囍字印花窗,灯笼喜高挂,一个十七岁的少女着新娘的喜服坐在床沿。只见她身形玲珑有致,皮肤白嫩顺滑,玉指缠绕交杂,显得她此刻正是紧张不已的心情。
她是丞相董庸的小千金,名叫董玉儿。
董玉儿知道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嫁的是靖北将军的独子杨鸿,但她心中却是不甚满意,原因是她不喜欢男人舞枪弄棒的,像是蠢夫般卖弄武勇,而是喜欢读书人般人那样博览群书,能够吟诗作对的男子。在她的印象里,武人的形象早就已是一副虬髯大汉般的粗俗模样了。
「父母媒妁之言,又能如何?」董玉儿越想越是难过,熟读闺房读物数遍的她,多么希望自己的夫婿是个面貌清秀,文质彬彬般的奇男子。
「就像是姊夫那样。」此时此刻,董玉儿不免想起了姊姊的董芳儿嫁的夫婿,脸上浮起向往的神情。
就在长养府中,少有出门的董玉儿闭上眼幻想著书面文字叙述的翩翩美公子时,一个声音无情将她拉回现实。
「小娘子,婚庆礼节已毕,少将军要来了。」窗外的董玉儿陪嫁ㄚ环爱莲正贴着床口体醒道。
董玉儿紧张的站了起来,晃得红盖头微微摇摆,她喊了声,「知道了。」然后又坐了下去,心中无数的思绪顿时翻涌而上。
砰砰般的心跳声反应出董玉儿的举手无措,她不知道自己的夫婿究竟长得怎样,又是何个性?只因为镇北将军父子俩人长年边关征战,这次的婚姻又是匆匆促成,根本没有给董玉儿探听杨鸿的时间。
董玉儿刚开始是先听到脚步声,然后伴随着ㄚ环们的问安,脚步声越来越大,直到陪嫁ㄚ环水莲的问好声响起,脚步声才停止。
「你们都先下去吧。」门外的少将军杨鸿道。
「是。」
这个命令的男子声音,带着一点低沉,安和,给人平稳的感觉。
董玉儿的身体渐渐绷紧,她听到下人们纷纷离开的声响,又听到了房门被缓缓打开的声音,一切是那么清楚,那么详细。
杨鸿今年不过十九,少时就陪父亲闯荡沙场的他,见惯了刀剑和生死,然而却没有想过自己年龄已到,将要成亲的事实。年初丢下杨萧两家永结秦晋之好消息的父亲,还未等他从这样消息喘息过来的时候,就将他从边关赶回了京城,去迎娶董家的小千金。
杨鸿走进了新房,看着全身喜气洋洋,着大红囍服的董玉儿,心里虽是激荡不已却又感慨万分。能有个温顺贴人,相亲相爱的女子是杨鸿的理想,只是他长年地处边关
,想法难免胡化,向往爱情自由,觉得爱情应该自己追寻才对,对于父母之命当然感冒,可是孝顺如他,最终还是不敢反抗。
杨鸿心中叹了口气,看着董玉儿想:「罢了,既已成亲,就好好待人吧。」想罢,便走进董玉儿,拿起秤杆,缓缓挑起了红盖头。
董玉儿还在想杨鸿为甚么进门后久久不曾动作,就被一只镶金的秤杆挑开了红盖头,就见一个男的干净玉脸,双眼炯炯有神,英眉神气飞扬,
身姿挺拔的望着他;而杨鸿这边则是看到了董玉儿面肤雪白,秀眉玉唇,双瞳深邃似海,好个小美人。
「长得还真不错。」这是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同时间的想法。
「相公?」
「娘子?」
「阿......」
尴尬的两人同时开口,然后不经意的发笑,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董玉儿将头压得低低的,见到杨鸿第一面的她就不断的庆幸自己不是嫁给粗旷大汉,虽然不知道他个性如何,但至少长相不会吓到人。
「相公,先坐吧?」董玉儿指着床沿,轻声细语的说道。
杨鸿点了点头,笑了一声,便靠着董玉儿坐了下来。刚一坐下,便能闻到少女的淡淡发香和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身躯。
杨鸿说:「你紧张吗?」他缓缓握过董玉儿的手,想表现的温柔一点,不让董玉儿胆怯。
董玉儿的手被碰的轻轻一跳,道:「还好......」口中虽是这样说,心中却是紧张万分。
哇,他的手好大好暖啊,粗粗糙操的磨得令自己的手发痒,这就是男人的手吗?董玉儿轻咬红唇,心中说不出的讶异和惊奇。
杨鸿有点迷茫,他看着董玉儿娇羞的脸庞,心中慢慢有股火在点燃。他突然起身想缓缓心情,惊得董玉儿一跳,也跟着起来。
杨鸿道:「没事,没事,我缓点心情,有点......那个紧张。哈哈哈!」他手足无措,模样窘迫的样子惹得董玉儿笑了出来。
「怎么笑我啊。」杨鸿看着董玉儿发笑,知道自己表现也太过了些,连忙双目扫过,拿起了桌上的交杯酒想转移注意,于是立马拉着董玉儿坐到床上,「你想干嘛?」董玉儿惊道。
「喝交杯酒。」杨鸿拿起交杯酒回道。
这转移注意确实有效,喝了交杯酒要干嘛?那便是人伦大事,夫妻敦伦了。董玉儿立马羞红了双颊,但她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既已成亲,结为夫妻,那这就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杨鸿笑笑的看着换董玉儿窘迫的样子,心里得意极了,得意的他拉过董玉儿的手,将一杯酒放了进去,然后再牵起来,「喝吧。」杨鸿道。
「喝就喝,谁怕谁。」董玉儿心中羞愤,却不想输给杨鸿,这两个新人就这样像是斗气般,将手勾手,互相交杯而尽。
酒虽入这两人的肚中,但这两人却不知道掺了点催情的药物,目的是为了让没有过男女之事的新人们能够跨过害羞胆怯,完成敦伦之事。
「有点热啊。」喝完酒不久,药效就开始了,杨鸿瞇了瞇双眼,手扯了扯衣服散热。
「我也是。怎么会这样?」
「你也是?」
杨鸿转过头,赫见一旁的董玉儿手摸着脸,一脸娇憨。两人就这样静静对望,像是要把对方身影狠狠印入自己的瞳孔般目不转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