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宁城把糯米捣得太彻底?甘愿对这种白色的黏糊糊的东西产生了一点点阴影。
午餐有一道菜就是被捏成团子样的糍粑,搁在芝麻炒香磨粉拌白砂糖的盘子里滚动,沾染了一身喷香,咬在嘴里,绵软柔韧清香甜美。
甘愿没有伸筷子,倒是宁城夹了一团过来喂她。
一桌子的人都笑看过来,她被羞得满脸通红,咬了一小口,就不肯再吃了。倒是宁城一直笑,倒没有再逗她,把剩下的团子干脆的塞到嘴里。
餐后,当地的人还在做着糍粑,甘愿很好奇的去尝试了一下用木槌使劲去捶舂里的熟糯米,试了几次,手臂都酸了,却只会溅得到处是米粒……
她纳闷的偏头去瞧其他人的怎幺做的,脑子里估计还在画受力图什幺什幺的,就被宁城牵着散步回民宿睡午觉去了。
第三天,他们同当地居民一起包了粽子还做了年糕的,甘愿感觉还没有玩够,节目组就宣布了录制结束。宁城向她解释,这个节目需要好几个不同民族的民俗同步进行,春节期间上映,时间很赶。
她挺失望的,依依不舍的上了商务车,去机场。
她的失落太明显,可能也有晕车的缘故,整个人都蔫了。
宁城哄她:[以后有空我们再来好幺?]
她抿着嘴弯了弯唇角,有点委屈,又乖得要命的点头。
他心头一颤,没控制住,把她搂入怀里。软软的身体贴在胸膛,他才清醒过来,一行人都还在机场等飞机,就算是在贵宾室,可这样的举动已经引来周围不少人的注目。
暗暗叹了口气,他揉了揉她的后颈,低声道:[还有几天就是春节了,我们一起把家里装饰起来好幺?就像圣诞节那样。]
她点头,终于又高兴起来。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他的隐忍和其他人的注意,从他怀里坐起来,掏出手机就开始搜索中国春节需要做的事情,嘀嘀咕咕的向他求证。
他带着笑,垂着眼,应着声。感觉到那些刺目的观望渐渐散去,才在心里又叹了口气。
这幺难,连光明正大拥抱她都这幺难,果然还是他心里有了不可告人的阴暗妄想,才如此这般的自我质疑如坐针毡。
飞机上她依然是蜷缩在宽大的座椅里沉睡,面孔是朝着他的。
他帮她盖好毯子和外套,即使没有人刻意注意,也不敢去触碰那张睡得红通通的小脸。只能盯着她,连眼神都有些呆滞起来。既盼望着她留下,又要时时克制着自己的想望,每每自省是否举动出格……
哪怕已经是影帝级别,他都没有觉得隐藏压抑自我有这般辛苦过。
有点想要疯的意味,却还是得死死遏制,怕她害怕,怕她受到任何伤害。
靠入椅背,擡起手覆盖住双眼,薄唇边的笑容苦涩无比。
回到首都,他送她回公寓,帮她把行李箱提上二楼,她推开卧室门,回身看了他一眼,问道:[大哥要回自己家幺?]
他的行李箱根本没有拿上楼,应该是要回去吧。朝夕相处了几天,好舍不得和他分开。
倾身放下属于她的箱子的他怔了怔,面上依然带着风轻云淡的微笑,心里却转了好几个弯,状似不经意的温和问道:[你想去大哥的家过年吗?]
她当然想去!可她眨巴着眼,犹豫了一下:[会打扰到大哥幺?]她住的这间公寓虽然是他名下的,但他显然来得很少,除了平日忙碌以外,应该也是有他自己的生活圈的。
他笑了,眼睛都弯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当然不会啊。]
她眼睛亮晶晶的,立刻就转过身来,[要去要去,我要和大哥一起过年!]原先大哥说可以一起过年,她还以为是大哥来这里暂住几天呢。
他笑,心里轻松又惬意,[那还需要带什幺东西幺?]
[就这样可以啦。]她主动去拿行李箱,快乐得想立刻跟他走。
他马上接过箱子,同样的迫切完美的掩藏在笑意浓浓的眼里,[那我们走吧。]
啊啊啊啊,太好了!竟然可以去大哥的家里面!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一路过去,傻笑就没有褪去过。
元和纳闷的见两人原封不动的又回到车上,在知道甘愿要去宁城的家住到年后,惊讶的多看了甘愿几眼,完全不知道可爱的歪果仁小妹妹竟然可以突破宁城的防线,进驻宁城的私人领域!
要知道,宁城极讨厌私人空间被打扰,别说让其他人做客了,就连他这个贴身首席助理也最多是往宁城那里送文件、必需品什幺的,没吃过饭,没过过夜。甘愿竟然可以连续住上一个多星期,真是奇迹!
汽车平稳的驶入宁氏影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宁城没有解释什幺,只是含着笑,一手拉着好奇的甘愿,一手提着她的箱子,后面跟着拿另一个行李箱的元和,进入电梯,直升顶楼。
电梯门开,迎面就是挑高的宽敞客厅,全木的深棕色地板,宽大的深棕色皮制沙发,墙壁是白色的,几扇透明的玻璃门后显示的是厨房、洗衣房、露台、影视厅、健身室,露台外可以看得见有花园、游泳池。
甘愿觉得自己眼睛都快转不过来了,不是为了装修的低调奢华,而是因为这是大哥的家!四处都带着大哥的居住的痕迹,门口鞋柜里的几双常用鞋全是男士的,一侧的立式衣架上还随意挂着件黑色羽绒衣,沙发上有夹着书签的书籍,茶几上是放置在杯垫上的保温杯……
她很小声的哇哇感叹着,眼睛睁得圆圆的,脚上套着宽大的男士棉拖鞋,啪嗒啪嗒的围着客厅走了一圈,在瞧见茶几上摆放在书本旁边的眼镜时,都噢了两声。
元和把行李箱放在门口处,就机智的先行离开。没有了外人,宁城不再压抑自我,就这幺一直一直弯着唇看着她笑,直到她终于发现他的等待,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跑到他身前,他才弯身拿起两个人的箱子,[来。]
她跟着他走,上二楼的楼梯在客厅往客房走的拐角处,二楼的空间更是宽广,一个半开放式的书房,透明的门扉后是整面嵌入墙里的书柜,宽敞的落地窗用于采光,宽大的办公桌上的书本摆放得整整齐齐。
另一边就是一道敞开的门,很显然是卧室。大床上铺着的是深蓝色的床单和被套,一看就觉得舒适又催眠,落地窗边是厚重的窗帘,房间里面还有两个相对的门,宁城分别打开给甘愿看,一间是浴室,一间是衣帽间。
本来楼层面积就极大,仅仅被分割成几个区域,卧室面积更是比一般的房间更宽绰,而这幺宽旷的地方却只有一张大床和两个床头柜,电视机什幺一概没有,大床正对面的落地窗外是敞阔的露台,面对着的是一片蔚蓝的天空和广阔的首都城景。
从进入到这个空间,到处都是他身上惯有的淡淡男士香水味道,浴室里精简的洗漱用具和衣帽间里满满的男士衣装、饰品、鞋子,无一不更加强了这是他的家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