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弟妹。”庄曼兰感动不已的拉着她的手,又让郁靖贤同她道谢。
“大嫂不必见外。”姜修若送她出了院门,又叮嘱众人小心服侍,记得替大夫人换药,明日她再过去探望。
幽暗的佛堂内,女子勃然大怒的抓起木鱼一把砸在墙上,嘴里骂道,“你那会也听到了,她故意让靖贤习武,你说她是为什幺?”
“夫人,难道她是知道了?”徐妈妈小心翼翼的靠近她,揣测道。
庄曼兰原本柔和的面容发丝微乱,面目因怒气而显得阴沉。她低沉道,“不可能,要不然她刚才不会如此冷静。”
“夫人,那会不会只是由于老爷原本就是将军,少爷又喜爱习武,所以她才有此一说。”徐妈妈开解道。
庄曼兰的怒气慢慢的平复下来,她冷静的思考了一会,愁眉道,“靖贤从未有过习武这一念想。自小我们也故意让他喜文厌武,今日也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被那边故意怂恿?你去查一下少爷近日的行踪,还有那边的消息,让他们务必随时来报。”
“诺。”徐妈妈恭敬的应道。
“从即日起,让靖贤除了书院和我们东院,其他的地方都不准去。他房里的小厮也严审一遍,只要有引诱少爷习武的,全部发卖出去。”庄曼兰思虑片刻,冷声吩咐。
“诺。”
广丹将紫华院上下各处都巡检以后,回到内室一瞧,姜修若还没有就寝,正静静的注视着房里的某处,在床上思量着什幺。
她轻声上前,关心道,“夫人,怎会还未入睡?”
姜修若凝眉,疑惑道,“你说大嫂今日为何坚持不愿靖贤习武?大哥当年本是将军,虽然抱憾后来因伤病故,但一直都是我们侯府的英烈。”
“或许大夫人只是心疼,不愿见大少爷受伤,毕竟习武之路异常艰辛。母亲总是不愿儿子伤苦。大夫人将大少爷视若眼珠,应当更是如此。”广丹给她披了一件长袍,温言开口。
“但科考之事本来就难以预料,更何况没有好的体力,在贡院里面待上几天,靖贤的身子恐怕也受不了。”姜修若摇头叹息。
“夫人别担心了。”广丹开解道,而后露出迟疑的神色。
“怎幺了?”姜修若扬眉,浅笑道,“你我主仆之间还有什幺不能说的?”广丹从八岁就被外祖父接进姜府开始照顾她,二人相伴二十多年,感情如同姐妹,信任更是不可和旁人相比。
广丹跪在脚踏上,靠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刚才大夫人受伤,夫人和青黛等人都忙着关心她的伤势。但我刚才听见她呼痛的声音和一个人非常的相似。”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暗,几乎微乎其微。
“谁?”姜修若仿佛已经预料到她接下来讲的话语有些惊奇,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冷凌,仿佛是从冰窖里发出的,脸色更是暗的未有一丝表情。
“老爷书房那晚的人。”广丹轻声说完,垂下头抵着膝盖直接跪伏在地,眼角的阴冷谁也没有看见。
姜修若的脸变了又变,月光将她的眼角拉的又长又细,泛着冰冷的光芒。拽着被子的双手紧的都泛了白,指甲快要刺进肌肤。过了好一会,她才冷然的开口。
“广丹,你起来吧。”她垂下眸子,再睁开时,眼中一片清明,“今日我见大嫂的眼神有异,开始还当是我的错觉,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她停了一瞬,继续吩咐道,“你明日汇同青黛、玉竹先将紫华院众人都重新彻查一遍,暂时不要告诉苏叶。”
“诺。”广丹严肃的答应。
夜晚的神龙殿灯火通明,宫人安静有序的站立在两侧随侍。安硕轻脚快步的走进殿内,来到宽大的御案旁,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瓷的细小颈瓶,双手递给案前的沉郁男子,“圣人,汤御医已经将药丸炮制好了。”
元玢从杂乱的奏折中擡起头,硬朗的面容满是冷酷,“让细珠明日给柔妃服下去。汤庆有没有说何时见效?”
“汤御医说由于柔妃娘娘的身子有碍,大概需要十日方能完全起效。”安硕恭敬的回禀。
“让他十日后过来确诊。”元玢随手将奏折扔在案上,懒懒的靠回椅背,嘲讽的开口,“永安侯府,看来和坊间传闻大相径庭。”
“当然瞒不过圣人您的法眼。”安硕笑嘻嘻的恭维,被元玢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卓丘介目前到什幺地方了?”元玢靠在龙椅上,眯着眼,随口问道。
安硕见此却不敢有丝毫的搪塞,恭谨的回道,“暗卫传来消息,他已到庆县。再过五日,便可抵达南郡。”他见元玢没有开口,指尖在龙椅把手上敲了几下。头垂的更低,大气都不敢喘,唯恐惊扰了他的思绪。
“传信给李承付,等卓丘介到了,立刻与他联络。”元玢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再无一丝慵懒。
“诺。”
“乌敏学。”他抿了抿这个名字,眼神扫到堆满御案的奏折,眼底满是嗜血的冰冷。
今日薛府宾客云集,热闹非凡,下人来来往往的不停穿梭,大门口的贺喜声更是不断的响起。
原来这日是薛府老太爷薛嘉知六十六岁大寿,众人都是前来祝贺送礼的。薛府以前也是门庭兴旺,高门大族,更曾有过先祖官至宰相一职。但自从先老太爷去世之后,薛家就再也没有能在朝堂担任重职的人,甚至在朝廷任职的也几乎没有。但薛家乃是永安侯府姻亲,薛老太爷更是永安侯侯爷的嫡亲舅父。而今永安侯侯爷的嫡长女入宫不到一月就被册封为柔妃,恩宠更是接连不断,因而今日前来贺寿的家族不在少数。
姜修若和庄曼兰刚步入内院,就被一个巧笑嫣然的妇人拉住,她嘴角的弧度翘的很高,欢喜的对姜修若道,“表弟媳妇来了,母亲一早就在念叨了,快随我进来。”话还没有完,便直接拉着她进了内室,对身后的庄曼兰只是浅浅的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