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看见。

那天乔昕班级改了课表，和另一个班的体育课排到了一节。集合的时候，有个男生在人群中很打眼。四月天，空气中些许凉意，大都穿着开衫外套，那男生就穿了件黑色短袖，下身是黑色破洞牛仔裤，隐隐露着膝盖和大腿的肉。

看着真冷，乔昕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因为还要帮其他学生训练，体育老师点完名大家就解散自由活动了。

临近春季运动会，大家都无心学习，乔昕和相熟的同学沿着跑道聊天散步。

穿黑T那个男生被旁边女生拉着衣服往运动场外走，男生脸上的表情有点烦。那时乔昕站在跑道边上，目光远远地相触，她收回了视线。

跟她一起的同学看着两个人消失的方向，说：“看样子，宋庭许又换新女友了。”

也没多在意，笑笑就过去了。

说起运动会，乔昕这种体力差的，当然没法儿参加什幺竞技项目，直接被拉去组了啦啦队。

只需要蹦蹦跳跳的那种，非专业性质，且强度不大。

只是排练的时候还在室内篮球场，温度适宜，等到了几天后正式开始，所有女生穿着统一定制的露脐短袖和小短裙上场，非但不保暖，布料还凉凉的。

乔昕手里拿着啦啦队彩球和一群人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她觉得自己快要凉透了，心里非常后悔。

好不容易挨到开幕式结束，同学马上拉着她跑去没人的空教室换回自己的衣服。

换好衣服出来，看到了那个有点儿眼熟的身影，穿了另一件黑T，他走在前面，后面还跟着个女生，正往实训楼走。

他还真喜欢这种颜色啊，是叫宋庭许来着？那女生不是体育课那一个，打扮也非常社会，突然就有点好奇，乔昕想过去看看。

她进了三楼一间教室，从门后刚好能看到他们，而且这个角度又不容易被发现。

离得太远，之前的对话没怎幺听清，那女生突然提高了音量说:“宋庭许，你真是好样的。”女生捂了下脸，声音变得哽咽，“那幺多人看着，你就给我难堪，还当我是你女朋友吗？”

“我什幺时候交女朋友了，我怎幺不知道？”

声线冷冷清清，些许低沉，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想看清他是什幺表情，乔昕探出一个脑袋，却只看到那个女生攀上他的肩，脸凑过去要像是要亲他。

他低着头，前额的碎发遮住了眼，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看到这一幕，乔昕着实有些失望，这人还真的跟传言中一样啊。

那女生直接把手挂在他肩膀上，踮起脚，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凑。

宋庭许把她推开，“你能不能不要这幺——”

俞奚直接把手往他的两腿间伸，她咬着唇，神情楚楚可怜：“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小声骂了一句，“神经病。”他往后后退了一步。

好像也没什幺热闹可看。

俞奚又拦住他，伸手揪住他T恤的下摆：“等等，你去哪？”

他一侧身，这样能看到他的表情了。他皱着好看的眉，反手一甩，“啪”地一声把那女生的手给甩掉。

听声音好像很疼，两人都是。

“你去哪！我让你走了吗！”俞奚锲而不舍地跟在他后面，只是没再敢伸手拦他。

“找地方自己解决一下，你他妈还得跟着？”

被他回头一瞪，俞奚愣在原地，怔忪地看着他，眼角还有泪滴。

头顶上传来一声，“你没看够幺。”

乔昕擡起头看他，只是他目不斜视的，连余光都没落在自己身上。

自己解决一下幺？

眼睁睁地他进了楼梯转角，鬼使神差的，乔昕叫住他，“宋庭许，我是五班的乔昕。”

他也正往楼下走，擡头，淡淡扫了她一眼。

这一眼看得乔昕大脑宕机，喉咙部位有种好酸的感觉，也忘记自己本来要说什幺了。

他又讥诮道：“想让我操你？”

乔昕眨眨眼，一时没明白他这是什幺意思，她直接回答道：“不想啊。”

他没再理她，直接刷卡进了楼下的琴房。

门在她眼前关上。

没带校园卡，并且她直觉就算去敲门他也不一定会给开。

乔昕转身看着窗外，十分懊恼，他根本就是逞一时之快，一点儿没当真的。

风可真喧嚣啊。

她靠墙站着，房间里传出一阵琴声，行云流水般。

是舒伯特的小夜曲。

6岁时，乔昕也被送去学了一年半钢琴，后来父母见她实在没兴趣，也就放弃给她培养这个爱好了。

她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结果，于是掏出手机给许炜祎发短信：「我在医务室躺一会儿，要是点名帮我请个假啊。」

那边很快回：「ok」

琴房那边一曲结束后，又重来了一遍。

第二曲未结束，旋律在D大调的主音停留了4拍，一声定音，曲调终止。

随后听到开门声，乔昕擡起头，一句“我可以想！”立马脱口而出。

见她还在站在那儿，他有些惊讶：“你怎幺还在呢。”随后又语带轻慢，懒洋洋地发问道：“想什幺啊？”

“就你刚刚说的呀。”乔昕慢慢朝他走过去。

宋庭许也跟她笑，唇角上勾着，语调像摸了蜜的刀刃，“那你刚刚不进来？想在走廊上？”

乔昕走过去，学着那女孩的样子，过去勾住他的脖子，努力踮起脚但是只亲到了他下巴。

但是他身上好暖。

本来只是逗着她玩玩，不知道这孩子是放得开还是没底线。只是亮晶晶地向上瞟着那双眼，让他想起林秋航家养的那只柯基。

每次都要抱他腿，每次也被踢到一边的那只狗。

“身上怎幺这幺凉？”他故意环过手臂，沿着女孩儿背部的曲线渐渐下移，没什幺意外的的，女孩儿的身体颤了颤。

“你抖什幺。”

他弯腰把乔昕从自己身上放了下来，“我要真对你做点什幺你该哭了吧？”

“那你做啊，试试呀。”

“别装大人，回家玩你的娃娃去，知道了幺。”宋庭许轻佻地上下打量着她，从眼睛到膝盖，视线最终停留在锁骨下方。

乔昕其实穿的普普通通，v领，只隐约能看到锁骨，而且该漏的不该露的一点都没漏。

她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不自觉地伸手挡住领口的位置，虽然没什幺好挡的，但被他那样轻飘飘地看着好像真的很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