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
“高先生,非常感谢您能来参加恒远的面试,之后我们的相关结果我们会通过邮件的方式与您进行联系。”
面试结束后,高明修拿起简历走出办公室。
他在等电梯的空档,不断地揉捏自己的两眼之间的穴位,试图缓解一下疲劳。
租住的筒子楼要被拆迁,直到昨天下午才找到新的住的房子,高明修连夜搬了进去,打扫到半夜才休息,今天强撑着完成了面试。
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酸涩难忍,脑袋快要爆炸了一样地疼。
越来越近的声响传来,他不经意转头去看。
四月,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来,明媚却不热烈。
一群人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来,为首的女子穿着一身得体大方的专业套装,身材凹凸有致,她的长发全都拢到了脑后,绾成了一个髻,浑身上下无一不显示着干练与精英。
她紧抿着嘴唇低头翻看手中的资料,不时偏过头和身边的人说些什幺。
雪白的颈子如天鹅般纤细修长。
不知是不是感应到有人在注视着她,林珂猛的擡起了头,看向了前方。
高明修正呆呆地看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和她正好碰个目光相对。
她神色冷淡疏离,透着生人勿近,此刻,眉头微蹙,双唇紧紧地抿着,眼睛似在打量着什幺。
她每一次踏步都自带光环,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黯然失色。
伴随着咯噔咯噔的步伐声敲打在他的心上,
,电光火石的几秒钟,高明修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错了节拍,脸火烧似的辣。
正当他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时候。
“叮” ,电梯到了。
高明修如梦初醒,一个箭步迈进了电梯里,落荒而逃。
电梯里只有零星几个人,都专注于自己的事情,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刚进来的男人是如何的面红耳赤。
大概也只有从他不断上下移动的喉结能看出他强装镇定的端倪。
“ 好了,都去工作吧”,吩咐完,林珂回到办公室,心中疑惑,
也不知道为什幺,她总觉得刚才在电梯口看到的男人似曾相识。
赶上了下班的高峰期,公交车一来,人就跟着车一窝蜂地跑。
混乱之中高明修被人推着上了公交车,艰难地刷了公交卡,司机操着一口方言,大声地赶着上车的人往后走,车上人挤人,高明修凭着身高优势抓住一个公交扶手。
公交车每到一个站点,司机一脚刹车踩猛了点,全车人一阵摇晃, 挨到了下车,高明修早已汗流浃背,筋疲力尽。
从站牌处下了车,经过一个窄而深,由形状不规则的青石板铺设而成的不到五十米的巷子。
出了小巷是一条分叉路,向左拐,然后直走。道路两旁大部分都是很陈旧的居民楼,墙体经历了风吹日晒都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罩在窗户外面的护栏也铁锈斑斑。
楼道的楼梯上一层厚厚的灰尘,有的住户把家里的杂物放置在楼道里,使得本就不宽敞的地方更加狭窄。
高明修掏出钥匙,开门,出租屋很简陋,里面只有必须的生活用品,除了一张宽大的床外,唯一值钱的,就是他窗前的那台破旧的电脑。房间不大,但是整理的干净整齐。
高明修把公文包放在桌上,脱下外套,随意地放在床上,扯了扯领带,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然后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他耐心地一粒一粒地解开扣子,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十分养眼。
修长的双腿以及匀称的肌肉,让他在清爽的少年感之外,又多了几分雄性荷尔蒙爆发的男子气概。
水滴从他的发丝间流下,滑过他颤动的喉结,起伏的胸膛以及,胸前凸起的那两个淡粉的小肉粒,然后,隐没。
白日里的热被吹的无影无踪了,晚风拂过人的面颊,感到丝丝清凉。
几颗不是很亮的星星,零零散散地点缀,浅浅散散的勾勒着如墨的夜色。
“扣扣”
“进,”清冷的声线几乎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总监,这写是你要签字的文件。”
“嗯,放下吧。你可以回去了。”她此时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资料,眉头微微蹙起,头都没有擡起来。
助理开门才说出去,林珂突然想起来什幺。
“等一下。”
“还有什幺事吗,总监。”助理站的笔直,等待着经理吩咐事情。
“明天我要出差,我让你整理的文件,e–mail发给我。”她干脆利落地吩咐道。
“好的,总监。”
等林珂结束工作,外面早已黑漆漆一片了。
她从衣架上拿起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
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借着光亮,往外走。
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从黑暗处传来的回响声,传过光亮,再度没入黑暗。
她面色不改,仿佛世界上没有能够让她害怕的东西。
林珂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对于劳累辛苦一天的人们来说,黑夜意味着香甜的梦乡。
但对于一个资深的失眠症患者,黑夜却意味着无尽的煎熬。
高明修趿拉着拖鞋从浴室出来,一只手拿着毛巾随意地擦着头发,刘海因为洗澡的缘故,此刻温顺地耷拉下来,全然没有了白日里的成熟。
他不急不慢地走到桌边,随手把毛巾放在桌子上,然后弯腰把笔记本电脑打开。
屋内的灯光淡淡的,屏幕的蓝光照在他脸上,从侧面能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以及长却不翘的睫毛。
他打开邮箱,如约收到了恒远的邮件,浏览过后,他暗自欣喜。
高明修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手飞速的敲击着键盘,回复了邮件后,准备明天可能会用到的资料。所有东西收拾准备好,已经是凌晨。
上床。
关灯。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