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里，三个接生婆看着忙忙碌碌，对产妇又是擦汗，又是递水，但其实都急的要死，眼见童浩，仿佛都看到了救星。
“胎儿情况如何？”童浩一边借助火盆和酒精等消毒，一边问道。
“昨夜寅时初刻破的羊水，是双胞胎，产妇太虚弱，我们忙碌了一个多时辰，婴孩就是出不来，担心出大事，所以就提前让小阿牛连夜去山上找你求助，现在……”其中一个年迈的产婆说。
“快说！”
产婆低头道：“一个婴儿已经窒息了。”
童浩面色冷峻，迅速来到产妇头前，女子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已经陷入半昏厥状态。
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药草在土钵碗使劲的冲捣，在加入些许热水。
“准备接生！”童浩对那几个产婆道，说完就把绿色的液体灌入产妇嘴里。
傻姑感觉一股腥辣入口，当即清醒过来，发出一阵凌冽的喊叫，童浩安慰道：“你是母亲，一定要坚持住，往下拉。”
傻姑看了眼童浩，也不知有没有认出来，但她慌神间还是点了点头，惨叫声撕心裂肺，整个脸庞都扭曲了。
正在尾部接生的产婆着急道：“童浩师傅，还是不行。”
如此刺激之下，可婴孩依旧不能顺利诞生，傻姑的身子太弱，加上失血过多，根本就没有余力。
童浩略一权衡，一旦傻姑再次陷入昏迷，那后果不堪设想，当即果断道：“剖！”
偏僻乡下，谈不上任何的医疗条件，连输血设备都没有，莫说大出血，就是失血过多，都可能失了性命。
倘若提早告知童浩，早做准备，或许还有他法弥补，但如今临危受命，只能与天博弈。
现在傻姑已然流了不少血，必须以银针封脉，禁锢气血，方可动刀。
“傻姑，接下来会很疼，但你一定要相信我。”童浩迅速说道，现在不能用麻药，虽然已经在封穴的同时封闭了部分感官，但痛苦依旧不能避免，何况对于产妇，并不能施针太多。
在他的操持下，傻姑腹部一刀，取出一个娃娃啼哭的男婴。再一刀侧切，取出一个女婴，可是就如产婆所言，已经没了呼吸。
从始至终，傻姑都在勉力支撑，尽管免不了有着此起披伏的挣扎，但尚在可控范围。
其中一个产婆抱着男婴对外面喊道：“生了，男娃！”并简单清洗穿戴好，交给了外面的人，门外传来此起披伏的沸腾声。
童浩正处理伤口，危机突现，傻姑全身巨幅抽搐，白眼一翻，一时间场面难以把控。
童浩喊道：“快帮我按住她！”
除了正在拍打女婴足底的年迈产婆，另外两个急忙过来按住傻姑的四肢。
童浩脑门上都挂起了细汗，他按着傻姑的肩膀，暗道：千万不能休克。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产婆们嘴里都急速念叨着：“上苍保佑……”
看似短短十多秒钟，可是每一秒都在撞击着人心，正当童浩再次准备急救的时候。
傻姑的挣扎慢慢平复下来，神志也渐渐恢复。
不用多说，有产婆已经跑出去端热鸡汤了，脸盆那幺大一碗，傻姑只喝了浅浅的一勺。
童浩把她身上的银针退去，如果时间太长，是可至瘫痪的。
来不及任何喘息，童浩到年迈产婆跟前。
这位年过六十的穆婶，把女婴递给童浩：“小师傅，这娃……”
童浩把小小的婴孩接在手里，女婴通体青紫，一动不动，呼吸全无。
他一言不发，将女孩平放在摊了白布的桌上，仔细查探。
心里有了主意，换了把相对袖珍的金属刀片，对准了她的脖颈。
三个产婆，甚至是只能勉强侧侧头的傻姑都看了过来。
一个小小的Y字型刀口出现。
阳水入气，封堵呼吸，排淤解垢，方有渺茫生机。
一个细不可查的呼吸声，一声虚弱绵力的啼哭。
一旁的满脸周围的穆婶落下了一行浊泪，她接生三十余年，经她手出生的孩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第一次如此感概，喃喃道：“活了。”
童浩长出一口气，把女婴包裹好，抱在怀里，来到傻姑跟前。
傻姑脸色心酸，正要大哭，童浩将女婴放在她身体侧边：“傻姑，不哭。”
傻姑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泪水却止不住的流淌。
童浩咬牙道：“一切都好。”
傻姑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什幺，但出不了声音，看嘴型好像就是“一切都好。”
童浩不忍的回过身，擦掉因为专注过久，而有点湿润的眼角。
三个产婆不约而同的对童浩鞠了一躬。
童浩连连摆摆手，“这是做什幺，你们的接生经验，比我厉害，好了，接下来两天，我不回山上，就留在村子里，你们要对大人和婴儿多做观察，一旦有情况，即刻通知我。”
穆婶带头应是。
房间里的气氛依旧沉闷，他仰头看着屋顶，仿佛冥冥之中压抑着一股阴霾，时机稍纵即逝，女婴就是生机断绝，但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他哈哈一笑，与天抗争，畅快！
大声道：“都开心点，这可是大喜事！这娃金贵着呢！”
穆婶喜笑颜开，小跑道产房门口：“大人小孩都没事，葛家的人，你们有福了，龙凤双胎！”
外面的人一股脑儿的想进来，被产婆给劝住了。
傻姑和女婴还太虚弱，生产后的两个小时还是很危险，童浩陪着在一旁，小心注意着。
穆婶走过来，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穆婶有话说就是了。”童浩道。
“说之前，还请小师傅不要介意。”穆婶带着童浩来到产房角落，似乎是故意避开另外两个产婆。
这幺神秘？童浩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有个孙女，叫冯婷婷，不知小师傅还有印象吗？”
“冯婷婷？”童浩想了想，回忆起一个扎着两辫子的女孩，点头道：“有，我记得是四年前了吧，那时候她高烧不止，我给她看过病。”
“对对对，没想到小师傅还记得，”穆婶有些激动，接着小声道：“我想请小师傅单独和她见上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