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皎月终于讲完了她的故事。

任凭粗略算了一下,她在讲述过程中吸了他六根烟,哭了五次,其中大哭两次。

任凭看着眼前这个美人在月光下凄婉动人的样子,忍不住站起来张开了双臂,将皎月揽在自己的胸前,皎月自然地将双臂揽在任凭的腰间,脸颊贴在了任凭的胸口上,似乎是在听任凭的心跳。

任凭腾出一只手抚摸着她秀美的长发劝慰说:“现在不是都过去了吗?要好好地生活。我觉得你经这场事反而让你成熟了,能更好地应付今后生活中的波折。”

皎月说:“我现在也想了这么多天了,男女相见都是一种缘分,人家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人一生能遇见几个异性呢?志趣相投两情相悦的更少。所以我现在觉得我不后悔了。况且以后在交男朋友方面更想得开一些。”

任凭低着头问:“你现在又有男朋友了吗?”

“有啊。”皎月扬着脸调皮地说。

“他是谁?”任凭紧张起来,觉得眼前这个烟花女子戏弄了自己。

“反正这个人你认识,猜猜看。”皎月更神秘了。

“就是你说的那个郑通,你还忘不了他。”任凭猜道。

“不是。我早就和他一刀两断了。”皎月摇摇头。

“那是你们老家的男朋友。”任凭开始胡乱猜起来。

“在给你一次机会,这次猜不出就要罚你了。我再次提醒你一下,这个人你认识。”皎月还是不说出谜底。

任凭急得抓耳挠腮,想了一圈也没想起来。

他觉得自己可能就是笨,正月十五单位搞猜灯谜比赛,他总是落后。

“猜不出,你说出来吧,我不会生气。”任凭觉得无论皎月有几个男朋友,自己都没资格生气。

“先罚了再告诉你。”皎月说。

“那怎么罚呢?我给你唱个歌吧。”任凭随口说。

“谁稀罕你唱歌?还没唱够你就回家唱去。你得把我从这个亭子上背到山下去,况且中间不能歇一下。”任凭撒娇地说。

“你这个鬼丫头!真会捉弄人。”任凭用食指指尖点着皎月的头说,皎月狡黠地一笑。

任凭放开怀中的皎月,背过身去蹲在皎月面前,皎月搂着他的脖子伏在了他的背上。

任凭一使劲就将皎月背了起来,皎月并不重,但是至少也有八九十斤,刚开始任凭觉得很吃力,何况是下山。

但是皎月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在自己身上,自己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特别是皎月的两只富有弹性的大乳房压在自己的背上,更是给任凭带来一种鼓舞,加上皎月的秀发从他的耳畔流泻下来,拂弄着他的双颊,逗得他心里痒痒的,皎月脸上的香气氤氲激发出了任凭身上的雄性激素,他竟然像背一个棉花包似地轻轻松松。

但是一时之勇还是挡不住体力的衰竭,快到山根的时候任凭走不动了,他要皎月下来,皎月却踢腾着双腿不下,他只好站着歇了一下再继续走,终于到达了山根的一片松林旁。

任凭放下背上的重负后喘气,皎月却喜得又蹦又跳,像一只脱了疆的小羊。

任凭急切地问道:“这下该告诉我谁了吧?”

“好吧,现在我就告诉你。请往那看——”皎月指着任凭。

任凭这下才知道自己受了捉弄,他忍不住去抓皎月,边抓边说:“看我好好收拾你。”

皎月见任凭“来者不善”,就在松林里来回躲闪着。

最后任凭还是把她捉住了。

任凭从背后搂住皎月,嘴贴到她的耳边说:“一报还一报,你得让我吻一下。”

“不让。”皎月说着假装挣脱,但是没有逃掉。

任凭双唇嘬住了皎月的左耳朵垂儿,他听说女人的耳朵垂儿是性敏感区。

皎月果然“痒,痒!”地叫起来,任凭趁势把嘴向前延伸,够着了皎月的唇角了,皎月却扭过头来,任凭迅速换了角度,嘴唇正面和皎月的嘴唇相对,任凭却忽然停住了,皎月也用双眼深情地望着她。

任凭身上一股电流流过,他的嘴唇不知什么时候就贴到了皎月的嘴唇上。

他感到她的嘴唇和舌尖凉凉的,他知道她动情了,动情的女人舌尖和嘴唇是凉的。

他们先是互相吮吸着,然后舌头就缠绕在了一起,任凭的吻热烈、深入,大声喘着粗气,皎月则迎合着,不时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他们的唇有时呈平行状,有时又呈十字状。

两种方式相互交替着,谁也没和谁商量。

天上的月亮睁大眼睛看着这对野鸳鸯,不知这位公公作何感想,也许它见怪不怪,因为在同一个月亮下正有成千上万对这样的偷吃禁果者,或者在美洲,在欧洲,非洲,或者是在亚洲各国……也许它正嘲笑嘲笑这种行为的人,因为正像美国作家哈特费尔德说的,对于茫茫的宇宙而言,我们的世界不过是麻雀的脑髓而已。

那么我们这些麻雀脑髓上的一个小小的细胞又算得了什么?

我们这些细胞的活动岂不像一只只蚂蚁对于地球?

两只小小的蚂蚁在树根下相互碰一下触角,表达一下爱意又算得了什么?

也许月亮公公还嘲笑人类的愚蠢。

动不动就是观念,就是道德,就是篱笆,把人禁锢在一个小小的圈子里,就像一只被卫生球画地为牢的蚂蚁一样不敢越雷池一步。

人类太悲哀了,月亮公公说。

公园里静静地,就像远离都市的乡村。

偶尔有一对恋人相拥走过,就像是菏锄晚归的农夫一样从容和悠闲。

任凭已记不清他和皎月相吻了多长时间,因为他们都已经沉迷。

反正任凭感到他吸食的唾液——也不知是她的还是他自己的,已经达到了解渴的程度。

还有,任凭感到他吻前和吻后的月影明显地移动了很多。

他们四唇离开的时候,双方四目相对,都没有说话。

他们就那样静静地“相看两不厌”,大约有几分钟以后,又再次相吻。

任凭分明感觉到她的皮肤有一种醉人的醇香,就像陈年老酒。

她胸前的那块隐蔽在衣服里面的球状海绵体,那对曾经让任凭惊得合不拢嘴的、睁着一只眼睛的万般可爱的乳房,始终被挤压在任凭的胸肌上,使他觉得他的胸怀被整个世界充满。

他的脐下那根能拯救人类的尘柄始终勃起着,隔着重重阻碍仍在孜孜探求着它的归宿。

似乎那种动作就是它的使命。

又过了很久很久,因为月影又挪移了,他们终于离开了山脚,来到那座有着一泓碧水的月牙湖畔。

湖水平静如镜,天空和天空中的月亮和星星倒映在水中,让人想起辛弃疾的“人在云中走,天在清溪底”的的意境。

暮春时节的晚上,天气温暖而沉稳,没有夏天晚上蝉的聒噪,没有秋天萧杀的凄凉,也没有冬日的冷峻。

任凭的右手放在皎月的腰间,感受着她走路时的律动;左手牵着皎月的右手,头部相挨相磨。

他们绕湖一周后,又踱向银水河畔的丛林中去。

这片林子,不是人栽,自然天成。

树木种类繁杂,交互生长,分不清树种。

这时节有的树青叶半出,有的则亭亭如盖。

任凭和皎月上了河堤,然后走进了丛林。

原来这杂树都是长在一个斜斜的河坡上,越往里越低。

他和她控制着身体的惯性相扶着走下去,到中间时站住了。

他把她放置在紧挨着的两棵小树中间,这两棵树由于长在特殊的地形上,自然地形成了一个弧度弯曲着,而皎月靠上去就像躺在了一张立起来的床上一样。

任凭自然而然地贴在了皎月的身上,两人全身全方位地接触,任凭突发奇想地张开双臂,搂住了那两棵皎月依靠的树,一使劲竟使皎月勒得只喘气。

这好像已经不是单纯的人恋,连树都加入了恋爱的行列。

又是热烈的亲吻、吮吸,任凭的下身已经和皎月的下身产生了摩擦。

一种麻麻的感觉袭遍了任凭的全身,他忍不住动作起来。

小树摇晃了,树上的两只鸟惊飞了,并发出不满的叫声,也许它们也是一对吧。

“皎月。”任凭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

“嗯。”她轻轻地答应着。

“你是我心中的女神。”任凭伏在她的耳边说。

“一个什么样的女神?”她轻轻地问。

“美丽的女神。”任凭答道,头轻轻地点着。

“恐怕只是美丽的肉体吧?”皎月试探着问。

“不。精神和肉体常常不能分开。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肉体的时候,他同时接受了她的灵魂。正像托尔斯泰把人分成感情的人和理智的人一样,人也可以分成精神的人和肉体的人两部分。”任凭说。

“那哪一个占上风呢,对于我来说?”皎月张开眼睛问道。

任凭沉思了一下。

是的,自己喜欢皎月,到底是精神占上风还是肉体占上风呢?

恐怕还是肉体占上风,这点可以从任凭反复回忆皎月美丽的裸体证明。

那天晚上的印象太深刻了。

简直就像树在自己脑海里的雕像。

“这个嘛……”,任凭迟疑了一下,他正在考虑怎样表达这种意思,“应该是后者占得多了一点,不过美神维纳斯也是以形体美见长的。”

“但是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皎月却反过来问。

“你喜欢的我的全部。”任凭自信地说。

“不对。你的身材不是标准的男性身材。我喜欢你的气质,文人的气质,常常让人和高雅联系起来。还有,刚开始你深藏不露的思想也引起我的好奇。”皎月说,毕竟她还是中专毕业生,说出话来还真不落俗套。

“你说得对。一个男人不能光靠躯体生存,主要是靠自己的智慧获得地位。”任凭说。

“哎,任哥,问你个问题行吗?”皎月突然转变话题说。

“当然行了,你我之间现在还有什么障碍吗?”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不侵犯我?要知道那是你的权利啊。”

“但侵犯不侵犯你是我的自由。”

“你的行为使我对这个世界又产生了幻想。”

“我说了你别失望啊。”任凭顿了顿说,“打个比方吧,我小时候吃烧饼——就是那种中间薄、有芝麻、周围有着像麻绳一样厚边的烧饼,我总是先将中间的吃掉,留下粗梗放在口袋中舍不得吃,我总是把最喜欢吃的放到最后。”

“你好坏啊,你才是烧饼呢!”皎月用拳头擂着任凭说。

“你太好吃了,不忍心当时就吃掉你,所以留到现在。”任凭说。

“原来你是个伪君子。”

“我是真君子,真与假之间只隔一层薄膜。”

“伪君子,伪君子。”

“好吧,我就当一回伪君子吧。现在伪君子要揭开面纱了,我要吃你了。”任凭说着张开大嘴在皎月的脸上到处啃起来,皎月挣扎着躲避,任凭的嘴唇在皎月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又一轮风暴来临了,任凭感到浑身燥热,他有一种进入到她体内的强烈愿望。

他的双手不知不觉就滑到了她的臀上。

她的臀部又有弹性又有磁性,是任凭见过的女人最好的臀了。

任凭体内有一股躁动不安的情绪,迫使他的身体不停地颤动,就像虫子爬上了脊背一样。

这种躁动自然来自自己的本原,需要对它加以安抚,否则神无宁日。

他无意识地将手伸到皎月的裤扣上,原来这女孩就没有腰带,裤子就挂在腰上,任凭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开了。

然后又轻轻地拉下了她裤子上的拉链。

右手像一片平平的竹片从她的后面深入进去。

他感觉到了她光滑如油脂般的皮肤,心里一阵颤栗。

然后他又摸到了她的内裤并深入进去,将两层衣服一气褪下。

这一切做得很顺利,没有遇到强烈的抵抗,他只是感觉到她无力地摇摆了几下臀部而已。

任凭的手无意间接触到了那茸茸的草丛,感觉到一丝湿润。

可能那里已经一片汪洋了。

任凭快速将自己的下衣褪到膝盖处,自己的东西已经怒不可遏了。

这时他显得孔武有力,一下子将皎月抱起来,再将她双腿折叠上去,就像折叠一把椅子一样,不费多大力气他的兵器就长驱直入了。

在门口的一刹那,他感到冷冷的,但一进去就觉得温暖无比,他的东西被一种温柔的空间包容着,就像一个躺在襁褓中的婴儿一样安详。

婴儿没有动,婴儿的父亲已经忘记了一切甚至自我。

他好像进入了一种巨大的空洞之中,自己飘飘忽忽不着边际。

怀中的皎月就像一只宇宙飞船,载着他遨游在广袤的太空。

时间凝滞了,生命也凝滞了,好像一切都归于虚无。

不知什么时候,任凭开始有了感觉。

他感觉到自己怀中是一个肉体,一个充满了诱惑力的肉体。

他动作起来,他不得不靠动作来平抑下身的那股无名的力量。

而每动作一次,他的全身就传遍了一种莫可名状的的快感。

机器的活塞往往是机器产生动力的源泉,而现在的情况恰恰相反,现在的活塞正在消磨那种多余的精力,并将这种精力化作安抚灵魂的镇静剂。

小树又在晃动了,也许那两棵小树是一雌一雄,这种假设如果成立,那么它们也不会在梦中安然了,也会勾起他们无穷的欲望。

植物可能也有灵性,就像一些树木分成公树和母树一样,公树负责传粉,母树受粉结果,大自然有很多惊人的相似之处。

皎月已经开始轻声呻吟,也许是在室外的缘故,他好像尽量控制着自己。

但她的双目是紧闭的,双手死死地搂住任凭的脖子。

任凭看到皎月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又吻着她,他感觉到她的脸热热的,如果是在白天一定能看到红晕。

有一阵儿,任凭是完全将皎月抱离了那两棵树的,也不知他是哪来的劲儿。

但是这样一来,身体却动不了,所以坚持了一会儿,还是把她放到树干上。

有几次任凭都觉得快不行了,但他有经验,只要这时候稍歇几十秒钟就行了,他完全可以控制着节奏。

但这种方法实际上对自己是一种残忍,因为高潮快来时却去强行抑制它,势必降低高潮的质量,就像一个烧饼分几次吃一样。

这时候皎月突然牙关紧咬,下身死死地扣住任凭,任凭接着就感觉到她的内阴壁一阵抽动,任凭见此情景也开始怂恿自己,顿时自己就觉得一股洪流流出体外,自己的整个身体也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下来。

任凭真想找个床躺下来,但是却不得不站立着,刚才那些浪漫的树木们这时都成了碍眼的东西。

皎月慢慢苏醒过来,突然她叫道:“不好,现在是危险期。”

任凭有经验,让她先别穿衣服,快快蹲下。

约摸等了有三分钟光景,一股液体在朦胧的月光下淅沥而下。

任凭就想,有一次算命先生说自己命中有个儿子,也许指的是这一次,可惜他已经命丧在银水河边了。

任凭他们从公园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五十分了,这时候街上行人已十分稀少,偶尔有一辆汽车急速驶过,象是发疯了似的。

他在公园门口周围扫了一眼,发现只有一辆出租车停在远处的立交桥下,车屁股上的红灯亮着。

于是任凭拥着皎月向那辆车走去。

他在车的玻璃上敲了几下,后门才缓缓地打开,出来一个揉着睡眼的中年男子。

任凭和皎月坐到了后坐上,这时他才发现车的前坐上还睡着一位中年妇女,现在歹徒抢车杀人案很多,一般作案都是在晚上,所以他们为了安全往往两人一起出车。

看来这两个人是夫妻俩。

任凭先把皎月送回住处,她的住处在一个都市村庄里面,四楼,一间房带一个厨房,每月一百元钱,这是她才搬的新家,除了丽丽外别人谁也不知道。

两人又在皎月的床上缠绵了一会儿,任凭想如果自己不走,皎月也不会拒绝的。

但是他恐怕夜不归宿不好跟乔静解释,就提出要走,谁知皎月一头埋进任凭怀里,掉下泪来,温柔地要任凭留下。

任凭又待了一会儿,好劝呆劝,皎月才和他依依不舍地分开了。

任凭到街上好不容易才截了辆出租车,结果还拉的有人,司机就跟乘客商量,看能否捎任凭一程,这时从后车窗里探出一张脸来,叫着任凭的名字。

任凭一看,原来是崔子建。

任凭上了车,问崔子建为什么现在才回家去?

肯定是去哪儿潇洒了吧?

崔子建说一家企业想发一篇稿子,结果晚上请他吃饭,吃过饭后又洗澡又按摩又打牌,一会儿就三点多了。

任凭问咋不让他们的车送你呢?

崔子建说他们的司机喝多了,车撞到了电线杆上。

崔子建说你是咋回事儿,有车也不开。

一个人当独行侠呢?

任凭说司机家里有事,先回家了。

崔子建说正准备找任凭办个事,任凭说等明天上班你去吧。

说话间任凭的家就到了,他告别了崔子建,下了车向家里走去。

到楼下的时候,他看到自己家里还亮着灯,现在已经夜里三点半了,妻子怎么还没睡呢?

不可能,不可能。

也许是忘了关灯了吧。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家门前,开门的时候尽量把噪音降低到最小的程度,进屋后又轻轻地关上门。

原来乔静就是没睡。

她坐在客厅里的餐桌旁,头伏在桌面上睡着了。

任凭由于动作轻,并没有惊醒她。

她的面前放着一个大大的蛋糕,蛋糕上的蜡烛几乎着完了,蛋糕基本上还是完整的,只是少了一个小小的角。

任凭突然想到,今天是四月二十六日,正是自己的生日,妻子是为自己过生日的!

他心里充满了愧疚,心想老婆这么关心自己,主动给自己过生日,自己却在外面玩女人,实在是对不住人家。

他走到乔静身旁,轻轻地拉着乔静的胳膊,乔静醒了,任凭发现乔静的脸上还有泪痕。

乔静嘴撅着说:“死到哪去了呢?电话也不开,传呼也不回。”

任凭赶忙喏喏连声地说:“实在抱歉,局长领着我们几个接待了一个贵客。又吃饭又打牌,一下子弄到现在。”

“给你打了几十个传呼,你也不回电话。”皎月继续抱怨着。

“局长有令,打牌的时候一律关闭手机和传呼。干什么工作都得专心致志。”任凭这时候还不忘幽上一默。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乔静问。

“不知道。”任凭故意说。

“今天是你的生日,整天忙得晕头转向,自己的生日都忘了。”乔静说,不知是嗔怪还是心疼。

“是吗?我真忘了,谢谢了谢谢了。还是老婆好啊。”任凭双手抱住乔静,乔静立刻就扑了过来。

乔静哭了。

任凭奇怪,自己抱着妻子,心里也不激动,一点感觉也没有。

妻子哭着说:“当这个官干什么,还不如当你的副处长,虽说不挣钱,也没那么多事。这倒好,一天到晚也见不着个人影,害得人家守活寡。”*

任凭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对不起,工作实在是太忙了。你还没有吃饭吧?”

乔静说点点头。

“我去做饭去。”任凭说着走进了厨房。

“饭早就做好了,热热就行了。”乔静扭过头来说。

任凭揭开锅盖,果然有馍有菜,就打开天然气灶。

“你吃一块蛋糕吧,一年才过一个生日,不吃蛋糕不吉利。”乔静说着就用一把带了齿的白色塑料刀切下一块蛋糕放到一个纸盘子里,递到任凭手里。

“多谢多谢。”

任凭吃着蛋糕,妻子静静地看着他。

是啊,今天起自己已经三十八岁了。

一晃自己已从学校毕业十好几年了。

刚毕业的时候,同学们个个都是壮志凌云,决心干一番事业,他记得清清楚楚,班里有一个同学的志向是当一位总理,甚至在学校时说话走路都照着总理的样子来做,常常在同学面前慷慨激昂一番,学生游行的时候他总是冲在最前边。

结果这位同学怎么样呢?

他毕业分到了他们老家的那个地市,听说刚刚解决了个副科级。

按照他这样在官场上像蜗牛一样爬行,当上总理恐怕是百岁以后的事了。

实际上人生几十年,也不必苦苦追求,只求一个“欣于所遇,快然自足,暂得于己”就可以,何必以做官大小挣钱多少来衡量呢?

任凭以前在学校时曾对叔本华感兴趣,但后来认为叔本华虽然对人生看得透但是太悲观,就舍弃了。

其实叔本华的人生之论是很精辟的,欢乐是暂时的,烦恼和痛苦是永远的。

但中国哲学又是可以治疗这种烦恼的。

既然是欲望得不到满足会产生烦恼,那么抑制这种欲望的产生就可以减少烦恼,来个知足常乐就解决问题了。

所以古人的“到底都无饱便休”虽是教人不思进取的,但是却解决了“食无鱼,出无车”的烦恼。

当然任凭现在的情况不是如此,他正在春风得意之时,但他自己可能也预知不到,现在的得意是暂时的,正如叔本华所说:“人生实如钟摆,在痛苦和倦怠之间摆动。”得意一段时间之后就会产生新的欲望,新的欲望能不能得到满足,那就不一定了。

这天晚上妻子百般温柔,本来是凌晨五点多了,但妻子却没有倦意。

任凭却恰恰相反,除了刚开始有点内疚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反应。

妻子的胴体在自己的怀里蠕动,自己的东西就是没有反应。

他自己也感到奇怪,男人虽然有不应期,但是不会有这么长时间,何况自己也有一晚上做爱三次的纪录,但是今天……也许自己在公园里太投入,被掏空了吧。

也许这种反常引起了乔静的怀疑,乔静问了句:“这么晚了,你真是去打牌了吗?”任凭说:“真的,还会骗你吗?”乔静说:“我今天在报纸上看到警察抓了好多三陪小姐,这些人都是干那些事的。我当时就想,都是谁去找她们呢?不会是你们吧?”任凭说:“拉倒吧!我会干那事吗?那不是成禽兽了吗?没意思。”乔静温柔地说:“我想着你也不会,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种人,你是有责任的。”说着就越发缠绵起来,两只软软的乳房在任凭的胸前蹭来蹭去,乔静虽说已经三十多岁,但是身段依然像少女一样,看起来颇多动人之处,今天又这么主动,任凭不知不觉竟然恢复了常态,下面雄赳赳气昂昂起来,乔静见此情景,直接爬到任凭的身上来,采取女上男下体位。

任凭还从来没见过乔静有这一招,一时也兴奋异常,两人竟然在床上翻云覆雨一个多小时。

完时后乔静就沉沉地睡去了,任凭却难以安眠。

他隐隐地觉得自己在妻子面前有一种内疚,不管现在爱不爱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婚外性行为对妻子都是一种侵犯,而她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很贞洁。

任凭感到自己的灵魂和身体的背离,灵魂要贞洁高尚,而身体却很世俗,而灵魂一不留神就看管不了自己的身体,身体就像一个淘气的孩子走在长满了半熟庄稼的田野上,趁灵魂不留意的时候时而摘一只嫩嫩的豌豆角,时而又掰一穗刚长红缨的玉米棒,灵魂虽然不依却又无奈他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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