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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相同的地点,检察院。
但这次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俯视的人,换成了白悬。是的,他没有被继续扣留,完好无损地出来。
被带到检察院接受审讯的人,成了黎昼。
擦肩而过时,白悬压低声音,“知道证人是谁吗?”语气里充斥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黎昼没理会,一直被带到最里头,勒令坐在被告席。
黎静珩也在审讯厅,独占一席。相较之下,他显得比黎昼还要担忧,紧蹙的眉心一直没松开过。
都怪女人,他想,黎昼绝对是栽在宛秋手里。
果不其然,法官宣证人,黎静珩毫无意外地看到,被带进来的人,正是那个女主播苏晚!
宛秋推门进来下意识地回避黎昼,不敢看向被告席,但却被带着,从他面前经过。
但黎昼并没有充满恨意地看向她,她以为他是厌恶,却不知,是他瞧出了她的局促和惶恐,所以刻意撇开视线。
“你是女主播苏晚?”
她犹豫一会儿,终究还是点了下头,跟着,脑袋垂下去。
真的不敢拿家人来冒险,弟弟刚上大学,一片大好前程。妹妹还那幺小,更惹人心疼。
说白了,她不敢反抗白悬。
“黎昼用警察的身份胁迫你长期给他做色情直播吗?”
宛秋艰涩地哽了哽,“是我,需要直播给他看。”
检察员顺势问:“看的内容是色情吗?”
“衡量色情的标准,至少是露出下体,根据视频记录,你在镜头下多次脱掉内裤并且张开双腿,如果你不承认,那我就向法官申请播放视频。”
宛秋听完,轮廓僵硬了。
这个检察员毫不留情,毫不手软,看似没有咄咄逼人,但分明就是在迫使她乖乖承认,如果不认,就让她裸体的视频败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般女孩都会认。
“是。”宛秋充满屈辱地吐出这个字。
“同时你还跟他维持不正当的性关系,充当色情直播的保护伞,对吗?”
真可怕,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把她往绝路上逼,亦毫无疑问是把黎昼往火坑里推。
黎昼一言不发,对宛秋说的话不置一词。
法官问他:“你承认她说的是事实吗?”
黎昼一擡头,宛秋就撇过脸,唯恐跟他对视,害怕他幽深的眼睛。
恨我吧,恨我吧,恨我吧!
她咬着下唇。真的做好了他怪自己的心理准备,但那一刻,她却听到黎昼回了一个字。
“是。”还是那幺低沉,铿锵有力,没有犹豫,似乎也没有怨恨。
她怔住了,眼泪悬在通红的眼眶里,毫无征兆地溢出来。
却是黎静珩发了飙,猛地一拍桌子,“胡说!”
“明明是这个女人诱惑你,勾引你,还故意住在你对面,你根本不知道她是色情主播!她接近你都是有预谋的,就为了现在让你服软。”
他在帮黎昼,告诉他必须这样说,才能脱罪。
其实,黎昼又何尝不知道?但还是认了。
法官耐着性子又问一遍,“你真的对宛秋的证词毫无异议?有任何不实之处都可以现在提出来。”
黎昼居然笑了,虽没发出声音,但嘴角斜斜地挑起,“我把她的身子看了好几个月,我会不知道?”
天,他简直是疯了!居然说出这种话。
不止是黎静珩,连法官的脸色都垮了,震惊又愕然地看着他。
从来没有人在法庭上,干脆利落甚至嚣张地承认自己的罪行。
坏到什幺程度的男人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那检察员露出得意又嘲讽的笑,这个黎昼果然有勇无谋,就这样便乖乖认罪,害他以为要费多大力气,毕竟白悬说过,这个男人很难搞。
宛秋哭了,眼泪汹涌地淌下来,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但泪水“啪嗒啪嗒”地掉。她擡起手背用力抹去。
他一直在兑现那唯一的承诺。
“我会护着你。”
“一直。”
“有什幺好哭?”黎昼罕见地再次开口,这句话是冲她讲的。
“你没有欠我任何,苏晚。”
他无比清楚她流泪的缘由,所以补上这一句打消她的疑虑和难过。
她听完擡起头,深深地望向他,但他已经把脸转了过去。
检察员可不肯放过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对宛秋咄咄追问:“给黎昼观看色情直播的同时,你还跟他维持不正当性关系,充当直播的保护伞,对吗?”仍是刚刚那个危险的问题。
宛秋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竟然想要对抗一把。那一刻,她感到解脱,甚至有种什幺都不管不顾的赴死感。
“没有。”
她红着眼睛,将摇晃而模糊地视线挪到白悬身上,她擡手指着他,指尖抖的厉害,“是他,让我做的这一切,让我陷害黎警官。”
该死,这局势又要开始反转,法官头疼不已。
白悬没有慌张,神色毫无波动。是那检察员立刻反驳:“她在撒谎。”
“我没有!”宛秋忽然拔高音量,“是他们恐吓我,如果不做这一行就会被卖成性奴,现在还拿家人威胁我!我弟弟刚成年,我妹妹还不满14岁,竟然用他们来……”
法官沉声:“宛秋,你现在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有!我录了音。”
“拿上来。”
检察员立即制止,“法官,她本来就是污点证人,现在又出尔反尔,前后证词不对应,这样的话怎幺还能信?”
“我没有出尔反尔,”宛秋真的豁出去,此刻竟愈发冷静镇定,“没错,我是对警察进行色情直播,但那是他工作需要,必须从我这查出线索!我并不知道镜头对面的人是他!法官,有错的是我,犯罪的也是我,出卖肉体更是我。一切都跟他无关……”
整个厅几乎有种被她震住的感觉,一派寂静。
黎昼坐在被告席,一动不动,绷紧的侧脸像是冷峻的雕塑。
“你又在撒谎,明明知道镜头对面的男人是他,”检察员针锋相对,死死攥着她的眼睛,“不然,何必在宾馆窝点被端的那次,专门求他绕过你?”
宛秋滞了滞,这下说不出话。她心底冒出一股寒意,这事为什幺会被知道?
检察员冷哼一声,说宣下一个证人。
黎昼已经猜到大概,宛秋难以置信地盯着入口处,被带进来的那个人。
女的。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女警察!
完了。
这是宛秋的第一念头。
“黎昼跟这个色情女主播,一定有不正当的性关系。”
“没有……”宛秋还在负隅顽抗。
“不然你为什幺要住在他对面?”
“全是上面安排的,我根本不知道。”
两方各执一词,乱糟糟,法官搞烦了,桌子一拍,“把人带下去验。”
于是,两个女助理大步走过来,把宛秋请到了里间。
“砰!”门一关上,隔断宛秋的视线,那女警察就开始疯狂指控。
这就是白悬的高明之处,他用宛秋来压黎昼,又用女警察来压宛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都别想逃脱他的手掌心。
“啊……啊……”宛秋的叫声从门缝里透出来,带着凄厉的哭腔,“不要……”
没人知道,或许黎昼能猜到,这该死的主意也是白悬的,他就是想让这个不听话的女主播吃点苦头。
宛秋挣扎,但没用,被她们扣着,难以动弹。她的双腿被迫打到最开,最隐秘的部位正羞耻地裸露着。
“放……放开我!”
其中一个盯着她的眼睛,“你不是处女,宛秋,你撒谎。”
“居然敢在法庭说假话,知道后果……”
然而这句恐吓还没说完,又是“砰”的一声,这扇门直接被踹开。
黎昼堵在门口,高大的身躯逆着光,黑黢黢地压过来。
很是可怕!
两个女助理下意识地,松了手。
宛秋被摁在椅子上,双腿左右架在椅背上,还维持着那个屈辱的姿势。
她浑身都在发抖,每一寸皮肤都紧到发疼,只想把自己缩成一团。
他来到她面前,把她颤抖的双腿挪了下来。
“黎昼,你在干什幺?身为被告,谁允许你擅自离场,回来!”法官动怒的声音传来,跟着就是一串密集迅猛的脚步声,一波人都过来。
两个安全员立刻上前,把黎昼押走。
所幸,宛秋这时候裙子已经掀下来。
初审结束,算是平局,黎昼跟白悬都别想撇开,但这回被扣的换成了黎昼。宛秋作为色情女主播,也必须留着接受调查。
散场后,黎静珩拿着一叠文件,在僻静处对黎昼说:“就是这玩意让白悬脱罪,你辛苦谋划的一场局,被这一份精神病证明给毁了。供词全部作废,那人现在还被关进精神病院。白悬,不,是白家,他们的势力远比想象中可怕,还要继续查?一切到此结束不好吗!所有罪名你都不用担,我来给你脱罪。”
“那由谁来担,”黎昼擡起凌厉的眸子,“宛秋?”
黎静珩充满嫌恶,“婊子无情,她只是个卖身的。”
黎昼不再说话,冷漠地绕开他。
“我给你争取了四小时保释,好好想想!”
保释期间可以用手机,黎昼拨通电话后,上来就发号施令:“把言嫣一只手剁下来,送到白家去。”
跟在后面出来的黎静珩听到这句,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一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瞪着黎昼:“你知道你在干什幺吗?”
黎昼平静到可怕。
保释时间非常宝贵,必须去为自己争取有利证据,然而,黎昼连检察院的大门都没有出去,他去了关押室,宛秋正被一男一女审讯。
“黎队,你不能来这,出去。”男的显然认识他,还叫他“黎队”,或许是以前的同事。
“给我一小时。”他往这边走,腰背挺的很直,整个人充斥着令人畏惧的气息。
女的觉得不妙,又很怕他,一骨碌出去,男的犹豫片刻,叹口气也走,但留了一句,“快点出来,被人知道不好。”
宛秋扶着桌子站起来,“你……”
问话才发出一个单音节,就被堵住了。
嘴唇被他咬住,动作太猛烈,她有点疼,轻微的抽气。他的舌头,就这样蛮横地顶进去,在她的口腔里搅动,发出啧啧作响的水腻声。
“唔……”她忍不住呻吟出来,一手抵上他胸膛,用力揪住他的衣襟。
他一刻都没有松开,胶着她的唇,手掌探到她身下,粗暴地撕裂了她的内裤。
伴随着裂帛声,她猛地往后一撞,腰抵在了桌子上。
他浑身散发的狠厉,就是那种,要操死这个女人的态势,她有所准备,但还是不行,他动作太猛,把她搞的尖叫一声,“……啊。”
明明上一秒还是冰冷森严的氛围,没想到这一刻却陷入一场淫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