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月偷偷地跃过矮墙,掉在了草丛中,真不知是今年的雨好还是今年的太阳好,这草长得特别好,割起人来也格外地顺畅,不注意就已经划了三道口子,让她好一阵龇牙咧嘴。
傲月忙四处看了看,好在没有人,她这一趟出门时间格外的长,肯定有颇多的人要抱怨了,没有寒风,她却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现在她能做的唯有偷偷溜回房去,然后偷偷给大家一个惊喜,也好让自己少一点罪恶。
她刚想起身,身前却已经站了一人,长衫垂到靴子靠上一点点的地方,裁缝说这颜色是墨兰,其实就是黑麻麻的一片,衫底边上是金色的一条,分明就是几条黄线,那裁缝硬要说成是金丝,价格也涨了不少。
傲月自然认得这样的装束是谁,不过是不敢认而已,她多想再从墙头爬回去,也不需要摆出趴在地上这样狼狈的姿势。
不管傲月嘴里怎幺诅咒,无奈眼前的人动也不动,她只得擡脸谄媚地一笑,“厝儿,你接我来了……”
“原来师父也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被外边的什幺狐仙妖仙带走不见了。”月厝淡声说着,也没有要去扶对方一把。
傲月无奈地拍了拍手,预备从地上爬起来,却没想到昨夜下了雨,沙土沾了水,她脚下一滑,一把便抓住了对方的腰带,生生扯下了几分,看着对方脸上表情难看,她也只得讪讪笑着,真是怪之,爹娘都说自己是沉稳的个性,怎幺一碰上这个徒弟就破功了呢。
傲月穿着的还是一身白色,照她自己的话来说,便是世界本就够了绚烂,又何须她添分颜色。月厝看着傲月的衣袖、裙摆,有些地方染上了红色,看得出是新染上的血,格外醒目,他不禁皱眉,“师父受伤了?”
傲月顺着对方目光低头看去,一脸无所谓,“不过就是草叶割的,过些时候就好了。”况且也不是那幺痛了,自己被月厝一吓,都忘了有受过伤。
“赶紧去药房擦些药,免得又招来其他什幺病,过后我还有些事想来请教师父。”月厝只是这样说着,转身就想向房中走去。
傲月不由对着月厝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这徒弟光会说却不会动手,分明自己是师父,却一点也不受对方敬重,若是舒翰哥哥见了自己受伤,定是心疼得不得了,说不定还会亲自替自己上了药,哪像对方。
她刚一迈脚,那痛忽的又全部被招了回来,仔细一看,皮肉都绽开了口子,果真是生猛有力的杂草。
月厝听到傲月嘶嘶吸着冷气,转头去看,对方捂着伤口,这时自己真要是走了,肯定招对方怨恨,他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会扎小人的性子,也不想被对方握了什幺欺师灭祖的把柄在手上,于是转头走向傲月。
“还是我扶师父去药房吧。”他伸出了一手,还是墨兰实际是黑的袖子。
傲月毫不客气地搭上了手,一白一黑,颜色跳得很。
“师父这次又去了什幺地方?”到药房还有一段距离,两人走着,月厝握住了对方的手,因为是习武之人,所以不如其他女孩子一般柔嫩,但是皮肤光洁,握上去让人觉得安心。
看着傲月在用没受伤的一只脚跳着前进,他放慢了步子,后来干脆便用手环住了对方的腰,那腰上没有一丝赘肉,傲月跳着往前走,他的手有时也会不小心碰到对方隆起的双胸,不知是不是也是习武的关系,偶然的触碰也觉得感觉很好。
一被问及此事,傲月的眼马上亮了起来,哪里还顾及得了那只出现在不恰当地方的手。
“这次我向北方走了,要知道,北方的人都是豪爽的很,明明都是生人,却把你当朋友一般,绝不像你这样阴着性子。”她这话刚一说完,只见对方果真斜眼看着自己,她也只当没看见,仍旧是说得滔滔不绝。
“那些江湖卖艺的人嗓子吆喝的格外大声,厝儿,你知道吗,我这次看到了一个卖艺的人,他的口中竟然能喷火呢!你说神奇不!我当时便想若是能把它学来多好,也有了可以行走江湖的利器!”只可惜纵使她怎样死缠烂打,那人一直说是家传绝学,死活不肯教,末了实在是受不了自己几日的纠缠,差点就要将火喷到自己脸上了。
月厝闻言轻笑,“那人是知道师父学了定没有好事,说不定还祸害了其他人。”
傲月轻啐一声,不满得很,却是压抑不住游玩归来的兴奋,嘴巴不停地说着,月厝也不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听着,听到荒唐的地方也跟着笑笑。他不得不承认,跟傲月在一起,他的心中也能轻快许多,这也是为什幺自己虽是颇多抱怨也离不开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