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眼万年

“皇兄，今天一早，柳云飞差人来提亲了。”

“喔，这倒是稀罕事，自五年前的事以后，再也没人提过亲了吧。”

五年前，右相要将自己的三女儿李芷芬嫁给靖王。李芷芬仗着右相的权势，为人霸道轻狂，在京中声名狼籍，靖王自是不愿意的。

当时东越帝尚未登基，根基不稳，右相权倾朝野。直接拒绝怕得罪于他，牵连皇兄影响了继位，靖王只能托词自己身有隐身，不想误人幸福，右相才做罢。

李芷芬遭拒后，便把靖王身有隐疾不能人道之事，弄得人尽皆知，京城中的适婚少女，无不扼腕兴叹。从此，原本高高在上、君子如玉世无双的靖王，成了街头巷尾的笑柄，走下了神坛。

多年过去了，此事渐渐被淡忘，李芷芬也早已嫁为人妇，生儿育女。只是再也没有人上门提过亲了，这也成了东越帝的一块心病，总觉得皇弟是为自己牺牲了婚姻幸福。

东越帝也想过直接为靖王指婚品行样貌好的名门闺秀，不过靖王拒绝了，勉强指婚只怕也会被认为以权欺人，败了皇兄的仁德之名。

柳云飞居然上门提亲，这事倒是奇了。柳云飞膝下只有一嫡女即将成年，听闻这柳大将军爱女如命，视为掌上明珠，如今却主动请嫁靖王，这老狐狸，表忠心倒是诚意十足。

柳大将军若是知道东越帝的腹诽，定要说，陛下，您真的想多了！

“皇弟，依我看，这倒是个好事，柳云飞为人耿直，不是奸妄之徒，她的女儿也配得上你的身份。不如就允了这门婚事，也好为你正正名。”

“皇兄，我清心寡欲多年，早已无心婚配。不过母后在时总惦念着，亦想随了她的愿。若对方品德兼备，倒也无妨，若为人粗鄙如那李芷芬一般，我是万万不能忍受的。”

这柳云飞，把女儿藏得很深，从不在公众场合中露面，所以样貌品行如何，并无人知晓。

东越国，民风开放，女子地位颇高。富贵人家都会把子女送到学堂求学，学习为人之道和琴棋书画等各种技艺，亦有从小结交权贵人脉之意。所以大户人家的子女，基本上都打过照面，略知一二的。

柳云飞的两个儿子，也是到学堂上过学的，唯独这个嫡亲女儿，从小专门请了教学先生在家授课，自生母去世后，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没人知道长得什幺样，更别提品行如何了。

“皇弟，我听闻，她母亲姬氏，美艳无双，出门怕惹事端，都薄纱遮面，不以真面目示人。我虽未曾见过，但传闻多半不假，柳云龙亦是仪表堂堂，他们的女儿想必样貌不会差。

过几日龙泉寺的温泉会开放，各家女子都会去净身沐浴祈福，你前去悄悄见上一面。若还可以，便应了这门亲事，若是你看不上，皇兄就纳入宫中，随便给个份位，免得拂了柳云龙一片好意。反正这宫中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多谢皇兄。那便如此了。”

龙泉寺是在京郊不远处，香火旺盛，以温泉而闻名。入秋以后，温泉便会对民众开放，各户人家无论贫穷富贵，都会来上一趟，此为龙泉寺的善举，固而人气极旺。

穷苦人家，有公共的大温泉池，分男女汤池，净身，驱寒、健身、治病皆可。富贵人家，可以租个单门独户的院子，每院子里有个温泉小池，小住几日，沐浴祈福，修养身心，极是惬意。

玥儿从小就爱极温泉，早早便叫管家定了院子。往年两个嫂子和姨娘都会一起来，这一次刚好爹爹有事在家不能出门，各个姨娘哪舍得离开，二嫂又在孕中，最后便只有玥儿带上侍卫侍女自己前来了。

龙泉寺的温泉会极是热闹，风景优美如画，有很多未婚男女趁机私会，相亲亦是多安排在此。

夕阳西下，人群渐渐散去，除了租住在院中的人家，大部份民众都返程或者住在寺外的客栈中。

王爷低调前来，早前便打听好柳将军家所在的院子，提前定在了隔壁，寻着机会一见真容。

柳家玥儿，自下马车之后便一直呆在院中，未曾出门，无缘一见。原想登门探访的靖王，又觉唐突，思来想去，便觉得偷偷见一眼就好。

两院之间隔着一人多高的院墙，靖王身形高挑，比寻常男子高出半个头，垫一块方石，便可窥到隔壁院中全貌。此时光线略暗，又有树叶遮挡，探过墙头并不显眼。

只见隔壁院中池子里，有一豆蔻少女，身着亵衣，坐在温泉里的石阶上，靠着石壁，单身托腮，似在假寐。

一张绝美倾城的面孔，肤如凝脂完美无暇，朱唇殷红娇艳欲滴，眉似新月般挂在脸上，闭目便觉楚楚可人，秀发倾泻如墨披散在肩上，气质出尘如仙子一般。身形妖娆，衣衫湿透，酥胸半露，隐隐可见小朱果透过衣料，淡淡的粉，清纯又诱人。

靖王一瞬间呆滞了，只觉得自己已经等了很多年，如此熟悉，像在梦中见过千千万万次般。

一眼万年。

原本只想偷偷一见，给皇兄交个差，若是还过得去，便娶了，也算是个交待。

如今，惊鸿一瞥，只觉得人生从此以后，有了归属，虽是一眼，却是命中注定。

“小姐，莫要着睡着了。”婢女提着浴具走过来。

解下小姐的衣裳，拿着澡巾，细细的搓着，雪白的胸脯微微起伏，渐渐红了起来。

靖王只觉鼻间一热，有什幺东西流出来，滴在墙头上。

小姐这才睁开眼，眸含秋水，顾盼生辉，整个天空都亮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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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最后面做了点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