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诱

吃完早饭，苏曦染决定跟苏子陌去公司。

现在正值高考结束半个月后，尚还能够追到6月的小尾巴。

七月的脚步也将近了。

炎热却比七月更快了几步，提前到来。

苏曦染穿了一件粉色吊带连衣裙，外置了一件米白色外套，在这个季节，刚刚好。

高考成绩已经出来了。总分750分，苏曦染考了723分，没有超常发挥，也没有失常发挥，以她的成绩，她是能够填报京大、A大这些著名学府，但苏曦染只在她的高考志愿表里填了一个大学-C大。

拍完毕业照、填完志愿表，苏曦染就回了C市。苏子陌在苏曦染的身边安插了人，一是为了保护她，二是苏子陌想实时了解她的情况，苏曦染一直都知道，她特意避开了那些人，回了C市。

所以，苏曦染回来的消息，苏子陌并不知晓。

“暑假有什幺计划吗？”苏子陌问着苏曦染，他的腿上搁着一份文件，车子行驶到现在，文件依旧停留在第一页。

底下的人向来会向他汇报苏曦染的情况，这三年里，旦逢暑假和寒假，苏曦染都会选择出去旅游。苏子陌便又问，“染染，你要出去旅游吗？”

他的食指和拇指揉捻着纸角，从苏子陌的角度，他只能看见苏曦染头顶的发旋，长发垂直而下，垂在她胸前，遮掩了她的神情。苏曦染拿着手机，手指灵活地在上面不断地点动，也不知道，她是在跟谁发消息。

好像聊得很开心。苏子陌温和的眸子有些冻结。

相比于苏曦染，苏子陌蓦然觉得，他似乎跟世界脱节了。手机在他的身边，除了打电话，发消息，下达命令，似乎没有别的作用。

连同他的微信联系人里，也仅仅只有几个人。

翻开他和苏曦染的聊天记录，好像也没有多少。

苏子陌的心情有些烦躁，那种烦闷好比下雨之前天气的闷热，苏子陌试图将他的视线移向文件，却发现，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还没想好呢。”苏曦染随口应着，发完最后一句话，回了一句‘拜拜’，苏曦染就关了QQ，屏幕彻底暗了下去，苏曦染将手机随意地搁在车座上。她突然侧头望向苏子陌，眸子好似洋溢着明媚的阳光，她说，“哥哥，旅游社说人满了，我去不了新西兰了。”

“哥哥，这个暑假，我去你的公司，好不好？”

苏子陌怔怔地对上苏曦染清澈明亮的眸子，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勾起，苏子陌轻轻嗯了一声，眉梢若三月风拂过柳叶的温柔。

扔在一旁的手机‘嗡’地一声震了一下，屏幕又亮了，苏曦染瞥了一眼跳出来的信息，点开，关机，一气呵成，然后彻底将手机扔开了。

说什幺不能出去旅游，当然……都是假的！

是苏曦染，刚刚直接拒绝了志同道合的小伙伴，想要一起去旅游的邀请。

“你可能会觉得无聊。”苏曦染的头上拱起了一小撮头发，苏子陌将其捋顺，口不对心地说道，“公司没什幺好玩的。”

“不会啊，不是有哥哥嘛。”苏曦染突然将大半个身子向苏子陌倾斜，双臂绕过他的脖颈，撩过他的头发，“我去公司也不是为了玩啊。”

苏曦染故意在苏子陌的耳边说着，她话里夹杂着笑意，语调向上勾起，跟一把羽毛刷子一样，勾撩着人的心弦。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苏子陌的耳侧，她身上香甜的味道一瞬将他包裹，空气似乎开始焦灼，泛滥着暧昧的甜腻气味儿。

苏子陌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周身如置火山，难耐燥热，他下意识扣住她的腰，抗拒她的靠近。

“别动，哥哥。”苏曦染边说着，边侧跪在座位上，她倒是想跨坐到苏子陌的腿上，但瞧着苏子陌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又瞥了一眼他腿上的文件，歇了小心思。

苏曦染仔细整理着苏子陌的领结，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她的手指擦过他的脖颈，指腹在其上留下一道暧昧的电流，苏子陌的耳尖早就红透了。

其实，两个人靠得很近，是苏子陌再往前凑一点儿，他就能够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的距离。

“哥哥，你的领结歪了，我帮你理正了。”苏曦染直起身子，她认真地端详着苏子陌，寻找着他身上其他不妥之处。

然而，苏曦染的视线落在苏子陌的身上，平白无故地让他心中一紧，心跳如鼓擂，但凡她视线扫过的地方，跟火烧一样，以燎原之势沸腾起来，难挨得很，苏子陌觉得他后背的衣裳都快被汗水打湿了。

“染染，别闹了，公司快到了。”苏子陌的表情有些严肃。不过，他的声音低醇，更像缠绵悱恻之时动情的低语，苏曦染的耳膜动了动，她望着此刻的苏子陌，脑海中不由想入非非，皆是一些限制级别、妖精打架的画面。

苏曦染被她的想法羞着了，她觉得周身有些热，身子有些软，苏曦染尚还有些理智，知道这是什幺时候，她赶紧端正坐姿，避开苏子陌。

苏曦染并不想此刻打破她和苏子陌之间平和的关系。

还不到时候！

“知道了，哥哥。”苏曦染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她挺直着脊背，微侧头，透过车窗，望着车外。

苏曦染明白她对苏子陌的欲望，求而不得，遂欲求不满。

她想吃了他！如此明了。

其实，苏子陌也并不好过。

他情动了。

他的下体肿胀难受，裤子被顶得高高隆起，像搭了个小帐篷，若是没有文件的遮挡，这副丑态或许会被苏曦染见个正着。苏子陌的脸紧绷着，他紧抿着薄唇，努力平缓着略显沉重的呼吸，他将文件向上移了移，侧坐着看向车外。

他对妹妹有欲。

如此简单，仅仅因为她的一个靠近，一句话，情欲之火以燎原之势燃烧起来，不可熄灭。

她就是他的瘾。永远戒不掉。

背德，乱伦。第一次明白这两个词的含义，明白这两个词背后的重量时，他就失去了作为兄长的资格。

也是从那时起，他不再称呼苏曦染-妹妹！

车子很快就到了苏氏大楼。

下车后，苏子陌牵着苏曦染的手，进了大楼。

于是，前台的小姐和进进出出苏氏大楼的工作人员就看见他们的总裁一改往日清冷的形象，温柔地护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朝他们走过来。

苏曦染和苏子陌虽是亲兄妹，但在外貌上，除了一双遗传苏家的桃花眼外，没有一处相像。苏子陌的面容偏向如玉的公子，清清冷冷，很难让人生出亵渎之意，苏曦染的容貌更像一场盛世的烟火，她出现的时候，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而且，她的五官精致，并不会让人只留有一时的惊艳，反而会越看越美。

他们走在一起，很相配。

苏氏的员工们不知道苏曦染的身份，但不妨碍他们揣测苏子陌和苏曦染之间的关系。

他们震惊，诧异，却更好奇。

苏曦染听见，有人说，她和苏子陌是情侣。

苏曦染笑弯了眼，像一只偷腥的猫儿，她的眼底藏满了欢愉和满足。

在这一条布满荆棘的背德路上小心翼翼地行走，苏曦染曾经想藏着、掖着，不让任何人知道她怀着的坏心思，而当她破釜沉舟地想去索取、需求时，她极在乎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能明目张胆，不能光明正大，甚至，这份感情，都不能表露出口，所以，仅仅是这样，也让苏曦染觉得咬了一口蜜馅儿，满口的甜。

隐秘，而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