浮暗香。心碎不知归处去,欲把草畔作寝床。”不远处的浣花溪流水淙淙,赫连看着树下浅眠的女子,眼光流转,竟是挪不开眼去。“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公子!”那小生见他家公子久站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家,有些不解道,“公子,自从我们到南朝后,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明明乘着游船,却偏偏在风雨交加之时放了小舟,死皮赖脸的蹭上人家的船。

明明知道眼前的这位娘子名花有主,还是盯着人家看。

赫连男子未置一语,缓缓走近倾城。

“姑娘,姑娘!”

倾城好眠被搅,鬓眉微皱,擡起藕臂,轻轻揉了揉眼睛,才缓缓睁眼看眼前呼喊之人。

“你是……”倾城刚看清眼前之人,忽的眼前一黑,彻底昏过去。

“公子,你这是?”小生更加不解,他真是不明白为何他家公子又把这女子打昏。

“把她带回去!”

那厢叶凛之玩得乏了,便让人传唤倾城。可众人找遍了半个山腰,也不见倾城的踪迹。

那群妇人哪敢说她们驱了倾城,让她在山间游荡,一口咬定她寻了个由头,自己个跑了。

叶凛之酒过三巡,脸色熏得微红,听了这话,面色却愈发狰狞。

“扬州太守何在?”

“下官在。”

“召集所有人搜山,若是找不出个,就永远住在这山里吧。”叶凛之眼光冷冷的扫视了跪地的妇人,语气平淡却吓得她们双股发抖。

战神的话,从来说一不二。

当午的日头渐渐西斜,可怜那五十郎当的太守带着那群富绅满山头乱窜,他们找了多久,那群妇人就在叶凛之眼皮子下跪了多久。

叶凛之的耐性有些耗光,手中的酒杯就被他暴躁的捏碎了仨。下跪之人看着战神越来越差的脸色,纷纷后悔不已。

给脸子给到人家头上了,当真是他们的夫君老子太宠着了,竟忘了就是王爷家的一条狗都打不得。

她们只能在心里暗暗念佛保佑,倾城那祖宗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叶凛之初则听闻倾城失踪的消息,眼前一黑,手中的筷着都插到木桌里去了。痛失凉州那晚,他都没这么慌乱过,那妇人们的一面之词他更是不信。

那厮最爱凑热闹,道听些家长里短,途说个宫闱秘事,怎会无缘无故的跑了出去。再则,山脚处全是他的暗卫,把个山围成了铁通。他还真奇怪是谁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案。

“王爷,有拜帖送到。”叶凛之的暗卫送上一份烫金的拜帖。

叶凛之胡乱拿起,擡眼一看,短短十余字就瞧出内里的端倪。

好一个胆大的赫连!

……

赫连的酒宴设在山下最大的酒肆,待叶凛之赶到,里面已是欢歌一片。宴席的主人赫连正和扬州城内几个有名的才子们赏乐观舞,那情景好不热闹。

“众位,我说今日有贵客来临,诸位擡头瞧瞧,这客人可否尊贵?”席间的赫连换了一件暗纹锦缎蓝袍,少了船上有求于人的曲意柔和,倒是多了几分客随主便的主场气势。

在场人众多,叶凛之哪管那套,直接开口:“不知公子把我随行的女眷安置到哪里了?”

这般单刀直入,可不像赫连印象中战场之上的狡诈将军。

“哦?将军您的女眷怎么找我寻了呢?”

“赫连王子,何须与我再卖关子?”叶凛之眉峰一抖,似有反客为主之势。

席间的才子听得二人将军王子的对话,也猜出几分。趁着二人寒暄,脚底抹油赶紧溜了出去。

“哈哈,好!”

棋逢对手,英雄相惜。

西凉一战,少年战神未着一字传书,赫连王子未派一人来使,二人仅凭着那股子神来的默契,里外夹击,打得那藩国尽数气亡。

可巧的是,两人之前从未见过一面,说过一句话。

至此,二人一战成名。

昨日,也是二人平生头一次见。

“赫连王子不在您的南宛待着,怎的跑我地界上了?”叶凛之落座,没等赫连说,便反客为主倒满酒液。

“都说南朝物美风华,便慕名前来游历一番。”

“赫连王子果然大胆,不怕某出歹意么,杀人灭口,趁机灭了你南宛?”叶凛之把玩手中的空酒杯,意味深长的看了赫连一眼。

“哈哈,想不到在镇南王眼中,赫连我竟是如此胆小如鼠之人?”赫连又将满一杯酒,酣畅淋漓之时,尽数吞下,豪气万丈。

“西凉宗室蠢蠢欲动,南朝边疆盗贼频起,赫连王子此行醉翁之意……”叶凛之话说半分,却已尽知彼此之意。

“只是某猜不到,赫连王子此行目的为何不在京城而来某这封地?”

赫连轻置一笑,眼色柔和:“为了此生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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