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要用雇工的方式来救济,在招工之前,她还要看看庄子里的情况,万一……真的是人手很足呢?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产业下有多少收入,全都是靠的小言。那些产业里面也养着许多人,要是入不敷出了,可怎么办?但是小言其能答应这种方式,应该就是养得起的意思吧?
她靠在马车里,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了解一下情况,头一热就变成了这种局面……不是应该顺其自然的么,反正同自己也没什么相干啊。
“姑娘是否口渴,要喝茶么?”
是了,那个管事拐弯抹角的示意她应该带人,不然会丢了阵势。她不知怎么的,也就同意了,这种出门阵仗,也让人很为难啊……她一个人的时候还能躺下去打个滚呢,哎,如墨是不是有点太爱面子了?她一手扶额,另一只手摆了摆,“不需要。”
庄子在城外,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才到。她是第二次来这个庄子,马车是直接进庄子里面的,地上洒过水,看起来十分干净,她眼前突然冒出一个脑袋:“姑娘,可以下马车了。”
这是如墨府里那个将她绕晕了的管事,她有点不太敢和他多说话,便拉下帘子,提起裙子,要下车。
车里跟着她的侍女连忙拉住她,“姑娘,马车还没停呢。”
“管事……”
“方管事的意思是,您可以准备下马车了。”
所以她不是准备了吗?
对着她莫名的双眼,侍女也是一咬牙,“一会儿就能见着来接我们的人了,姑娘这样掀着帘子看,并不好。”
“……”所以还是仪态问题吧,这个侍女其实是管事安排的吧?她有些无奈,但是人家给她撑了这么大一个场面,总不能因为她自己漏了气吧?小满也只好坐下来等着。果然也是等了一会儿,才听见外头有人恭敬地说,“请姑娘下车。”
车帘子拉开,侍女先下车,才在一旁等她下来,她提着裙子,一手扶着发簪,知道不能直接跳下去,十分别扭地扶着侍女的手,踩着小木箱下了车。眼角还瞥到言其憋着笑的表情,也只能当作看不见。
庄里的大管事她是见过的,好像也是姓田,另外一个是昨天来过将军府通报的管事,她忘记他叫什么了。后面还站着一排小管事。
将他们迎进去之后,上了茶,田大管事才说开了,“万没想到东家行动这样迅速,本来仆还在想,是不是要将庄里上工的长工组织一下,护送车队入长安。”
讲到这些事情她是两眼一抹黑,只能笑着应下,转而看向言其。
言其不负重托,“庄内用工可够?”
“言公子,去年收成不错,便按您的吩咐又买了几块地,又正逢春耕,人手确是有些不足,已经在这附近找人了。近来长安流民有些多,稍远一些的人家,又不太愿意过来,怕是危险。送东西入城,又需要额外派人手护着,倒显得颇为不够了。”
“这些卫士可以沿路护着车队安全,”小满头一回认真地听汇报,“至于招工,另有办法。”她自觉矫情,可又实在说不出买奴的话,便将话头留给言其。
言其深知她禀性,“城里流民多,便放消息去,说要买奴。”
管事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说来也是,如今流民众多,正是买奴之机。只不过现在还未有庄园买奴,我们开先例,怕是价格上不能压得低。”
“多分几档,”言其注意着她的表情,“分为五年契,十年契,二十年契,终身契,这些流民大多是民籍,不到山穷水尽是不愿卖身为奴的,若有这些年限在,便是便宜一些,也会有人应。”
“东家这主意甚好,”管事摸着胡子,不知理会了什么妙处,又加了一句,“甚妙。”
事情便这样安排下去,待到二人独处之时,小满才有疑虑,“什么时候又买了地?”
“之前赚得有余,你又不是个乱花钱的人,我便想,为你多攒一些。”
买地是个好投资,小满点点头,“若有钱便多买地吧,多种粮。”若是能当个地主婆,似乎还挺稳妥。
“你既然赞同,那有机会就多买地吧。”言其谈完公事,话题一转,“你这身衣裳很好,这样穿着,看起来也像是高门之女了。”
她扶着脑袋,“很难当,这牡丹初时不显重,现在我不托着脑袋都撑不住……还有这个裙子,还不能走得太快,一走就要飘起来,漏风;还有这红配绿……如墨的审美也是一言难尽。”
她听起来似乎并不是十分拒绝这样的装扮,言其笑了笑,“你早上起来,这些衣服都是世子帮你穿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
言其在心里记了一笔,这小气世子确实是愿意下功夫,他有些犹豫,该不该提点她一下,又怕太过刺激到她,担心她又缩回成原来什么事都不管的样子,最终还是将话咽了下去,“说起来,我将你的庄子管得这样好,你是不是该赏我什么……或者说,还是继续欠着债?”
“唔……我近来习字速度有变快哦,你可不要随意给我加利息,我慢慢还,还是还得起的,”她最怕他提欠债的事情,“何况,我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你有账本么,让我看看。”
这进步似乎快得超出意外了,这么认真地讨论庶务的师姐,唔,他到底要把欣喜放前面,还是把心痒难耐放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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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距离上一次更新只相差一天呢,这么勤劳的我,难道不配有留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