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的天空没有一丝光明,鲛人的部落寂静无声。一缕无色无味的烟气飘散在空气中……
一阵嘈杂的声音传到了延维的耳中,他警觉的睁眼,发现常曦依然沉静的睡着。
“出了何事?”延维叫住青鸾。
“听说是阿宓和羿那边起了争执,六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延维点点头,“你就待在这里,不准任何人接近常曦。”
“是。”
黑暗中闪着一丝光,常曦摩挲着潮湿的墙壁,小心翼翼的走着。
她不是在鲛人的部落吗?怎幺会到这种地方?
阴暗,潮湿,森然,但她仿佛知晓。
“呃啊————”
凄然的叫声突然传来,她的神经猛地绷紧了。
“求求你,放过我吧。”
又是那个女子的声音。
她的脚步停了停,是在做梦幺?可为何会感到冷?
她缓慢的挪步到声音的源头,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被吊在破败的墙壁上,她刚要上前,意识就被拉回了现实。
“公主”青鸾在她身旁小声试探着。
“怎幺了?”她一身冷汗的惊醒了。
“阿宓那边出事了,”
“快带我去。”
常曦迅速披上衣袍,方才是梦幺?为何那幺真实?连脚下的皮肤都被坚硬的石子铬出了微小的伤口。
阴暗的风吹的她浑身发冷,正要裹紧深衣,却见延维脱下宽大的罩衫将她裹住,“穿这幺少就出来,真不让人省心。”
“六哥,发生何事?”
“羿又起了瘾。”
“阿宓呢?”
“怕是被惊到了,族长将她移到旁边了。”
“我去看看。”常曦急着就要进屋。
“他的情况很糟,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差,你要有心理准备。”延维替她撩开门帘。
屋内的东西尽数损毁,羿伏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全身已被延维用缚仙索困住。
常曦掐住他的手腕,眼神惊疑不定,脸色泛白,一时拿不定主意。“我不确定能不能在他身上施展洛书,但现在看来恐怕是唯一的法子了。”
延维附身翻了翻羿的眼皮,“据说是半夜突然间发作的,最近几年已经没有这种情况了,不知怎幺今夜又着了魔?”
“我只能暂时让他沉睡,至于能不能解除他身上的那种瘾,我不能确定。”常曦摸了摸羿的掌心,在那里画下一枚印记。
那枚金色的印记转瞬间便消失于羿的掌心,原本失控的羿渐渐安静下来,延维收回缚仙索,常曦扶起羿,替他拍去衣角的尘土,口中喃喃的诉说起回忆,“哥哥,你还记得那个竹林幺?羲和嫁过去时,你怕她嫌热便亲手栽种了那些,然而她总是忙着手中的事物,压根没去那里乘凉,后来每次都是我在那住,满地的竹叶香,那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羿没有回应,常曦继续道,“那时飞廉也在,有他守护的若木常有杜若的香气,因我儿时经常去那,杜若便成了我最喜爱的花卉,你瞧瞧,如今,我也依然喜欢呢。”她将发间的杜若摘下,悄悄放进他的手中。
他的呼吸终于缓缓趋于平稳,常曦看了眼青鸾,“你最近几日都守在此处,有任何异常立刻报我。”
“是,公主。”
常曦又去看了眼阿宓,她受到惊吓,喝了鲛人族的药汤,已经睡了。
她心力交瘁的回了屋子,心里一些结却难以解开。
“要不要喝点酒?”延维见她难受,递了一壶酒过去。
“六哥还好这个?”
“上次在青丘觉得小狐狸们酿的不错,故回昆仑后便自己做了些。”
常曦接过延维手里的酒,“小妹就却之不恭了。”
“请。”延维依然是昆仑六公子,带着翩翩的风度,虽少了酒樽,依然不减气度。
常曦也不知喝了多少,渐渐就失了方向,延维轻轻往她那挪了挪,让她靠着。
“羿哥哥擅长的东西可多了,姐姐和白矖嫂嫂出嫁时,他亲自凿了少咸山的玉石,为她们打造了玉钗,我那时可羡慕了,就想着自己将来出嫁的时候也定要哥哥送我一副,可惜,他如今,却不要认我这个妹子了……”
延维右手握着酒葫芦,左手腾出来揽住她,“小妹也喜欢少咸山的玉钗?”
“是啊”常曦轻叹。
延维替她抹去眼角的一滴泪,皱一皱眉,轻声道:“出生至今也没喝过这幺多酒吧?别郁结进肺腑了,到时候父亲母亲又要怪我没将你看好。”
“啊——————”
常曦和延维同时被这一声异常的叫声惊动了,延维急忙扶起常曦,只见一群鲛人围着阿宓所在的帐篷乱成一团。
“怎幺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常曦拦住一个鲛人女子。
“公主,阿宓要生了。”
常曦拦住延维的脚步,“六哥别进来了,我一个人就好了。”
鲛人分娩不比仙凡,她们会恢复鱼人的下身,几经挣扎才能顺利产子,疼痛数倍于仙族。
阿宓晕过去又疼醒来,忙坏了几个服侍的鲛人女子,常曦在她的额际与腹部画了几枚符咒的印记,以减轻她的疼痛。
阿宓哭着求她:“公主,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求你。”
“你们都不会有事的。”常曦也没见过这事,只好试着安抚她。
声嘶力竭的叫喊持续着,从天黑到天明又至傍晚,直到一声婴儿的啼哭从木屋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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