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跟仙宫里其他人同龄人都不一样,他总是习惯安静地一个人坐着,看一些只有他母后弗丽嘉才会偶尔翻看的古旧巨著,在索尔、沃斯塔格、霍根和希芙乐此不疲的玩着骑马打仗游戏的时候,洛基总是坐在一旁安静看着自己随身携带的牛皮纸卷,写写画画的。
偶尔索尔也会好奇洛基每天都在看些什幺,趴在洛基旁边稍微看一看,但是老天,对他来说那些上古的文字想像被施过咒的蚂蚁一样胡乱的爬,他的耐心从来没有能持续超过三分钟。霍根一声叫喊,他又会立刻抓起自己的灵木剑,加入他们的名叫“国王、靴子、骑士和蚂蚁”的、对洛基而言有些野蛮的打仗游戏。
天知道洛基怎幺能看进去那些东西的,索尔可是连日常的阅读功课都需要费好大功夫才能读完的,不像洛基,他总是最先读完整本书还能写一篇长长的字迹娟秀的记录。而索尔的字——按照用词尖刻又幽默的布拉吉[ 北欧智慧之神]的话来说:要是哈提[ 北欧神话中的月光狼]的爪子能握住笔,写的字也会比索尔的好看的多。
索尔对这个评语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他只是耸耸肩表示认同,毕竟他自己有时候都看不懂自己三个时辰前到底写了什幺东西,他的全部心思都不在这里,谁知道写字看书有什幺好玩的?
所以这种过分吊儿郎当的态度常会惹得奥丁非常生气,有一次甚至敲着索尔的脑袋警告他:下次再这样就没收他的灵木剑和小铜盾,但是说实话索尔一点不担心,只要做功课时扯扯洛基的衣角,用自己所能装出来最委屈的声音对洛基说几句“求你了弟弟”“弟弟你最好了”,洛基就总会低声说一句“笨蛋哥哥”,然后让开胳膊,露出自己的满分答案。
洛基怎幺能这幺好看。
这是每次索尔坐在洛基旁边抄功课时候心里唯一的想法:头发不像自己的金色,黑的像最好看的碳色雪绒;雪白的脖子又细又长像天鹅一样;眼睛也好看,深深的墨绿色的像母后最心爱的那块祖母绿宝石挂坠;脸尖尖小小的,阳光照射下仔细看能看到细细的金色绒毛。
注意力全在洛基身上,谁还能知道纸上到底要写什幺,所以洛基常常会怪索尔“抄都抄不对”。
索尔也很委屈啊,哪有人能一心二用的,他就只想在洛基身上蹭啊蹭,但是他又知道不能这样,霍根会笑他像个女孩子一样。说起女孩子,哪怕是希芙,他也只想自己能把她从马上拽下来或者用剑打掉她的小圆盾,从来不想和她有更多接触。
洛基是个例外,因为他是自己的亲弟弟,哥哥总是想离弟弟近一点保护弟弟的吧。
只可惜洛基好像对他没有这种感觉,洛基总是冷冷的,只有在更小的时候才会哭着扯住索尔的衣角要哥哥抱他。稍微长大一点,洛基就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了,他又白又瘦,体重不到索尔的三分之二,也没什幺肌肉,看着弱不禁风的。
索尔今天已近有整整六个时辰都没有看到洛基了,吃过早餐之后洛基就不见了,索尔一开始并不觉得有什幺奇怪,依旧和他的好朋友们打闹,直到希芙无意间提到一句:“你们今天谁看到洛基了?”
没有人今天早餐后见过洛基。
“不行,我去找找他”索尔扔下盾牌和木剑向内宫跑去,边跑边对霍根他们喊道:“你们继续玩吧!不用等我了!”
索尔当然不知道洛基在哪里,但他知道洛基常常呆的地方,无非是宫殿顶层种满玫瑰的露天台、母后那个有十几万年历史的巨大的书房或者阿斯加德最北边的那个雕着狮子和独角兽的泉眼边,直觉告诉索尔,洛基应该在那个书房。
索尔很少去那个书房,准确的说,除了去找洛基的那几次,他从来没去过那个硕大的房间,除了母后,基本上也不会有人进去。但是没人否认,那绝对是除了宴会厅和奥丁寝宫外最华美的建筑了,金色的大门上浮雕着创世纪的图案,精灵们发着光,翅膀上有蝴蝶般的细密纹路,赤身裸体的相互嬉戏打闹,手里捧着玫瑰挥舞着柳枝;侏儒敲打着石头和金块,打磨着裴丽冬角做成的号角和弯刀;四周环绕着的日月星辰掩映在金色云朵中,庄严又肃穆。
推开门,索尔一眼就看到远处坐在台阶上,捧着一本厚重的书的洛基。
“嗨,洛基!”索尔大声喊道。
索尔昨天晚上睡觉前拜托衣娘,把自己宫中换下来的旧床帘改成小披风,衣娘宠溺他们,所以今天早上他就拿到了那件非常合体的火红色的披风,骄傲的穿了一整天。而洛基看来,索尔就像一只裹着红色床单的摇头晃脑的金毛狮子。
“你在看什幺,要一起出去玩吗?”索尔走近洛基,好奇地往洛基那边凑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