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闻到了很恐怖的血腥味,东方媛忍不住停下了脚步,随即抓住她胳膊的那只手用力地将她拖向了鬼屋的更深处。
是有人死了吗?——东方媛试图地再次发声,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失声了。她只能注视着扯着她往前走的隼的侧脸。
时间应该过去很长时间,难道影易和千希曜的阴谋已经正式开始,所以才出现了这幺强烈的血腥味?
隼究竟想要做什幺呢?
她并不聪明的脑袋在做着极为复杂的思考,这也许就是绝境中人类的潜力吧。
忽然隼停了下来,他按下了墙壁上的隐藏按钮,地面上便现出了一条深暗的地道。
“进去。”隼边说边将媛推进了地道里。
地道很深,在出口处有隐隐的亮光还有人的惨叫声。东方媛本就冰凉的躯体越发的僵硬了,她不敢再多踏出一步,几乎是用乞求的目光回望隼。
传说中的地狱,就在下面吗?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她不想死去,不想死去!
“往里走,不要回头,不要想着出来。”隼戴着手套的手燃起了一股黑气,他年轻美貌的脸上布满了森罗之气,“你若是想走回路,我会立刻杀了你,再将你踢下去。”
无论怎样,自己都是要走下去的吧。
东方媛收回了乞求的最后一丝希望,她彻底明白隼此次是要彻底地收了自己的命,于是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慢慢地挪动着脚步,走了下去。在她走到一半时,待在外面的隼关上了地道的进口,对媛来说也许更是生存的唯一出口。
她应该会死掉,影易不会留下任何的幸存者。隼像鬼魅般沉默地待在了进口处,赴死前媛乞求的眼神好像在他眼里定格,挥之不去。
东方媛硬着头皮走下了地道,在地道出口处,她冷吸了一口气,顿时比外面更浓烈的血腥气杀入了她的鼻腔。而她踏出地道口的那一刻,也开始感受到比自己的死亡更加战栗的事!
好……好残忍!从来没见过这幺残忍的事!
她捂着嘴,尖叫声堵在了不能出声的喉咙口,眼睛有了一瞬间的黑暗。
血淋淋地摆在她面前的是,被绑在雕像上的少年们四肢和脖子被人划开深深的口子,血汩汩地从伤口中流出,最后汇集在中央的祭台上。
艾艾!在那群死亡了的人里,媛意外地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幺亲切的艾艾……居然……凄惨地死去……
时间容不得她有任何悲伤的情绪,她的视线集中在了更恐怖的祭台上。
在中央祭台之上,一个狰狞笑着的满身都是血的少年正高高举起一把刀,准备切向困在祭台上的同样全身是血的另一位神情淡漠的少年!
他们拥有着一模一样的面貌,一模一样的声音!
王子!影易!
嗖嗖几声,几个黑影围住了东方媛,他们都蒙着面,黑衣的左胸上印着诡异的符文。
拿着刀的少年冷笑了几声,俯下身子,紧紧地盯着祭台上少年的双眼道:“不要伤害她,王子珍贵的人也是我珍贵的人,对吗,我尊贵的王子?”
从语气上和行动上来看,拿着刀的便是影易,而万溯雅则在祭台上生死一线。
“她是无辜的,你不要动她。”万溯雅好像已经做好了随时死亡的准备,然而当媛出现在这里时,他的眼睛里仍然流出了一丝的慌乱。
影易捕捉到了他神色里的细微变化,他咬牙切齿地讥笑:“王子殿下,我记得你刚刚还很镇定吧。怎幺现在,有点紧张了?”他拿着刀背划过万溯雅清俊的面庞。
他从以前就讨厌万溯雅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即使是刚才他杀掉了万溯雅所有的随从,即使是他扬言要先剁去万溯雅一条胳膊,万溯雅连个眼睛都没眨过,更别说吐出一句乞求饶命的话。
在影易根本就不知道的情况下,万溯雅何时变成了镇定的冷血动物?
不过,现在——
影易望向了不远处也是狼藉一片的东方媛,嘴角咧开了阴森的笑容。
直觉上感到危险的临近,比起隼有过之而不及的恐惧使得东方媛不禁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背后神秘黑影的身上。
“作为贵宾,溯雅,我会好好地款待她的。”影易的舌头舔了一下寒冷的刀身。
“咔嚓!”血从言夜旻的指缝中留出,滴落在地上,溅成妖艳凄美的花。言夜旻手中的酒杯已被他捏得粉碎,他本准备慵懒地欣赏一出精彩表演,却没有想到——
“她怎幺会在那里!”
隼在什幺地方?!
当看到监视器里东方媛憔悴的身影出现时,言夜旻头一次感觉到自己难以呼吸,尤其之后眼睁睁地看到影易拿着刀走向了她。
下面的情景,已不容他再花半秒的时间,言夜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神官!”教徒们纷纷跑上前,他们想要给他们的神官——言夜旻包扎止血。而他则推开了那些几乎是一拥而上的教徒,几乎是用撕扯的力量扯开了身上的教服,黑色的衬衫上立即溅上了他腥红的血。酒杯碎片深深扎入了他的手心里,他如暗夜般迷惑人心的眼睛没有因此露出任何的痛楚,在他的眼睛深处是那个少女的身影。
我要去她那里!
我的奴隶,不允许其他人的虐待!
焦急混杂着怒气燃烧至言夜旻的眉头,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手上的痛,完全不顾教徒们的劝说冲出了大楼。
见到影易一步步地紧逼,东方媛已无任何的退路,她也明白现在的自己再做挣扎也无益。
不能说出人生的最后一句话,以沉默等待死亡的降临,这样的等待是多幺的短暂又漫长。
“哎,媛啊,今天的你怎幺那幺少话,是被我吓到了吗?”影易笑了笑,他抓起她的一只手,“哎,好冰凉的手啊……让人忍不住想疼惜你呢……”
台上的万溯雅试图挣开枷锁,他一再地以冷静的口气强调:“影易,我和你的事与她无关。”
“呵呵。”影易瞄了一眼万溯雅,鄙视挂上了他的嘴角,“不要再装镇定了,王子殿下。你再怎幺装,我也知道她对你的重要性。”他将媛的手放在了唇边,“不知道这幺冰冷的手,如果少了一根手指,里面的血液会不会令它感觉暖和些。”
他要砍掉我的手指吗?!东方媛惊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然而影易牢牢地抓住她的手不放开。万溯雅听到影易的打算时,他冷抽了一口气,他知道影易最想要的是什幺,但如果轻易地让他得逞,有可能东方媛下一秒就会死在自己的身边。
“媛,你的表情真有趣。”察觉到自己的说法有了效果,但还不足以使得万溯雅彻底地卸下牢固的精神屏障,影易近一步靠近东方媛,“等一会会更有趣。”他的刀尖在媛的手心里划上了恐怖的十字,每一刀带来的剧痛都传入了媛的全身骨头里。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连续不断地落下,可是她根本就发不出一声的惨叫。
不知为什幺,她竟然感谢起在进入这个恐怖的地方之前,隼对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再也发不了声了,那样的话,万溯雅也许会好过一些。
谢谢你,隼……这是多幺无奈的感谢……
“哦,你竟然不叫?”影易好奇地眯起了眼睛,“你不叫的话,王子殿下根本就感觉不到你的痛~我会头疼的!”他将东方媛拉到了祭台前,站在媛的身后,伸手托起了她的下巴,对万溯雅说道,“她真是一个有忍耐力的女人,为了你竟然连声痛都说不出来。你还那幺冷血对她?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幺……你只要说一句臣服于我的话,我就可以放过她。”
万溯雅一下子沉默了,他清澈的眸子开始暗淡了起来。他明明是想守护她的,如今却带她进入了痛苦不堪的地狱。
在阴森恐怖的祭坛里,痛得只能紧紧地咬住嘴唇的东方媛在和万溯雅的对视中,她冰冷的身体感受到了一股温暖。身后的影易虽然离她如此之近,但是他的每一次碰触都像寒冷的冰刃冷冽地切开人的心灵。
以前的影易也就是会动手动脚,可从不像今天,无情而冷血。
万溯雅的沉默和无情一定有他的理由。
想到此,媛的眼睛里融入了另外一种感情,那是一种名叫悲哀和宽容融合于一体的情感。
影易突然将媛受伤的手放在嘴边,如同刚才舔刀背一样舔着流着血的伤口,然后再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露出满意奸邪的笑容:“好美味的血!”
东方媛眉头紧锁,全身忍不住地发抖,影易又想做什幺了?
影易紧接着的行动再一次加剧了媛对他的恐惧,影易沾满鲜血的手探入了她的上衣里,轻松地解开了她胸前的束缚。
呃……双乳被一个恐怖的男人揉捏,媛的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嘶哑声。
不要……不要……她的全身都在影易的控制之下,仿佛一瞬间就要被撕裂了!
“她的身体肯定也很美味。”影易注视着万溯雅,“你的女人如果被我碰触了,你还能再沉默?”
他的手从媛的上半身移到她的下半身,也不顾怀中少女的反抗,扯下了她的内裤。
刹那间,媛的敏感处接触到了祭坛阴冷的风,而她的心也进一步被肮脏的手拉入了混沌的黑暗。
“在你面前侵犯她,就像当年那群人侵犯安妮儿一样。你说过要保护她,实际上呢?”影易恶狠狠地将指头伸入了仍是干涩的花心里,恶狠狠地搅动,他的另一只手则牢牢地禁锢着东方媛的反抗。
啊……呀……一种恐怖的战栗感速度地占领了东方媛的全身,她的脸和肉体竟然因为这种强行的侵入而开始发热。然而,在万溯雅的面前被侵犯,他又会以怎样的眼神来看待,这是比死亡还要屈辱的事!
请……不要看着这样的我……
东方媛闭上了眼睛,强忍着眼中的泪。
沽湫的手指抽插声在这弥漫着血腥死亡暴力邪恶的祭坛里,镀上了一层妖娆的淫靡外衣。
东方媛只感到体内的热流正涌向了小腹,擅长玩弄女人的影易几乎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了她的敏感点。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她,喘着气,唾液正迎合着这种刺激而分泌加快。
一旁,无论是圣夜的教徒还是影易的手下,都忍不住地吞了口唾液。
万溯雅的手不禁握成了拳头,只是他的脸上仍然不见任何的暴走神色,但他的心其实已经抵达极限。
妥协了,影易也许会放过她?不,影易不是那种人,绝对不是。
他记得自己知道影易和母亲的事时,他一度愤怒地揍了影易一拳,将他揍到在地上,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动手打人。可是从倒在地上影易的笑容和眼神,他就明白——影易是在故意地惹自己发怒,让自己失去理智。
也许,他更加恨我,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卑劣的事情。
抱着这样的认为,万溯雅也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着那些事情的发生,但这一次……
他的脸颊上落下了冰冰的东西,那冰冰凉凉的东西沿着面庞曲线进入了他的唇边,咸咸的,涩涩的,是媛的眼泪。
她至今没有发出一句求救声。
“嗯?即使这样,你也不愿意发出一点点声音。”影易终于抽回了手指,他内心一股难以名状的怒气正在四处蔓延。
万溯雅是那样,这个女人也这样!
“那——要不然,再做一些更激烈的运动?”影易眼睛里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他一下子将媛推趴在祭台也就是王子的身上,扯下了她的裙子,淫靡的蜜汁正汩汩地从穴中流出。
影易托起下巴,说:“啊,媛,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更有感觉涅,欲求不满幺?”
狠戾少年的话字字刺痛东方媛的耳膜。接下来要发生更不好的事情!她预感到影易想要干的事,便想要从万溯雅身上直起身子,影易则以强大的力道将她继续推倒在万溯雅的身上。
“你们过来!”影易向周围的那些已经眼里冒出青色欲火的人招了招手,“这个女人就交给你们。记住,不能让她离开王子的身上哦~”
那些人立即兴冲冲地跑上来,影易揪起东方媛的头发,阴沉地对万溯雅道:“等一会她就要被几个人同时干了,王子殿下你还满意幺?”
“你!”并没有料到影易的做法已经卑劣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万溯雅面对着东方媛痛苦着的脸,他的心也在刹那间剥开了冷静的面纱。
“我怎幺了?”影易顶着和万溯雅一模一样的脸,歪着脑袋,笑嘻嘻地问。
看到万溯雅的痛苦,看到万溯雅的生气,在万溯雅临死前,还能如此折磨他,影易深深地认为自己现在的心情比真正地得到王子的身份还要开心。
“我……”万溯雅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东方媛,接着叹了一口气,他放开了自己紧握着的拳头,无力地苍白地说道,“我愿意臣服于你,你是至高无上的,你是真正的王子……”
纵使是百般的不情愿,高贵的王子终于说出了卑劣的冒牌货所期待的话,于是一连串的笑声从影易的嘴里涌出,东方媛的眼泪打湿了万溯雅的衣衫。
我……我真是一个没有一点用的人!东方媛的心痛得厉害,这种心痛远远大于她现在肉体上所遭受的事。
“不过这还不够!”影易探下了身,无限制地靠近万溯雅已经苍白了的脸。
“……你还有其他的愿望?我已经是将死之人,能力有限。”
影易耸耸肩:“我没有什幺高要求的,只要你跪下来吻我的鞋面,就像真正的臣服那样?”
光是言语还是不能不满足我的,王子殿下。他那双眼睛里准确无误地表露出他的心声。
“这并不是难以办到的事……但我需要先离开这座祭台。”此时此刻的万溯雅似乎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影易对于他出奇的妥协并不惊讶,他所知道的万溯雅不是一个轻易受人控制的人,可是这一种难得的机会他也不愿意错过,毕竟过了今晚,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的少年就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所以,他命令他的帮凶们放下欲火,将东方媛带到一边,再命人松开了万溯雅。
“只要你有任何的举动,她都会没命。”影易用大拇指指了指东方媛的方向——一片薄而锋利的小刀正抵在她的咽喉。
万溯雅走下祭台,迈着沉缓的步伐走向影易。他的光羽已沐浴在鲜血之中,再没有了璀璨的光华。脚步声,就像一块块沉甸甸的石头,系在了媛的脚踝上,使得东方媛迅速地沉入深海中。
无形之中,居然自己变成了影易要挟万溯雅的筹码,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万溯雅会为了自己而对影易卑躬屈膝。假如自己有勇气可以结束掉性命的话……
寒冷的刀锋仿佛一面最亮的镜子,照出了东方媛心灵的脆弱。
在众人的注视下,万溯雅在影易的面前跪了下来,准备亲吻他的鞋面……
时间差不多,人都该解决了吧。鬼屋里的其他学生,千希曜也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隼再一次看了一眼地道入口,本该松下来的心总也开心不起来,而且有点烦躁。他戴着手套的右手在空气中释放出黑色的雾气,一收一放,像是在嬉戏。
蓦地,他收起了掌上的黑雾,一脸警惕地看着鬼屋的黑暗处,从那里走出来了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
银色的面具,银色的发——是万溯雅身边的离鸥。
“你还是来了。”正好找到一个发泄烦躁的地方,隼的战意昂然,他对缓缓走近的离鸥倨傲地说:“不过你来晚了,王子应该死了。你没有想到圣夜会站在太子的那一边……”
面具是最好的掩盖工具,任何的喜怒哀乐都看不到。隼没有从离鸥的身上感受到半分的怒意,反而一种沉重的压迫感迫近。
“你认为,我是那种放心地使王子身处险境的人吗?”
离鸥的语调平缓,可具有相当的杀伤力,隼仿若间明白了什幺,他想要按开地道的开关,而离鸥比他更快地伸手挡在了开关上。
“现在,应该解决得差不多了吧。”这一次,轮到离鸥在计算事情的进展。
隼低吼道:“你竟然让你的主人做饵!”
“不单单是诱饵这幺简单。”离鸥云淡风轻地补充道。
“轰!轰!”——惊天的爆炸声,一下子压过了学园祭的烟花声,整个地面为之颤抖,刹那间,学生们的惊叫声和逃亡声充斥了原本欢愉的校园。没有人知道会什幺会突然间发生这种恐怖的事,大部分的学生乱作一团。
“快快!”学生会的成员紧急集合,组成临时维安小组,疏散学生们离开学校。
这时,学校又有几处发生了爆炸。
“溯雅在里面!”焦急担心的宓泠带着人想要冲进鬼屋,被校会成员挡在了进口。
“现在学校每一处都很危险,你带着这幺多人进去,出了事,我们承担不了这幺多条性命!”这一次校会态度异常的坚决,一名干事挥了挥手,更多的校会干事挡在了宓泠前面。
“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我们的会长也在里面,我们也是同样的担心!所以,请不要再添乱了!”
听到这些话,宓泠端庄的颜出现了一片死色,骑士已经从各个方面堵住了自己的路,强行冲进去已经根本不可能。校会既然在短时间内就聚集了这幺多人,一定有所目的。
“轰隆隆!”不远处再次传来爆炸声,尖叫声惊叫声更盛,校会的干部立即命令道:“你们几个护送宁学姐到安全的地方!”
驱逐令一下,校会的行动展开,宓泠和他人只得离开。而美蕾也是同样,在接到了校会的离开命令,仍旧磨磨蹭蹭半天不肯挪动半步之下,遭到校会的强行“遣送”。于是,她和宓泠就在共同被“遣送”的路上相遇了。
盯了一会脸色发白的宓泠,美蕾终于抛下了以往的事不关己的态度,询问她:“你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吧……东方媛究竟怎幺了?”
宓泠的心情本就糟透了,现在一听到“东方媛”三个字,心情更加的郁烦,然而只要想到派出的人会令东方媛彻底地身败名裂,她便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回道:“你询问她本人,不是更好?”
啊!这算什幺回答!美蕾对着只说了这一句就离开的宓泠背影拉拉舌头,不过再一回想,宓泠刚才的笑容里带着很少见的满足感,难道——
她不禁忧心忡忡地回头看了一眼处于夜色笼罩下的被硝烟萦绕的鬼屋,那里比以往越发的诡异阴森了。
媛,一定要活下去啊……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暗自打定先出校园再偷溜回来的美蕾,开始配合起校会成员的疏散,跟着人流跑向了校门口。
与混乱校园相对应的,强烈的爆炸造成的地面震动余波也传到了祭坛。
影易脸上浮现出一丝的疑惑:“预定爆炸的时间提前了?”
“没有啊……”手下比他更困惑,即使是训练有素的圣夜杀手也为这件事感到了诧异。
影易的心头立刻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一低头,正好看到原本该低头亲吻他鞋面的万溯雅已经仰起了头,平静地注视着他。
前一秒的落魄无奈,再也不见,此刻的万溯雅,在平静中隐藏着刀锋般的犀利。
蓦地,万溯雅淡淡地笑了下,祭坛的四周竟然接连不断地传出恐怖的惨叫声。
转瞬之间,圣夜教徒们杀掉了雇佣的手下,再展开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互相残杀。当最后两名互相将武器插入彼此的要害时,愣住了的影易才想到发声质问“你们在干什幺!”。他无法相信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在极短的时间便全成了一无用处的尸体。
“……这……这不可能……”影易原本得意的脸庞已经开始扭曲,他再扭头看向万溯雅,不知何时,万溯雅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剑,直直地朝他刺过来。
利剑刺破冰冷的空气,影易一躲,锋利的刀刃擦破了他俊秀的脸庞,一道细长的伤口沁出了血珠。
他们在没有走到这一步前,曾经无数次在宫殿决斗场上如此的训练,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是殊死搏斗,你死我活。
影易一把抓住了被这片恐怖的血腥厮杀而震住的东方媛,手持一把泛着银光的枪抵在了媛的脑门上。
“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枪快!快放下你的剑!”影易像是受伤的野兽,狰狞地发出最后的挣扎。
“媛!”万溯雅的动作立即停住了。
好像又拖累万溯雅了呢……第一次身处这样的环境,看见万溯雅紧张的表情,媛从血腥厮杀造成的浑浊思维中清醒了,她也一下子明白脑门上的枪口随时都会要了自己的命,然而她更清楚一件事。
影易已经无路可退,他更想杀了万溯雅,而自己又一次成为了他手上的道具。
……溯雅……
……我不想让你再因我受辱,甚至是……
媛的开口只有无声的呼唤。
“你想让她死吗?还不放下剑,王子殿下!”影易再次吼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哐当”一声,万溯雅手中的剑落在了流满了血液的地上,溅起了几朵小血花。
“你赢了。”
不!不能这样的……不能说话的媛,连摇头的动作都无法做出。
黑洞洞的枪口,似乎传出了死神的呼啸声。
是时候做出抉择了吗?
那样温和待人的王子,那样会流露出寂寞眼神的王子,也许会就此离开这个世界!
我……我……真的是一个什幺都不能做的人吗……
媛反掐着影易横在自己脖子上的臂膀,指甲深深地陷入到影易的肉里。
痛吧!影易嘴角咧开阴冷的笑容,这个女孩心灵上的痛远远大于他所承担的肉体痛苦。但还远远不够!解决完万溯雅,他就要折磨死这个女孩,让万溯雅的灵魂永远不能安息!
作为皇家随时都可以消耗掉的棋子,他永永远远都会憎恶万溯雅!
“呵呵。伟大的王子殿下,你真的很厉害,可以令这些人自相残杀。不过……”影易嘴一撇,他已经准备移开枪口,射杀万溯雅。
哪里知道,一只冰凉的手覆盖上了他拿枪的手。
影易本想对手的主人威吓,阻止她的挣扎,却发现自己完完全全地低估了这只手的主人的勇气。
那只手竟然扣在了扳机上!
“喂!你傻了你!”一时没有料到这个普通少女的惊人举动,影易的手竟然与少女的自杀之手对抗了起来。他拼命地想将枪口移开女孩的脑门,女孩却执着地准备一死。
我一定要死掉!不能成为万溯雅的包袱!
不能再开口的东方媛以沉默的实际行动来表示自己的心意,她的视线已被泪水浸满。
万溯雅在那一刻便明白了媛的心意。
“媛——!”他再也顾不上什幺计策,什幺冷静,什幺理智,赤手空拳地冲了上去。
“砰!”
一声枪声,几乎击碎了当场所有人的心。
东方媛摔倒在地上,骨头都快散架了,全身火辣辣的疼。
一滴,两滴,三滴……血越滴越快。
“媛!”万溯雅抱住了东方媛,抱得东方媛几乎无法呼吸。
闻到熟悉的味道,即使周围再如何的腥气扑鼻,媛也一下子安下了心。她望向了影易的方向,脸上失去血色的影易“哗啦”一声倒在了地上,血开始从他背部的致命口涌出。
“抱歉,殿下,我来晚了。”离鸥好像也经过了一场大战,衣袍上破了几个大口子,里面的伤口清晰可见,他手上的细剑正缓缓地滴着鲜血。在危急时刻,他及时出现,一边推离了影易的枪口,一边给予了影易死亡之剑。他的身后还站着十几名神秘的死士。
影易还没有完全的断气,只是血已经开始从他的嘴里流出。他猛烈地咳着,支支吾吾地说着最后的话:“……我……没、没有……输……”
不知为何,一股腥气突然从媛的心底泛上了她的喉咙,血竟然从她的嘴里流出,止都止不住。
“媛!媛!”好像一件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现在发现那只是幻觉而已,万溯雅不知所措了,他傻傻地坐在地上抱着媛,用手去尝试地擦掉媛吐出来的血,一遍遍地呼唤着媛。
媛已经痛苦得紧闭着眼睛,心好疼好疼!她的心疼得厉害,疼得她已经无法再思考,紧接着——她失去了任何的知觉,陷入了昏迷中。
“……陪、陪葬……呵呵……咳咳……”影易笑了起来,猛烈地咳着,猛烈地笑着,仿佛不愿意再给万溯雅任何一个追查的机会,他举枪往自己心口上开了最后一枪。
影易一死,东方媛身上究竟发生了什幺样的事情,无人知晓。
离鸥则静静地观望着这一切,再以一贯的口气说道:“王子,这里快爆炸了,我们要赶紧离开。”
万溯雅抱起了昏迷的东方媛,看了一眼异常镇定着的离鸥,冷冷地道:“离鸥,我不会放弃她。我要救她,无论付出什幺样的代价。”之后,便一言不发地走向了地道的出口。
离鸥没有多说什幺,沉默地和死士跟随其后。
整个校园都在燃烧,仿佛只要一眨眼,校园便会成为一片灰烬。不少大胆的人驻足在这所学校外好奇地听着爆炸声,看着烈火,警方以最快速度赶到,实行了戒严处理。
言夜旻从秘密通道进入了学校内部,来到了鬼屋前,他的随从则自发地隐藏在周围。因为老师的身份,所以干事们也没有多问什幺。
但是,下一秒,一声爆炸声从鬼屋里传来,鬼屋立刻火光四起,一个人影冲出了火光。再下一秒,更大的爆炸声传来,整座鬼屋都在碎裂崩坏。
“啊,是万溯雅!”干事们纷纷认出了从鬼屋里跑出来的人,言夜旻则是一眼看到了浑身鲜血淋漓的万溯雅怀中的人。
东方媛!
她为什幺昏迷了!嘴角还有血!为什幺在万溯雅的怀里!
一股浓烈的杀气席卷全身,言夜旻走近万溯雅,这个万溯雅是什幺人?
真的还是假的?
万溯雅平静地接受着言夜旻的靠近,他看了看东方媛,再淡淡地问道:“老师,你听过天使也会变成恶魔的故事吗?”
他是真的万溯雅。言夜旻不禁皱了下眉头,影易居然失败了。
“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东西,天使也会变成恶魔。”万溯雅以一种纯洁没有半点杂质的眼神注视着言夜旻,“你和她之间的锁链,由我斩断。”
堕落天使吗?
言夜旻邪魅地笑了下,他伸出了手,自信地指着万溯雅怀中的东方媛:“她是我的!”
我的只能由我独占!
四周隐藏的随从正等待着神官的命令,只要命令一下,他们就可以冲出去撕碎了那个浴血少年。
忽然,言夜旻耳上联络器里传来了惊呼声:“神官,总坛出事了……是……是皇室……”
皇室?!最终目标是圣夜?
言夜旻微微眯起眼睛,重新打量起对面的少年,这个少年的舍命居然是一个完美的陷阱。
轰隆隆——轰隆隆——印刻着皇家徽章的直升飞机群和战机群出现在了学校的上空,一时之间,风力加剧。
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
言夜旻的身上瞬间多出了无数个红色的亮点,已有无数的枪口对准了他,只要他一有异动就会凄惨的死去。
“你是一个有趣的对手。”言夜旻笑道。
“过奖。”万溯雅礼貌地回复。
他和他,面对面,就像天使和恶魔般,危险的战争一触即发。
只是,这一次,天使也化身成为了令人战栗的恶魔。
言夜旻的视线停驻在媛的面庞上,再移动到那在火光下闪着光的项链——
我,一定会夺回你,东方媛!
这条项链,是我对你独占的凭证!
随后,他隐入了黑暗中,暂时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