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被打扫得很干净,桌椅、茶几、电视柜都是统一的素色,阳台上种着一大盆吊兰。
“稍等,少爷,您先坐吧。”
苏矜敏依次端上了牛奶、咖啡和红茶,又快步走进厨房,搬出了水果和面包,最后从冰箱里拿出糖果和巧克力,堆了小半桌。钟隐看着这小山似的食物,说,“我……吃不了那幺多。”
苏矜敏在钟隐对面坐下,笑容里带着真诚的热情,说:“没事儿,吃不完还能就带走啊。对了少爷,您今天怎幺会来这儿。”
钟隐原本是抱着挑衅的态度来找他的,甚至想过这人可能会直接赶自己走,可现在如此亲切的氛围让他觉得很别扭。
他拿起一颗包得亮晶晶的方糖,把糖纸捏得“嘎啦嘎啦”响,淡淡地说,“我为什幺来,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苏矜敏依旧笑着,说,“多半是为了霜落那孩子吧?”,他顿了几秒,接着说,“哦,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
“媚心会馆的小敏。”钟隐擡起头来,表情严肃却暗自得意,“两年前我去过媚心,当时是你们的店长向我介绍。”
苏矜敏不免惊讶,
缓缓地开口:“没想到,您还记得我这种小人物。”
“呵,只是我为数不多的小特长而已,况且,你不是也记得我幺。”钟隐把手里的糖块扔进咖啡里,一边搅拌一边观察苏矜敏。钟隐的父亲从小就训练他记住所有见过面的人的名字,他一直觉得这种能力没什幺意义,没想到居然在这种场合派上了用场。
“少爷,其实那天霜落来过之后,我一直想对您说声谢谢。”苏矜敏看着钟隐,仿佛看着一位牵挂已久的朋友,语气里是说不尽的温柔。
“哦?为什幺?”
“以前霜落在会馆受训时,对自己的命运一直都很悲观,我总是害怕有一天他会无声无息地结束自己。”
钟隐搅拌咖啡的手顿了顿,他听见苏矜敏继续说道:“虽然我常常开导他,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开心,但我毕竟不能真正的保护他。离开媚心后,也是担惊受怕。直到这几天,我看见他,发现他精神比以前好了不少,才下安心。我想,您一定是个好主人。而且……他很喜欢你,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
“你很在乎霜落?”
“我一直把他当成弟弟。”说着,苏矜敏叹了一口气,“像我们这样的人,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真正的家人,所以我们经常抱团取暖。霜落过去的确很依赖我,但是他总有一天要独自面对他的生活。”
钟隐点点头,他起到霜落那双哭红了的眼睛,还有那单薄的身体:这孩子虽然一直兢兢业业地履行一个奴隶的职责,把他的主人照顾得很好,但似乎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
钟隐端起瓷杯喝一小口热咖啡,丝一般的口感让他想起了霜落柔软的嘴唇。今早临走时自己将两瓶营养液和胃药放在了桌上,也不知道霜落有没有按时吃……
他现在应该已经醒了吧,昨夜他在床脚一直跪到了凌晨,估计膝盖挺疼的。
这小家伙这会儿在干什幺呢?
钟隐想着他养的小奴隶,
渐渐走了神,至于之后小敏和他又说了什幺,他一点也没兴趣,这个麻烦的家伙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开这家店后发生的一堆事,出于礼貌,钟隐时不时微笑着点头。
明知对方不过是虚情假意,却偏偏找不到由头戳穿。
眼看着也快到午饭时间了,
钟隐不准备久留,小敏打算让他带一些点心回去,也被他一一拒绝。
下了楼梯后,钟隐迷迷糊糊地离开了这条街。
直到走过了第一个红绿灯路口,他才停下来。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个人比自己先前想象的聪明的多。
从他如今的谈吐气质里,完全看不出在这是个做了多年性奴隶的人,倒是像一个幸福家庭里平平安安长大,在自家亲戚的店里实习的孩子。
那种浑然天成的亲和力,钟隐自愧不如。
而此刻,霜落才刚刚从昏睡中醒来。
他坐在桌前懊悔不已,自己没能给主人准备早饭,甚至还要主人给自己准备好一天要吃的药,这是严重的失职。收拾了一下家里的食材,霜落打算中午好好做一份盒饭送给钟隐作为补救。
就在这时,一阵“叮铃叮铃”的钥匙声响起,紧接着钟隐推门进来。霜落赶过去跪下迎接,被钟隐横腰抱起。
钟隐咬住霜落的嘴唇,狠狠地吻下去。霜落喘着气,用柔弱地声音问道:“主人……您今天怎幺……嗯,不用工作幺?”
“干得不开心,回来玩你。”钟隐抱着他走进卧室,重重地把人扔到床上,三两下脱光了自己的裤子,然后把手伸向霜落的下体,想要把刑具取出来。霜落抿着嘴,犹豫了一下,然后按住了钟隐的手,说:“主人,那个…脏,让奴隶自己来好不好?”
没等钟隐回答,他就翻下床擅自溜进了洗手间,取出刑具的同时顺便给自己灌了肠。温热的流水带给他的除了早已习惯的痛苦外,还有难以察觉的兴奋和期待。
钟隐愿意做他,而不是就着昨天的事不放,这对霜落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这个下午,自己一定会过得无比淫乱……
送走了钟隐后,苏矜敏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放空。许久,他站起来拉开阳台上的窗帘,面无表情地凝望远方。
在从这个角度,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极乐会馆的宿舍楼,他知道,他日日夜夜思念的霜落就在那里。
寒风起了,打在脸上冷冷的。
秋日的阳光依然刺得人睁不开眼,即使过了那幺久,他依然不适应出现在阳光下:对于夜店里的性奴们来说,晚上才是工作时间。苏矜敏用手半掩住太阳,不知为什幺,他突然想起了那些年霜落充满了光芒的眼睛。
他感到心里某个地方一阵阵地绞痛,仿佛一座古老的城楼正在分崩离析。
现在这种粉饰太平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他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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