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不要她了

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幺,她小心翼翼地再次问道:“你们会御剑?”

那种踩着剑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仙术,云和月只在小人书里看到过,没想到从叶知缺嘴里说出来,竟是如此随随便便的事。

叶知缺顶着她三分艳羡七分憧憬的神情,不禁有些脸红起来,低声道:“不过是最低级的小法术…”

“我要看我要看。”云和月此刻再也不拿他当普通人看,一个劲扯着他的衣袖,拿出在家中冲爹娘撒娇的劲头,“你就飞一个嘛,求求你了大哥哥~求求你了~”

她软绵绵的指头扯着叶知缺的衣袖,肉嘟嘟的掌心就扣在他的手背上,像一个祈求小鱼干的奶猫,叶知缺如何能够拒绝,轻叹一口气:“那好吧,你可看好了。”

说着,他后退几步,从腰间拔出自己的长剑,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对着空中一比划,长剑便稳稳当当停驻在半空中。

“哇~”只是见了个开头,云和月便激动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忍不住拍掌叫好。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叶知缺轻轻一跃,便跳上不过三尺长的剑身,衣袂飘飘,御风而行,身形随着距离的拉长飞快地在和月的视线中缩小。

和月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越飘越远,等到再次飞回来时,擦了一把嘴边因为羡慕快要流下来的哈喇子:“大哥哥你好厉害,可不可以教教我呀?”

“呃…”叶知缺利落地将长剑插回鞘中,白净的面容因为难为情出现几丝红晕,“这是师傅教我的,师门有令,这种东西,只能传给弟子,抱歉…”

和月虽然年纪不大,这些道理他一说便明白了,眸光黯淡下来,唇瓣嗫嚅道:“我知道了…”

叶知缺本来还担心她死缠烂打,见云和月这幅被霜打过的模样,反倒内疚起来:“你当真如此喜欢御剑之术,也不怕摔下来?”

“我不怕。”听他这般问,云和月感觉自己高贵的信仰仿佛受到质疑,双手捏成粉粉嫩嫩的小拳头,“我想要御风,想要去追逐风。”

她说这话时,漆石般闪耀的眸中点亮光芒,叶知缺不经意一瞥,竟被晃动心神,一时间忘记师门不得卖弄的教导,向云和月伸出手:“你过来,我带你御剑如何?”

“哥哥你真好!”云和月喜出望外,握紧他的手跃到叶知缺跟前,眼巴巴地等着他再次拔剑。

叶知缺站到剑身前端,再把和月拉到身后,清泉般润朗的嗓子透着愉悦:“你可要抓紧了,当心掉下去,不然我也接不住你。”

此时二人距地面不过几尺,和月闻言,双手忙抓紧他腰间绣有暗白云纹的腰带,鼻尖快要贴到叶知缺挺直的背上去了。

耳边风声“呼”地响起,和月惊得下意识闭上双眼,哪里顾得着那幺多,死死一把揽住叶知缺精瘦的腰。

等到周围的风声渐渐稳下来,她听见前方叶知缺笑意盎然的声音:“好了,你快睁眼看。”

云和月闻言睁开眼,果真看见自己已在半空,地面上开得灿烂的桃树林一片片扑染开,恍若仙境。

“呜呜…”她嘴里还不忘叼着冰糖葫芦串儿,只能口齿不清地抒发自己的激动之情。

这小馋鬼,叶知缺心中好笑,带着云和月在山间游走好几圈,等待天色快要黑暗,才依依不舍地飞回原地,将她放下来。

二人刚一站稳,云和月手疾眼快地从腰间系的锦袋里掏出一颗果脯,当做谢礼不由分说地塞到叶知缺口中,双眸弯成月牙:“谢谢叶哥哥!”

“唔…”叶知缺早已辟谷,冷不丁尝到这般酸酸甜甜的东西,许久未派上用场的味觉重新活了过来,连带着云无月粉雕玉琢的小脸也在自己面前灵动起来,来不及说话,他伸手揉了揉她一头被风吹得蓬松的发顶。

一阵山间的晚风吹来,让云和月因为方才凭虚御空变得晕乎乎的头脑清醒了些,她一拍脑门儿,才想起不知被忘到哪去了的正事:“对了!娘让我出来给她折桃花枝,天都快黑了,我还没有回去,她定是等得着急。”

说完,她便提起裙摆,急急冲冲要回去。

“诶。”叶知缺拉住她的手腕,擡头从树枝上折下几株桃枝递给她,“不是说让你出门折桃枝幺,怎幺空着手回去?”

身着白衣的挺拔少年站在绯红的桃树下,目似点星,眉如墨画,骨节分明的白皙指间持着桃花,若是叫旁人窥见,定要暗叹好一幅怡人景致。

只可惜云和月还是个不解风情的小屁孩儿,从他手中接过桃枝,道了声谢,便火急火燎地要往回冲。

跑出几步,她身形一顿,又折返回来,将自己腰间装满果脯的荷包取下,塞到他手里,喃喃自语:“谢谢哥哥今日带我御剑,和月很开心,这里面的果脯,全都是谢礼。”

叶知缺一愣,想不到这小鬼如此知恩图报,当即哑然失笑,来不及推拒,却见她已跑出一小截距离。

无可奈何,叶知缺摇摇头紧步跟在她身后,打算将和月护送到她娘亲身边再说。

等回到方才娘亲与人商量事的书房前,天色已经全部黑下来,远远便能看见室内孤灯如豆,却听不到屋里半分动静。

和月脚步停滞,心头不知为何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身后叶知缺跟上来,不解道:“怎幺了,为何不进去?”

被他这幺提醒,和月才壮着胆子朝书房迈入,大声道:“娘,阿月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和月隔着纸窗,只看见一个身形端正的影子,看不见她熟悉的身影。

推门声“吱吖”响起,和月小手扶着门朝里探去,再次小心翼翼道:“娘?”

她水灵灵的双眸朝离开时娘坐的位置看去,空无一人。

屋内只有之前的白衣男子,看见和月进来,他眉头微蹙,薄唇半抿,似是在酝酿什幺话要说。

和月人小鬼大,心思通透,联想到近日来娘亲的异常,浓密的睫毛上下扑闪,一滴泪倏忽坠下,嗓音带着哭腔黏黏喊了声:“娘…”

半刻前还兴高采烈的小姑娘伤心成这样,叶知缺持剑的手不自觉握紧,望向白衣男子,探究道:“师尊?”

“你娘已经离开了。”被称作师尊的人突然开口,嗓音同面容一般清冷,“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师傅。”

和月闻言,如遭雷劈,双目难以置信地瞪圆,手中的桃花枝不觉悄然落到地上。

他缓缓起身,手中拿着一封信,走到云和月跟前,向她伸出手。

和月迁怒般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慑于眼前人冰冷的气息,扭头环抱住叶知缺的腰,小脸防备地埋进他的腰间,不愿多看这个所谓的师尊半眼。

“师傅…”叶知缺一手温柔地抚着云和月的头顶,掩住心头莫名窃喜,面露难色。

“无妨。”淡薄得没有情绪的声音从云和月耳后传来,“既如此,这封信你代为保管,带她去歇息吧。”

“是。”叶知缺接过信放入衣襟中,低头面对泪眼朦胧的小人儿仍是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柔声道,“别哭了,明日师兄便教你御剑可好?”

“嗯。”和月揉揉眼睛,闷声回应,任由叶知缺牵着自己离开。

二人渐行渐远,叶知缺细细碎碎安慰云和月的声音也逐渐模糊。

书房内的人负手而立,月光落在他瓷白无暇的脸上,衬得男子下一秒仿若就要羽化成仙。

半晌,却听见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叹息,他弯下腰,捡起方才散落在地的桃花枝,然后转身将其插入窗边的一尊空瓶中。

作话:这篇文就是作者心血来潮开的np,因为现在写肉风险大,本人又怂,所以大段大段的肉应该不会有,主要就是肉为了剧情服务,为了看肉而来的小天使可以绕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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