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被浴室里淅沥的水声唤醒,睁开惺忪双眼,窗外已有刺眼阳光。我想起昨夜睡在那澄的家里,还有宿醉的些微头痛干扰着,脑袋里很乱,桢的脸孔和身影又袭来,这是相思病吗……?我掀开被子,全身赤裸,抓了一件浴袍穿着,走向客厅,昨天被我摊在矮桌上的提琴不在了,我把视线投向书柜旁的墙角,也没看到白色的琴盒。我走至摆放照片的半身柜前,是那澄小时候到中学时期的照片,看起来像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每一张都是刻意打扮过的,像个优雅的小公主,脸上干干净净的,有几分傲娇与纯真。本来就是大小姐,那澄是小室财团的千金,她会弹奏几项乐器也是合情合理,只是,从来没听她说过。
我浏览著书柜上的书籍,发现了一本有趣的东西,我顺手把它取了出来,坐在沙发上看着,封面是『横滨丸桥小学校毕业纪念册』,我翻开内页,露出怀念的笑容,喃喃自语:「原来,那澄是丸桥小学毕业的啊…」我的目光浏览着六年级毕业生的名字,果然有『小室那澄』,我又浏览了一下,看到『织田一生』,脑袋里对这个名字好像有一点印象,又好像没有什么印象,长相呢?想不起来了。也许并不是什么认识的人,只是名字比较特别吧。我翻到相片页,都是黑白的大头照,那澄,女孩子的脸变化不大,整体上是认得出来的。我的视线停留在『织田一生』的照片上,男孩子,很秀气的男孩子,头发梳理得很整齐,眉清目秀,看得出来这也是少爷一个吧…
「你在看这个呀…真令人怀念…」那澄在我身旁坐下。
我看了看她,笑着:「妳小时候还挺漂亮的。」
「谢谢你哦!」那澄笑着,很得意。
「我从来不知道,那澄也是丸桥小学毕业的…」我说着,翻看着纪念册后面的彩色照片。
「你又没问过我。」那澄起身走往厨房。
「嗯……」她说的也对,我很少问起她的事。有一张照片吸引了我的目光,『织田一生』站在一道长廊上拉着小提琴的彩色照片,那长廊的地板是鲜明的黑白相间磁磗舖设而成,衬脱出富有豪门的气息,我对这道长廊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你今天有公演吧?」那澄又走到我的身边,问着。
我擡头看着她,脑海在过去的记忆里搜寻着。
「你怎么了?怪怪的,不舒服吗?」那澄的手心靠在我的额头上问着。
头突然之间开始剧痛了起来,我问:「有没有普拿疼?」我的右手抓着右边的头,左手把纪念册合起来放矮桌上。
脑袋在过去的资料库里迷路了,很剧烈的头痛,让我吃不消,我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稍作休息。
「你看起来不太妙耶…」那澄拿着一颗止痛药和一杯水蹲在我旁边。
「没事的,昨晚喝太多了…」我心里明白这突然的剧痛并非宿醉使然,只是,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我把药配水吞了。
那澄着装出门去电视台,我继续躺在沙发上闭眼休息,直到头痛稍稍缓和,才起身换上衣服,搭车返代官山。脑袋像一团浆糊,无法作任何思考。幸好今天不必公演。我把钥匙插入锁孔,没有上锁,我推门进屋,一双灰色的男用休闲鞋整齐地置放在玄关。那是薰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