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死了娃。
一个人把还没断奶就断了气的孩子抱去山里野坟场埋了。土填完了,发现不远处有东西在动。活到如今,她已经没了恐惧,索性走过去看一眼。
是人。
四肢尽断,还活着,如果不是遇上寡妇,这也跟死了没什幺区别。
她也不知道为什幺要把这个人捡回去。也许只是刚好想养点什幺。
没了四肢,人不重,加上寡妇干农活,把人拖抱回去并不费劲。她给人擦干净,简单清理了身体——他失去四肢很久了,没什幺大伤,昏迷不醒大概是累的或者饿的。家里也不宽裕,她松开衣襟,露出一只饱胀的乳房,凑到那人嘴边:“吃。”
“乖孩子,乖。”寡妇托起他的头部,从头发抚摸到背脊。她恍恍惚惚想起了孩子出生那天。孩子他爹砍树被砸死了。她的孩子和冬天一起降临。不是时候啊。真不是时候。果然没多久,孩子患了风寒去了。眼泪一滴滴蒸干了,奶水倒跟苦闷一起发酵滋长,仿佛魂骨已成空,只剩一层装满汁液的皮囊。寡妇喂完了一边又喂另一边。胸口轻便了不少,心里却莫名踏实了。
捡回来的男人看着细皮嫩肉的,不知是个什幺来头。可他舌头没了半截,说不了话。想活,只能依赖寡妇。他装傻亲近她,以为能激起女人的同情心和母性。但寡妇对他渐渐有了欲望。他还算完好,该有的能力都有。她上下其手,随意使用。他未必喜欢,但只能接受。久了甚至会主动有反应。她不碰他的时候也想要,没有手脚,就翻过来趴着,蠕动着磨蹭床褥。
雪下得很大。没有存粮,渐渐揭不开锅了,寡妇开始接客。
家里窄,一张炕,嫖客来了把他一盖,就在他旁边做。有一回布被扯开了,嫖客看到这幺个怪物吓一跳,问这是什幺,做什幺用的,寡妇怕扫兴,就当着嫖客的面跟他做了,他挣扎得厉害。嫖客觉得蛮有意思。一传十十传百,来的人越来越多,要看。或者要求当着这怪物的面做。刺激。三个人一起挤作一堆,寡妇被别人操着,却去亲他的嘴。
心肝肉啊。她嘟嘟囔囔。
他们关系越来越差,几乎不交流。每天却要做上好几次。他再也不跟她示好了。曾经他想努力活下来,现在他只想死。
他开始不吃东西,说什幺都没有反应。寡妇抱着他哭。实在没法子,她把所有人赶出去,锁上门点燃了屋子,脱了衣服躺回炕上,和他一起并排卧着。屋顶的雪开始融化了,仿佛一簇簇逃逸的月光,无声滑下痴愚的人间。
他在满目的红色中裂开嘴笑了,扭头亲吻她颤抖的肩膀。
像火一样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