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美人醉,东宫。
喜床上的人儿已静坐了一个时辰,喜帕下一双凤眸踟蹰闪烁,染了口脂的红唇松了又抿、抿了又松。夜临歌心想,或许今晚,凤子衿并不会宠幸自己。
他是夜国太子,自从黎、夜两国常年复战,而一夕间输了家国的夜朝,最终选择了通婚一道,由夜国太子嫁予黎国太子,化干戈为玉帛。
夜临歌非常清楚,下嫁不过是黎国用来羞辱夜国的手段,他与黎国太子素未谋面,至于对方娶了自己,除了折腾之外,绝不会有其它了。
「参见太子千岁。」
思忖间,东宫一内众人行礼,许是听见了脚步声,夜临歌十指相扣,就连绣工精致的喜服,彷佛恨不得绞了似地捏紧在手中。
今晚最不想面对的人,终究还是来到了自己面前。
「……都下去吧。」
头顶上轻飘飘地嗓音温润尔雅,夜临歌登时绷紧了神经,他知道他喝了不少酒,恍恍惚惚间,夜临歌也明白即将会发生的事情。
此时此刻,偌大的东宫内,只剩下他们俩而已。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忽然,凤子衿的气息很近,一如方才的温润嗓音贴在耳际,夜临歌心尖一颤,来不及回过神,就两眼一光、喜帕让人给掀了扔在一旁。
一入眼就是铺天盖地的红,夜临歌头一次为了喜事的红而刺眼倍觉。曾经,自己也向往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如今时局迫他屏弃远在夜国的太子妃,舍弃一国太子的尊荣,改而雌伏于他国太子之下……思及此,凤眸一时间为雾所氲。
「嫁给本太子,当真如此委屈?夜临歌,别忘了你进宫的身份,还有夜国子民赋予你的卫国大责。」
忘了身旁还有一人,夜临歌只觉两颊蓦地一疼,凤子衿捏紧了他的颊侧,使朱唇不争气地厥起了一弯诱人的弧。
脸疼,可是心更疼。一滴泪缓缓淌落,却逃进了对方手中。何止委屈?夜临歌是打从心底地不甘心。
「如何不说话?」指尖夹杂温热的湿意,凤子衿将五指收拢至最紧。「呵!瞧你一副梨花泣雨的模样,本宫可得好好收起。夜临歌,本宫命令你,不论从今往后是哭是笑,是忧是恼,你的一切,都只属于本太子而已。」
放了手,即使白皙面容酡上了五指的红,却依然不减夜临歌天生带一股清媚的风情万种。常闻夜朝太子容倾六国,今夜一见,名不虚矣。
被瞧得一脸不自在,夜临歌垂敛了双眸。烛火相映,凤子衿自是把他镇静自若、不愿屈就的傲骨收纳眼中。如此清傲绝伦,反倒激起了极欲征服的欲火……
「很好!」凤子衿轻哧一声,退了几许。「不说话,就当作你默认了。还愣着干什幺?春宵一刻,难不成还指望本太子服侍你?」
夜临歌听闻一席话,胭脂覆盖的妆容愈加惨白了。
凤子衿也不理睬他,横亘一双腿,径直躺了上床。
「好心提醒一句,本宫并非耐性之人,一旦失去了耐性,夜国的黎民百姓……」
若有所指一处,果然夜临歌心念一动,利落地褪去了一身大红喜服。
「果然是冰雪聪明。」凤子衿扬起了满意地微笑,又接着敞开双臂仰躺,示意夜临歌自投怀抱。
望着凤子衿,夜临歌尽量不去思考往后如何以色侍人的情景,夜朝输了一战,早在自己下定决心、嫁给凤子衿起,一切就注定没有了回旋。
倘若夜朝子民无忧无虞,反过来想,自己的牺牲完全没必要受人同情。
一切,值得且甘愿……
夜临歌伸手挑开发髻,一头青丝顺散而下,末了去解身上的单衣。
轻薄单衣飘然滑落,露出一片如雪肌肤,胸前两点嫣红亭亭玉立,即便曾经娇妻美妾,却也未曾接受龙阳之礼。
一时间,凤子衿瞧着他的身子心中鼓荡,就在夜临歌犹豫着爬床之际,心一横,便把人粗鲁拉进了怀里。
「太子,不要!」夜临歌眸中布满了惊惶神色,突如其来用强使他措手不及。凤子衿初闻其声,竟是泠泠可听,倘若帷幔间淫声浪语,想来又是别具一股风情。
「临歌、临歌……夜色临歌,呵、今晚可得多叫叫,否则不枉本太子好好疼爱你。」一面说,一面把人压在身下。夜临歌才挣扎一会,孰知又被反剪双手,还一股脑儿地栽入了锦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