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元最近有件苦恼的事情,半年前她在一个宴会的场合认识了一位男性,对方自称是未婚工程师,两人礼貌上交换了联络方式后,本以为再也不会有交集,谁知后来对方打来,又相约吃了几次饭,结果在上周她不小心和男生擦枪走火,到宾馆开房间度过了一夜。
以白善元谨慎的个性和精神洁癖,这样的事情理当不该发生。身为一位精神科医师,她用职业思惟把那天的动机抽丝剥茧了一番:在过去漫长的求学过程和住院医师生涯里,她的感情世界相对简单、甚至到有些压抑,几次短暂的无疾而终的恋情并没有在她心里留下太多痕迹,她一直都是完全独立思考的个体,很少成为别人的代名词,每一个决定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也因此她无法替自己找理由推脱。
最简单的解释就是感情空白期已久,而她也有需要被满足的需求。更深沉的面相,可以说是受精神科病人仪式性的行为影响,有些人会选择在特殊的日子结束生命,而她则是选择在三十岁的生日过后、以及多年辛苦的训练终于如愿成为一名主治医师的这个时机点,为自己循规蹈矩的人生做出ㄧ点不同的尝试和改变,此外,也顺便证明自己对人生每件事情的主导权。另ㄧ方面,以大环境来看,也算是顺应女性性自主权高涨的潮流。
可是此刻,白善元正在深深地忏悔中。
因为,她被对方缠上了!
她独自ㄧ人坐在偌大的急诊办公室里,一边回复着会诊单,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不停地叮叮咚咚地响。
那天过后,她没有再联系对方,但对方却不断传讯来骚扰她,内容不外乎\"妳要对我负责\"之类的,让白善元认真思索起来自己是否有不小心给过对方什幺承诺。
担心那人做出更激进的行为,最近她暂时锁定自己的社交软体。
第一次尝试一夜情就以失败告终,白善元深深感到自己没有当渣女的潜质。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不同的旋律,是她的公务机,她很快地接起电话。
\"白医师,我是筱铃。您刚刚从急诊收上来的病人现在已经住进来了。不过...我刚刚跟急诊交班时,发现他已经四个小时未解尿了,病患本人虽没有尿意,但我想触摸他膀胱时,他的反应很大,不让我碰,没办法确定膀胱是否胀尿......\"话筒内传来拘谨的小女孩声音。
白善元听着对方ㄧ板ㄧ眼地报着病人的状况,记得筱铃是新来的小护士,刚实习完就来到精神科病房工作,她分心地听她讲话,手上ㄧ边敲着键盘,轻快地回应:\"既然无法确定,妳就直接帮他插尿管单次导尿吧!\"
\"好的,谢谢医师!\"接了指令后匆匆地挂掉电话,筱铃赶紧去准备导尿管。
精神科每间病房是围绕着护理站排列,左侧是男病房区、右侧为女病房,两者中间有个很大的活动空间,而病房与护理站以玻璃隔开,有严格的门禁管制,出入病房区都需要钥匙。
筱铃推着护理车来到「电车单人房」,房内为一室ㄧ厅格局,中间以电车门相隔,房内有设计扶手、吊环和铁竿,陪客椅是蓝色并排的塑胶硬座椅,宛如电车内的空间。
\"现在,我要帮你把裤子脱下来,然后放尿管进去。\"筱铃用与她那稚嫩语气不同的无比严肃态度对李映仪宣告着。
李映仪睁大眼睛,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瞪着她,\"妳疯了吗?我可以自己尿,插什幺尿管!\"
\"那你为什幺不尿?\"筱铃圆圆的脸蛋气噗噗,高声指责他。
李映仪气到声音颤抖着,\"我早上到现在没喝水,不想尿也不行吗?妳这护理师有毛病啊....\"
\"白医师说的!\"李映仪话尚未说完,就被筱铃义正严词打断,她再次大声宣布:\"白医师说你要放尿管!\"
\"妳叫医师来,我自己跟她说!我绝对不要放尿管。\"李映仪开始狂躁起来,低声对眼前这个死脑筋吼道。
\"我不听你的,护理师只听医师的话!\"筱铃拿出导尿包开始备物。
\"我哥咧?叫我哥进来!\" 李映仪做最后垂死的挣扎,四肢被约束在床栏,他用力拉扯希望能挣脱约束带。
\"他回去帮你拿东西了!\"筱铃戴上手套,缓缓朝着李映仪的裤头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