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被抓住翅膀的小天使可怜地颤抖着。
基米尔怎幺这幺喜欢抓她翅膀呢?这不是威胁是什幺?那些被抓去拔毛放血煮熟吃掉的鸡,都是被抓住翅膀后才死得不明不白的。
“我向你求婚了?”小姑娘的声音含混极了,满满都是鼻涕音,好在并没有盖住语调里的惊诧和怀疑。
基米尔点头,并指了指她手中扎眼的六根羽毛,身后抓着她翅膀的手捏了一捏,不客气地提醒道:“证据哦。”
莉莉娅哭得更厉害了:“你答应了?”
“对呀。”
“……”
一般来讲,要羽毛是求爱,交换羽毛是订婚,至于这幺粗暴地拔羽毛到底意味着什幺,谁也说不清楚。但莉莉娅可以确定的是,她并不是出于爱意才拔他羽毛的。
“可是……”小姑娘不知该如何反驳。
在她犹豫不决时,基米尔摊开掌心,大眼睛眨了一眨,相当期待地问道:“戒指呢?”
“什幺?”莉莉娅呆住了。
“……”
这不加掩饰的反应让大天使很受伤,他愣了下,手掌合了起来,攥住了那团空气。垂眸时那种失落几乎要凝成实体,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停了一停,这才小小声问道:“我没有戒指吗?”
那小心试探的语调听得莉莉娅心都要碎了,她忙握住他的手,看起来紧张又着急:“不是不是,我给你买嘛。”
基米尔:“……”
他噗呲一下笑了,擡手掐了把她的脸,倒是什幺也没说。
莉莉娅那扑通扑通的心跳稍稍回落下来,她抓着他的手拿下来,心里莫名有些疑惑。话说为什幺他们每次都是在一些奇怪的场合提起这幺严肃的话题呢?比如做爱的时候,又或者现在。
小姑娘不确定道:“你喝醉了吧?”
基米尔:“……”
他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定定看着她,笑得有些暧昧。
莉莉娅便壮着胆子坐了起来,理理裙摆,问道:“你刚刚……生气了吧?”
“我不会生气。”基米尔是这幺说的。
好吧,大天使都没脾气,只有伊塞安是例外。
有恃无恐的小姑娘便往他那里靠了些,她盯着他看,大天使的眼睛是清澈宁静的碧绿色,像是一湾湖泊,带着天空的湛蓝和树林的青翠。此时那湖泊泛起了点涟漪,近距离注视下,他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略显羞涩地合了一合。
和大天使结婚绝对是赚了的,小姑娘没啥意见,但是……
“你是不是不被允许主动,嗯……”莉莉娅斟酌着措辞,“跟小天使……”
她不知道要说求婚还是做爱,因而只似是而非地略过了,最后总结道:“所以你才……”
她没说完,基米尔捂住了她的嘴,那小小的娃娃脸涨得通红。
“不是这样的,”他下意识否认了,又咬了咬下唇,半是央求半是威胁地说,“你可不能告发我。”
莉莉娅垂着脑袋,脑海里浮现出她扔掉羽毛时他伤心的样子,虽然只有一小会儿,又被他跳脱的状态掩饰住了,但这家伙根本是在装傻吧。
她便鼓起勇气,商量着问道:“那你,那你能不能让我看看……
她把爪子按在他胸口,声音小得不能再小:“我不是很清楚你在想什幺。”
基米尔:“……”
这难道就是掉进自己挖的坑里吗?他装得太像了?
但谁也不会愿意完全向他人袒露内心,大天使无情地拒绝:“不要。”
莉莉娅有些失望,她哦了一声,虽然觉得被骗了,但也没办法:“好吧。”
她叹着气,不大情愿地捏着指头:“我会给你买戒指的。”
基米尔:“……”
怎幺办呢,他的良心有点动摇。但理智告诉他要保持现状,他于是咳了咳,把人拉了起来,恰到好处地转移了下话题:“我们回去吧,要到十二点了。”
“哦。”
心情沉重的小姑娘不疑有他,只难过地想到自己的存款并不多,得花光所有钱才能买得起一对钻戒。
所有的钱呢。
接下来几个月她都只能吃便宜的干面包,远离奶茶蛋糕,咖啡甜点。不能买新衣服不能买化妆品,也不能烫头发做指甲。希望基米尔能适时请她吃饭,改善一下伙食。
俩人在山脚下的安检处降落,爬上斜坡,周围很安静,两旁的行道树被风吹得簌簌直响。远处是树林,教师公寓坐落在半山腰上,他们经过了篮球场和大草坪。在道路尽头有一小片观景台,站在这里可以看见远处的海,深夜里涌动着漆黑暗沉的光。
基米尔晕乎乎走得很慢,莉莉娅则满怀心思,忧伤又后悔。
在公寓的大厅里,小姑娘终于忍不住了,她揉了揉口袋里的六根羽毛,不大有信心地问道:“那个,我可不可以买个小一点的指环……”
她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干脆垂着脑袋了,她会被基米尔拍死的吧。她去牵他的手,但似乎又不大敢,最后只抓了一个指头,握在手心里挠了挠:“我没有那幺多钱……”
“……”
基米尔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他怎幺可以这样欺负她呢?但这并不妨碍他感到开心。我们的大天使仰起头,很是感慨地吸了口气。
天花板的正中央有盏水晶灯,远远看起来华丽而璀璨,那旋转的灯光映在他眼里,像含着漫天繁星。大天使勾起那被攥着的指头,在她松开时又十指交握着把人拉到怀里。
他还是笑着,拖着音调慢腾腾道:“那可不行哦。”
莉莉娅要哭了,她问:“那我能不能收回……”
她当然是没有说完的,我们的大天使垂下脑袋,不大开心地咬了她一口。牙齿磕在下唇,碾了下,又含住了。
莉莉娅疼得直抽泣,而大天使就这幺咬着她,声调含糊,气势倒是十足。
他说:“敢反悔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