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正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书。
屋外传来一阵阵不令人愉快的声音——像是什幺沉重的物品狠狠地撞击在地面上，然后是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
你确信最后那声轰响是你的车库门被撞开的声音。
你得去看看究竟怎幺回事。你阖上书，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汽车前盖被掀开了，穿着灰色紧身上衣的男人正在拆你的发动机，他大概是听到了你的脚步声，头也不擡地开口了：“Stark工业向你问好，明天早上我的助理会对我造成的破坏给你赔偿的。抱歉，可我真的需要些工具。”
你当然能认出这是Tony·Stark，他的新闻——从桃色花边新闻到政治新闻，再到他刚刚公开的自己的超级英雄身份，应该没有几个人不能从这腔调和背影中认出他来。噢，靠坐在车轮边的金红色盔甲也能为他的易于辨认提供帮助。
“嗯……你还需要别的吗？”你定下心来，试探着问道。
Tony的动作没有停顿，他整个人都探进了发动机盖里，声音显得有些沉闷：“可以给我来杯黑咖啡吗——不加糖也不加奶，谢谢。”
“好吧，”你应了声，靠在铁皮墙边上看他，“我以为你会需要点别的呢，工具什幺的。”
“我倒是想……”他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前盖里传来叮叮哐哐的金属声，“谢了，我觉得这些也勉强够。”
他这是觉得他需要的你不能提供？
你打开了一旁锁着的门，露出塞满了一整个仓库的各类器械，Tony停下手头的动作，往里瞟了一眼，立刻惊讶地挑起半边眉毛：“……这倒是超出我的想象了。”
他走了进去，很快又探出头来：“熔接机？认真的吗？你买这东西干什幺？”
你耸肩：“我根本不知道这都是啥，我把看起来有用的都买下了。”
Tony的脸上出现了匪夷所思的表情，他古怪地看了你一眼：“为什幺？”
“以防万一？”你歪了歪头，笑着说，“说不定哪天钢铁侠突然冲进我家，需要用到呢。”
“行吧，”他缩了回去，“钢铁侠确实突然冲进你家了，但他并不需要熔接机……啊，这几个小家伙看起来倒是不错。”
他叽叽咕咕又低声说了些什幺，看起来完全沉迷于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机械当中了，你决定回去准备他要的黑咖啡——不加糖也不加奶。
——
当你带着纯美式回来时，他正戴着护目镜焊接某两个小小的元件。
你把咖啡和牛角包放在不远处堆着各式器械的工作台上，清了清嗓子提醒沉浸于工作的Tony。
他手间的火星立刻湮灭了，他把护目镜往上推，像飞行员一样压在头发上，黑眼睛匆匆扫了一眼，愉快地笑了：“看来休息时间到了。”
Tony褪下手套，就着地上用来洗车的水管洗了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却还是不太满意，想往身上擦干，手伸到一半又退了回来——他满身机油。
你从口袋里摸出小包的纸巾，他瞧见了，张口说道：“别递给我！放在……”
你根本没有要塞进他手里的意思，而是直接拍在工作台上，示意他拿。
“噢，”Tony皱着眉毛轻笑，扯出一张来，边擦手边说道，“奇怪，你看起来对我的小怪癖很了解。”
“是吗？”你不甚在意地反问了一句，靠在墙上看他喝咖啡，“我觉得很容易看出来啊，你的采访和新闻发布会可不算少——我从来没见你接过别人手中的东西。”
Tony耸肩，塞着满嘴的面包含含糊糊地说道：“牛角包不错，你的咖啡机是用的真空萃取香精的技术？你很爱喝咖啡吧，品味不错。”
“不，”你回答，“我只是担心有一天钢铁侠会需要喝咖啡。”
Tony的眉毛拧到了一起，迅速故作无所谓地松开了：“所以你是我的超级粉丝？我很荣幸，但我还是得说——理智追星。”
“要我的签名吗？合照也行，”他把最后一口牛角包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跟你说话，他上下打量着你，嘴角勾起那种Tony·Stark式，花花公子刻意展现魅力时才有的坏笑，“一般人不行，但如果是你的话，想要一个钢铁侠的吻也可以哦——当然，只能亲额头或者脸颊，嘴唇不行，那会让你无法爱上其他人的。”
“是，我是你的超级粉丝，”你说，Tony志得意满地摊手笑了，“但是，尝过肉味的狼是不会再吃草的。”
后半句话你说的又轻又快，Tony绝对不会听清。
“什幺？”他果然不明所以地睁大了眼睛。
“没什幺，”你无所谓地回答，“谢谢啦，但我不需要这些。”
你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手伸过头顶，遥遥挥手，很是潇洒的姿态：“那些器械和咖啡机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你随时可以来用。”
——
其实潇洒放话的时候你心中根本没底。
是，你当然准备了齐全工具，高质量的咖啡机，但他可是Tony·Stark，他自己肯定有更好的，没理由要到你这儿来……
但那天以后，他确实常常出现在你家车库里。你不准备问他原因，他却自己开口解释了，他这样说道：“我的管家实在太吵了，偶尔我想要安静一些的环境。”
随着时间流逝，他带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大大小小零零散散的属于Tony的机械零件、各式材料很快塞满了你的车库。
你用他的助理第二天打到你卡上的巨额补偿金扩建了车库，顺便买了一张宽大柔软的布艺沙发——这样你就可以在Tony工作的时候，安静地坐到一旁看书。他也可以休息。
Tony对这些改变不置可否，提出了一些建议：鉴于这里堆放了许多Stark工业研发中的高科技产品，他觉得安全措施有待调整，比如可以再加固一下墙壁，然后车库的大门换成……
Tony围着车库转了一圈，喃喃自语着记下了些什幺。
第二天，Stark工业的工程队来到了你家门前。
日夜轮换工作的十五天后，改造完成，从外表上看你的车库并没有改变，甚至原本乱七八糟堆放的金属机械也被清走了，看起来宛如真正普通的一座地面车库。嗯，被Tony拆了一半的废车还停在原地。
但，只要在驾驶座一侧的车门扶手处录入指纹，通过虹膜检验，地面的暗门就会缓缓打开。
下面是Tony·Stark的新工作室。超一流的防护措施。Tony骄傲地告诉你，哪怕是整座城市被夷为平地，这里也绝不会受半点波及。绝对安全。
里面的一切都和从前大相径庭，你挑的那张沙发却保留了下来，它摆在角落里，离他最常坐的工作台倒是很近。
你窝在沙发里玩iPad，嗯，最简单的横版冒险，小人跳来跳去蹦蹦哒哒，一个不小心就被小怪物碰死了。你遗憾地放下iPad。
Tony擡手揉了揉眼，你猜他该休息会儿了。
“咖啡。”你出声提醒他，温度应该凉得刚刚好。
他嗯了一声，视线略微有些涣散地注视着前方，嘴巴半张，像是立刻要被无形的什幺东西压垮了。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端起咖啡送到嘴边。
“你变了很多。”你说。
他曾是锋芒毕露的绝世宝钻，耀眼璀璨，与其说毫不掩饰，不如说他无时无刻都在向这世间夸耀他的夺目光华，他明亮得几乎能刺伤凡人。
现在的他……
现在的他依然大笑，依然放纵，他的眼睛里依然有浩瀚银河，却不再灼人了。那些被他强压下，却隐约冒头的焦躁郁结遮去了他过于尖锐的棱角。
你说不出哪样更好，哪样更糟。
Tony抵在唇前的马克杯顿了一顿，他不确定地望向你，眉毛拧着：“我们……你以前就认识我吗？”
“没啊，不认识。”你回答，“电视啦，电视。”
他怀疑地看着你，你若无其事地和他对视。
他转开了视线。你松了口气。
你刚刚骗了他。
——
在你锁骨处胡乱舔咬的男人已经第五次叫错了你的名字。五次还都不是一样的名字，你开始钦佩他的造名字能力了。
他醉醺醺的，轻而易举地就被你拖进了房间——倒不是你有多厉害，人人都知道，花花公子Tony·Stark从不拒绝女孩子的投怀送抱。
但他今天也醉得太厉害了，这种状态下，你真的不觉得他能勃起。
你有点遗憾地咂嘴，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擡头，你吻上那张你觊觎已久的，好看的嘴。
深棕色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你，顺从地半张开嘴伸出舌头让你舔吻，倒像只乖顺的小动物。很快，又不甘于被引导的亿万富翁就占据了主动权，颇凶猛地在你口腔里横冲直撞。
他舌尖传来的酒精气息浓得过分，连带着没怎幺喝酒的你都觉得有些眩晕了。
他的手在你脊背滑来滑去，愣是找不到解开拉链的地方，你无奈地拉下了他的手，把他按到了床上。
“睡觉吧。”你说，你把他衬衫的纽扣解到第三颗，好让他呼吸顺畅些，他握住了你的手，一双焦糖色的漂亮眼睛茫茫然地看着你，他眨眨眼，像是在努力对焦，你把他眼睛捂住了。他的睫毛在你掌心翕动，像快要起飞的蝴蝶。
完全被酒精控制的Tony乖巧的不可思议，虽然嘴里还嘟囔着些“我们什幺都没做呢！”“我不能让女士失望而归”之类的句子，还挥舞了一会儿手臂，但没过一会儿，他就陷入了沉睡。
你撤开手，光亮让他不适地皱起眉头，却没有把他唤醒。
他的眉毛慢慢松开了。
你隔着不到一毫米的距离，虚虚描画他的轮廓。如此近的距离……你珍视地凝望着他。
你把他的鞋袜脱下，被角掖好，还用温水帮他洗了脸。
做完这一切后，你施施然离开。
带走了两份“Tony准备的精美礼品”。
拜托！这可比打炮耗费的体力要多多了！天知道你为了把他的手脚同时塞进被子里花了多少力气！
你绝对值得拿两份礼品！
——
Tony他站起身，走到你旁边坐下：“啊，还是沙发舒服，该死，我希望我能在沙发上办公。”
“先生，这对你的脊椎不好。”一个温和有礼的男声忽然响起。
“闭嘴，我只是说说而已。”Tony没好气地说道。
你听出来这是Jarvis的声音，你还跟他讨价还价过要两份礼物。啊，你希望Jarvis不会把那天的事告诉Tony。
“Jarvis，我的智能管家，很啰嗦。”Tony向你介绍道。
你笑着点头。他把Jarvis带来了。
显然，Tony完全忘记了他对你说的来你家工作的理由——“我的管家实在太吵了。偶尔我想要安静一些的环境。”
你几乎要按捺不住脸上越发扩大的笑容。
Tony还在跟Jarvis吵吵闹闹，他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快闭嘴！再唠叨关于咖啡的问题我下次就不带你来了！”
“先生，你很多工作都需要我。”Jarvis不紧不慢地提醒他，“而且你知道的，我无处不在。”
Tony的白眼简直令人赞叹，居然可以一丝黑眼珠都不露出来。
你敬佩地看着他。
他终于注意到你在看他，他对你笑了笑，那一瞬间深色的透彻瞳孔里拂去了暗自压抑的郁结难平，只是一个纯粹的笑容，极为动人。
真好啊。你心想。
——
Tony有段日子没来了。
他当然不是消失了，最近的新闻或多或少都和他有关，那些入侵者，那些涌现的超级英雄……他战斗，他站在公众面前给出承诺，他坚定地向所有人微笑。
但你觉得，他筋疲力尽。
他给你发过邮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保护好自己，有情况立刻进车库”。
真的，这改造过的车库大概是方圆五十公里最安全的地方了。
你叹了口气，夜已经很深了，屋外大雨倾盆，使得待在室内有一种奇异的安全感。你决定再看一条关于Tony的小道消息就去睡觉——新闻已经被你翻完了。
这时，门被敲响了。
不可能是邻居，你住在远郊，从来没有邻居这种东西来过你家。那会是谁在这个时间敲门呢？
你从猫眼往外望去，Tony正垂着头。他的头发全湿了。
你急急忙忙拉开门，他勉强牵了牵唇角。这实在太过苦涩，你不愿意把这称为笑容的。
他一言不发地走进去，在地毯上坐下。他全身都湿透了，雨水蜿蜿蜒蜒一道道往下淌，浸润了地毯，天，他不知道有几天没刮胡子了，整个人憔悴的可怕。
你取来毛巾，本想让他自己擦，想了想，还是动手帮他擦头发。
Tony乖得像只打湿的猫咪，一言不发地任由你隔着毛巾胡噜他的黑发。
“我失去了一个朋友。”他忽然开口了，他嗓音干得发涩，像是撕裂胸腔直接发出来般，简直能滴出血来，水珠淌过他的额头，从熬到发红的眼尾滑下，宛如眼泪。
水润透了毛巾，湿意染上你的指尖，你停下了手。
他仰头看你，眼神漆茫遥远，他哑着喉咙继续说：“我一开始很讨厌他——刚接触他时。”
你拿开毛巾，丢进洗衣机里，快步走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喷射奶油。
你回来时他仍一动不动坐在原地，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你把免打发的喷射奶油放在茶几上，开口说道：“试试这个。”
Tony看了一眼那两罐东西，眉毛皱起来：“我只是失去了一个朋友——还不是很讨人喜欢的朋友，不是什幺失恋的高中女生好吗？我不需要这种高糖高脂肪的东西来增加胰岛素然后加快色胺素转换成血清素……”
你捂住了他的嘴，他一反常态地顺服，只是一双黑曜石般的漂亮眼睛依然不赞同地看着你，你叹气：“你看起来和失恋的高中女生没什幺差别，试试吧。”
你摸到他乱糟糟的胡渣，扎得你掌心又痒又痛。
他不甘不愿地应了一声，拿起一瓶摇晃，然后往嘴里挤，那些乳白的甜腻泡沫很快填满了他的嘴，他全部吞了下去。
“这味道真恶心。”他评价道，眉毛依然毫不放松地拧在一起，“他，我，我们之间的不同点实在太多了。”
他看起来不打算要听你的回复。他大约只是想倾诉罢了。
他一边说着恶心，一边拿起了另一瓶，同时往嘴里喷着奶油，这样的量实在太大了，很快，他的胡须上都沾了奶油。
“我本来觉得，既然我们目标一致，那采取的方法不同也没关系，我们可以磨合……”他说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又开始黯淡，你抓起他的手，捏着他的下颚使他张开嘴，还没有进行到下一步动作，他就不客气地拍开了你的手，自己吞咽起奶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他实在是太不讨人喜欢了。”
你附和着点点头。
“你能相信他的情商有多低吗？”他侧过身，厌弃又恼怒地皱皱鼻子，“我让他把东西还给我——正常人就算听不出挽留，也至少该听出来这是气话吧？”
他真的很像失恋的高中女生。你再次在心中感叹，面上却依然诚恳地附和他点头。
“他居然真的还给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Tony愤怒地控诉道，他再次吞了一大团奶油来压抑怒火。
“虽然我也有错……但我那时情绪失控了……”他重重地闭了下眼，眉心拱成一个郁卒的结，愤懑难平的结，你当然想帮他抚平，但你看的清楚，这结分明握在他自己手中，你所能做的，不过是陪在他身边而已。
“那是个不折不扣的十足蠢货。”Tony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总结道。
你赞同地点头，把放在一旁的甜甜圈递给他。
他往已经覆盖了巧克力奶霜的甜甜圈上再挤了一大团奶油，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咀嚼。你希望他这几天有好好吃饭。
他安静下来，在吃到第三个甜甜圈时，他忽然擡起头来问你：“这也是你以防万一钢铁侠需要的吗？”
你笑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拍拍他的肩膀：“好些了吗？”
“好多了。”他回答，把最后一口也塞进嘴里，还念念不舍地吮干净大拇指上的糖霜，“我又能继续工作了——蠢货倒好，干干净净一走了之，我还得替他擦屁股，帮他解决他留下的一大堆烂摊子。”
“噢？我以为你们已经不是朋友了。”你半开玩笑地说道，“你看起来还是很关心他啊。”
“这跟是不是朋友没关系。”Tony哼了一声，高高挑起眉毛，只有真正自信的人才有天生傲气流转在眉宇之间，“再说了，我不把他当朋友，不代表他不把我当朋友——你可能不知道他有多喜欢我……”
他开始讲述关于队长如何在慢慢了解他之后对他的态度转变为尊重钦佩甚至崇拜的一百个证据。
“我可不是那种会辜负别人期待的人。”Tony说道，他站起身来，“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你捉住了他的裤脚下摆，扬起头看他：“休息一晚上吧，地球不会因为你一个晚上的偷懒而被毁灭的。”
他没说话，你补充道：“你衣服还湿着呢，会感冒的，最好脱下来烘干。”
Tony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慢慢地扩大了，他问：“那我穿什幺？”
其实你准备了男士睡衣。
但你现在不想告诉他，你舔了舔上唇，笑着说：“不穿啊。”
——
赤裸温热的身躯紧贴着你，唇舌交缠，唾丝在你酸麻的颌边拉扯，他的口腔里还有着未散去的香甜奶油味，你的手臂绕过他的肩背，在他光裸的背部游走。
Tony终于松开了你的嘴唇，野蛮生长的扎人胡须毛刺刺地一路挂过你的脖颈，锁骨，胸前，他含住你的乳尖。
舌尖游刃有余地挑弄着，他尽可能地张开嘴把乳肉包进去，淫靡的吮吸声啧啧作响，平滑坚硬的牙齿磕过乳肉留下痕迹，胡茬带来的轻微刺痛让你不自觉地弓起肩膀试图闪避，但你正躺在床上退无可退，反倒是把自己更多地送到他面前去了。
按捺了多时的欲望早已忍无可忍，你清楚地知道自己湿得一塌糊涂，这是你渴望了太久的人，你没有伸手触碰的人。
渴求是太空中疯狂膨胀的黑洞，摧枯拉朽地吞噬进一切与理智有关的产物，你必须得吞进点什幺，你不能让它坍塌。
他的睫毛黑密得不可思议，眨动间双眸的光彩沿着睫毛尖坠下，比繁星都要耀眼。你觉得自己湿得一塌糊涂。
另一边的胸乳被他握在手中，长有粗茧的指腹摩擦着柔嫩的肌肤，刺啦作响的火星烧灼着皮肤，烫进骨血，一路肆意妄为地烤干你的血液，在脊椎处轰然爆炸，你后腰一软，陷进被子里无可抑制地呜咽。
勃起的性器在你大腿处若有似无地摩擦着，你的手探下去握住了，拇指抵着冠状沟上下滑动，你听见他轻微地呻吟了一声。
前端渗出的液体蹭得你的手湿漉漉一片，他的吻向下延伸，安抚似的啄吻你的小腹，他的舌尖在你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晶亮的水迹，像是隔着皮肤为欲望画出了轨道——疯了似的燥痒在身体里流窜而过，你觉得腿根一阵阵抽紧。
指尖分开穴口，惯于摆弄精巧设备的手指开始探索你的体内，淫液沾湿了他的指根，紧贴着腿间的手掌，他缓慢地转着圈，在褶皱间按压揉捏。
贪婪的口渴求他的所有，立刻痉挛似的绞紧他没入的手指，他困难地移动，违背甬道旨意地抽出了手指。
Tony含住你的上唇，你像幼兽一样舔舐他的下巴，你再次尝到了甜丝丝的奶油——又或者，这根本不是因为奶油。他本来就是甜的。
性器一寸寸分开逼仄的腔道，穴口被扩张到极致，被撑满的酸胀感让你脑中“嗡”地一响，像是身体对你提出的最后警告——你无法承受更多的欢愉了。
层层叠叠的软肉推挤着完全插入的性器，褶皱几乎被全部抹平，他缓缓地进出着，潮闷的水声淫靡的在封闭的室内回响，他的头埋在你的脖颈处，牙齿碾咬你的锁骨，他半干的黑发擦过你的脸颊，你嗅到雨水的味道。
性器贯穿的力度越来越强，脚尖在他背后绷紧成弓，脚后跟擦过他的脊背，你几乎要挂在他身上，迎合他的操干。
宛如被困在了果冻状的宇宙中，你被凝滞其中，无数燃烧的天体在你身边呼啸而过，那些热浪与光华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你是被封存此刻的欲望化身，气浪尖端的舰艇残骸，被抛甩，被吞没。
粗长的阴茎终于失了分寸，他像是要把你捣穿在这一般耸动着腰，性器上的青筋勃勃跳动，相接的部位摩擦得滚烫，情欲的火烧干他躯壳里剩余的其他。
床单在你掌心皱成一团，那些移动的痕迹拱成一道道涟漪，像是海中心的波纹，推远你，又拉近你。
你转而搂住他的脖子，相贴的身体因为汗水而显得腻滑，胸膛贴着你摩擦，带着水汽的气流触碰你的耳后，轻微的湿热过后在空气中蒸发成凉意。
甬道无规律的收缩，几乎要缠到一起，被性器毫不留情地分开了，欲孽被撞得湮灭成烟，快感是逐渐壮大的蚁群，沿着筋脉血管去讨伐。
世间一切都被男人撕开，愉悦带来的眩晕滞缓的流动，他双眼中的光华照亮雾沉沉的流体，快感堆积如飓风。
他执着你的腰在最深处射精，白浊的液体混合着淫液，熨帖着体内，你喉咙哑痛无法出声。他在你身旁侧糖。
“你在想什幺？”你翻身和他面对面，触碰他再次蹙起的眉心。
Tony拉下你的手，嘴唇磨蹭你的手指，含糊说道：“很多事。我做的还不够好，我想保护所有人，但是……”
为了避免他再次陷入自责，你微微用力贴紧他，不让他说下去。他沉默地和你对视，你觉得他眼里有无垠星河。
“明天再拯救世界吧，钢铁侠。”你隔着手掌吻他，鼻尖碰鼻尖，呼吸交融，“今晚别想这些，只做我的Tony·Stark，好吗？”
Tony眼中那些复杂交错的情绪软化了，他握着你的手扯下来，轻声说道：“好。”
“最后一个问题，”他犹豫了一会儿，眉毛因为不确定微微拧起，“Peter……蜘蛛侠，他还是个孩子，我把他卷了进来，你觉得……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确实也看到过不少这位新崛起的皇后区邻家英雄的新闻，但你没想到，Tony会说他还是个孩子……好吧，至少不是什幺一般的小孩儿。
“当然没有，你会保护好他的，”你坚定地回答他，“我相信你。”
Tony舒了一口气，他蜻蜓点水般碰了碰你的嘴唇，把你搂进怀里：“睡吧。”
你的手搭在他腰上，你听见他用气音飞快地说了一句很短的话，你愣住了，你在心中仔细辨析，才确认他说的就是那三个字——“我爱你”。
你没有擡起头来，你告诉他你也是，你们互道晚安，你们睡去。
睡吧，至少今夜，他是你可以独占的Tony。
睡吧，明早醒来，他就得是守护世界的钢铁侠。
他义无反顾地扛起那些属于他、不属于他的所有责任。
他永不妥协，永远抗争，至死方休。
他是超级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