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许久未动。
穆南眼眸微眯,依旧是压着她的姿势,开口威胁道:“你想上法庭吗?”
“如果可以的话。”
即使在黑暗中,时安也能感到他过于火热的目光,执着得难以逃脱。她侧过脸,小声呢喃:“死之前能去世安总局看一眼,我也无憾了。”
这是穆南的房间。空气清新,铺满柔软的手工地毯,远比昨夜的宿舍铁床舒适百倍。
挣扎求生的末世中。保留下人类最多文明成就的世安总局是怎样的?
这个世界,在这无法看清的毒雾笼罩之前,漫天黄沙的背后,究竟是什幺模样?
“呵。”穆南冷笑间一丝自嘲。他的手指摩挲着时安唇上的伤口,轻一用力,微疼。
时安的心疼了一下。她看见他苦恼至极的痛苦表情。隐在黑暗中难以窥见,一点也不像他。他平日里对所有人不屑一顾的淡漠表情去哪儿了。
“只是这样吗?”
沙哑的,几乎脱力的追问语气,穆南俯身亲吻她的唇角:“时安,你只想这个?”
“……”
柔软温热的唇复上的一瞬间,时安再冷再抗拒的心思,也被融化了。早已在末世中学会疏离,与人贴近,依然会让心跳加剧。
怎幺可能只想如此呢?既然她是人,当然不止这些。
只是活着的话……只是不想痛苦死去的话……
远远,不止,还不够。
时安将自己无关紧要的心绪全部咽下,在穆南的唇上轻啄,“还想去看看你眼中的世界,穆南,我想去见你。”
去看看你眼中的世界。
去见见真实的你。
就像这段不算长却足够令时安沉溺的相处时光里。那个被幸存者们尊为英雄,却在她面前坏笑着动小心思求她亲吻的人,究竟是什幺样。
话语被穆南的唇舌咽下。缠绵至深的亲吻后,时安被按住肩膀往后,她不喜欢这种受制于人的姿势,但听见穆南哑声请求:“就算如此,有些模样还是不想被你看见。”
身下忽凉,火热的欲物顶上私处时,时安知晓了穆南的意思。
占有欲会将人化为野兽。
他插得极狠极深,因心动而润湿的甬道含得艰难,时安难忍地呜了一声,脸颊贴在细软的地毯上,声音也变得欢柔隐忍。
“弄疼你了。”
穆南难以自禁地往下抚摸,手掌摸到时安主动擡起些许的腰肢。平坦的小腹似是起了一丝弧度,穴口被撑开胀满,血丝粘腻地往外流,抽插声很轻,远不及她压抑呻吟声来的动人。
“还好。”时安低声。
因为背对穆南,所以时安能够忍下耻意,主动将他安抚的手拿下,轻轻香扣拢又极快松开,“你动一动。”
“不疼了?”
“疼。”时安坦然道:“因为是你,其实不算疼。”
穆南引以为豪的自制力瞬间崩落瓦解。他与时安紧紧相贴,将她按在怀里,念她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在淫糜的欢爱声中,叫时安难以抗拒。
……
时安醒来时天光暗淡。
分不清是晨曦还是暮色。她裹着绒被,躺在松软的大床上,身下还有昨夜放纵的微痛,眼神渐远。
“在想什幺?”
穆南端了电解质的水走过来,打开瓶口喂给时安:“我不就在这里吗?”
幸存者们的英雄就在自己身边。
她可以从他身上获得更好的。不用去住学生们惨白一片的逼仄宿舍,不用吃难以下咽的合成食物。
时安摇了摇头,将自己从这依旧留着两人欢爱气味的空气中挣脱,“穆南,我唯一的朋友死了。”
“每天都有人死去。普通,学生,战士,谁都逃不过,有一天我也会死。”
穆南坐到时安身边,碰触他留在她身上的吻痕。
见时安不再反感,穆南将她揽进怀里,低语:“很孤单吗?还有我。”
“我是害怕。因为我不知道,我什幺都不知道。”
时安觉得自己没骨气极了,竟然在昨夜之后对穆南乞求些什幺,如同恃宠而骄的威胁:“你把文文还给我好不好?至少,让我看到她的尸体。”
就像突然面临末世一样。难以接受才是正常的吧。
至少,让她亲眼确认,让她明白过去的点滴都已不再存复。
穆南沉默良久,叹息道:“你应该早就没了缅怀过去的毛病才对。”
“对不起。”时安知道自己受了刺激,像是在生病,哪里都不太对。
“没关系。”穆南轻揉她的发顶,“我知道。不过我要回一趟总局,很急,等我回来再谈这件事好吗?”
毕竟昨天就在给他打电话了。
时安与穆南告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时安知道这件事又成了自己不明白的一部分。
死去的学生会被按流程处理。等穆南回来,骨灰都已经被撒进土壤。
时安心烦意乱地打开电视。这是穆南房间特有的东西,学生们平时只有学校广播可以听。她之前不想变成穆南身边那些谄媚的人,从来没看过。
‘前夜十一点,西十区学校失守,确认生还者人数为零,失踪者近百名。’
西十区。时安在穆南的书桌上偶然见过,是疫苗生产的基地,往往是第一批实验地。
前夜关文文也死了。会是同一批疫苗吗?
时安不敢转台,生怕听见更可怕的消息。她腹中空空,又不愿吃穆南冰箱里的新鲜蔬菜,换了校服出门去食堂。
电梯刚下楼层打开,时安便被莫林堵住了。
他眼中全是鲜红的血丝,气喘吁吁,显然是一直追着她的电梯在跑。
“有事吗?”时安问:“你想找穆南的话,他现在不在。”
“我找你,时安,我找你。”
莫林直接抓住时安的手腕,力道极重,“你想不想救关文文?她还有救。只有你才能救她。”
***
突然记起密码。
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