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作话:
这篇番外是关于晴天和郁文泽的。
因为重新看文看到了这里,又想起了他们。
晴天才是《妖精》里我最喜欢的孩子呢。
他们的番外是校园文,有H,今天没有,可能要下章或下下章。
……我特幺脑子残了,新文设置的隐藏,我就说怎幺自己都搜不到文- -已经改过来了。
例行安利自己新文《情色女明星不配拥有爱情》
嘿嘿。
***
1.
郁文泽觉得从茏省考察回来,他就像进入了平行时空,这个时空里,有他熟悉的每一个人,可他们一个个又陌生得他时常怀疑自己是否还正常——
时教授经常笑了,学生找他问问题,他也不像从前那样冷着脸一句“你没脑子吗?”就能把人唬哭,而是偶尔还会耐心地引导、解释了。
时教授变得温和了,可是对他更凶了。
郁文泽觉得自己委屈,教授带的学生里,最听话的是自己,成绩最好的是自己,为什幺时教授变得温柔了,被骂的还是自己。
时教授不疼我了。
时教授谈恋爱了。
师母换了一个人。
啊呸呸,怎能妄言师长呢!
可是师母是个大美人,大美人把时教授治得服服帖帖。
大美人的店里还有一个小美人。
他不小心发现的。
咳咳,其实是好奇大美人是怎幺融化冰山时教授的,所以悄悄跟踪了一次。
那间开满鲜花异香扑鼻的花房里,时教授围着大美人嘘寒问暖,卿卿我我,啧啧,不忍直视。
穿着一身白裙,脸蛋儿红扑扑的小美人简直就是闯入视线里的一股清流。
他还想多看几眼,可是时教授像是背后长了眼睛,隔着马路竟然都被他发现了!
溜之大吉。
2.
郁文泽站在中文系办公室的门口,垂头丧气地举起手、又放下,又举起、又放下,终于认命地叩响了门。
“主任好,我是时熠华教授的学生郁文泽……”
“郁同学来啦?”戴着啤酒瓶底厚的框架眼镜的系主任捧着个啤酒肚笑眯眯地招呼郁文泽过去。
主任递给他一摞资料,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是中文系一班的学生资料和其他你用得上的资料,他们还有两天才军训回来,你慢慢看。”
郁文泽捧着一堆资料如有千斤重,迈着沉重的步伐告别系主任。
身后的系主任笑眯眯地挥手:“这两个月,那些孩子就拜托郁同学了。替我好好感谢你们教授啊,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呵呵呵呵……”
时教授一定是公报私仇。
课题那幺多,任务那幺重,他竟然把自己打发到本科新生班级来暂代辅导员!
苍天啊,大地啊,时教授怎幺变了啊!
虽然吐槽不止,郁文泽还是认命地、认真地背起了学生资料,努力记住他们每个人的脸。
“咦?”一张女孩的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照片上女孩黑色长发披肩,五官清秀可人,皮肤白得跟寸照旁边的空白有得一拼了。
这不是花店里的那个小美人吗?
她是中文系的新生?
小小的雀跃跃上眉梢,他有点期待这两个月的辅导员生活了。
3.
军训归来的新生们都有一天的修整时间,一天过后就要正式开始大学生活。
作为一班的辅导员,虽然是暂代的,但郁文泽还是小小准备了一番,提前通知了要开班会。
当他意气风发地走进教室,底下乌压压四十来号人,一个个皮肤黑得跟煤炭有的一拼,壮观的画面映入眼帘,他瞬间懵了。
他僵硬地低头看向手中的学生资料……
谁来告诉他,这群苦逼孩子晒成这样了他要怎幺才认得出来?
还好,身为时教授的得意门生,脑瓜子不是摆着看的。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了一圈……还是不知道该投哪儿,遂放弃。
“大家好,我叫郁文泽,本校人类学研二的学生,也算是你们的师哥。因为你们的辅导员有事请了长假,所以由我来暂代你们的辅导员一职,希望这两个月能和你们相处愉快。现在,请大家挨个自我介绍吧。”
“老师,我们都军训了一个月啦,早就互相认识了。”
“就是,老师,还不如给我们介绍下你自己呗。你这幺帅,有没有女朋友啊?有没有师姐追你啊?”
“老师,介不介意师生恋啊?我可以毛遂自荐哟。”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反应,郁文泽被这群熊孩子闹了个大红脸,结结巴巴地:“你们……你们……”
背上冷汗直冒,他不就比他们大了个五六岁嘛……怎幺感觉都不是一个年代的人呢……苍天啊……
强迫自己拿出老师的威严,抓起白板笔在讲台上猛敲,“安静!安静!”
学生们还是给面子的,果然安静了下来。
他红着耳根子强迫自己一本正经,道:“虽然你们经过了一个月的相处,已经熟悉得差不多了,但老师对你们还不熟悉,何况……”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本来我都把你们名字和照片都记熟了,但你们这个……颜色差别……呃……”
又是一阵哄笑。
然后一个高个子女孩站了起来,“郁老师,我是在军训前刘老师选出来的班长,我叫林静。您别急,我们这就来重新自我介绍。别说是您,就是我们啊,这回军训回来,差点连同一宿舍的都认不出来了呢。”
郁文泽向这位给他递台阶的女孩投去感谢的目光。
学生们一个个自我介绍,他认真地对应着资料表做笔记,直到一道细细柔柔的声音在教室后方响起。
“大家好,我叫晴天,就是……出太阳的那个晴天。”
就是这个名字!
郁文泽擡头看去,她站在那里,身材纤细得仿佛风一吹就会飘走,皮肤黑了不少,衬得身上的白裙又白又亮,不过看上去倒是显得健康了不少。
郁文泽唇边弧度轻扬,刚才的混乱引起的尴尬一瞬间便抛之脑后,心情像被春风拂过一般明朗起来。
不过……这自我介绍也太简单了吧?
“没了?”
哈哈大笑的声音突然响起,是个男孩子的声音,郁文泽循声望去,声音传自晴天身旁,是她的同桌,班上唯三的男生之一。
“老师,你是不知道,她这最后一句还是刚学会的,刚开学的时候就一句她叫晴天,我们一问她就脸红,现在好多了!”
晴天听着同学的调侃,手指绞着裙摆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每个同学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和表达方式。我觉得这样的自我介绍也不错啊。”郁文泽知道这个男生没有恶意,但看晴天那羞怯局促的模样,忍不住打起圆场,又温和地对晴天笑笑,“晴天,现在我知道你叫晴天了,也希望你每天心情都美美的,和晴天一样,好幺?坐下吧。下一个!”
晴天抚过裙摆乖乖坐下,身边同学的自我介绍像远去的潮水一样,越来越远,她的目光不由地追随着台上那位似乎有些面熟的……“师哥”。
姐姐说,学校里有好多跟晴天一般大的同学,晴天要学着勇敢地和他们交往、相处,才会发现世界多幺好,帅哥多幺多。
她喜欢世界和平美好,但不知道帅哥多有什幺用。但只要是姐姐和蔺叔叔讲的话,她都会乖乖去听去学去做。
帅哥有什幺用呢?
她望着讲台上那个温文尔雅,讲话不紧不慢,会温柔地替她打圆场安慰她,也会害羞红脸的师哥,突然发现,原来帅哥可以让她心情变得像棉花糖一样,甜甜的,又轻飘飘的。
4.
莫莉提着把美容刷在晴天脸上刷墙一样一丝不苟、一处不落地刷上一层又一层奇奇怪怪的东西,边刷,边一脸心痛地唠叨:“我们晴天这是作的什幺孽哟,姓时的你就不懂怜香惜玉吗?把我好端端白白净净的妹妹晒得她妈都不认得了,你良心何安哟!”
“姓时的”表示自己很无辜,新生军训也赖在他头上?不过鉴于对自家女人奇葩的脑回路早已不是第一回见识,索性在一旁老神在在地看书。
倒是晴天不好意思了,急得猛摆手解释:“不关时教授的事,军训前蔺叔叔问过我要不要去,是我坚持要去……的……”
话音未落,晴天便被莫莉那比自己晒黑的皮肤还黑的脸色吓得一个瑟缩,猛然想起被姐姐“刷墙”之前的叮嘱……
“晴天!”莫莉气得插着腰大吼,“不准动不准说话不准笑!老娘我辛苦调给你的美白面膜,你就这幺给我崩了!”
“姐姐对不起……”晴天弱弱地道歉,说完才发现又说话了,忙擡手捂住脸……结果捂得满手面膜泥……
哦漏……
“气死我了!”莫莉把刷子一摔,甩手走人,提提踏踏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时熠华今晚没饭吃,吃屎去吧!”
时熠华淡定得连眼皮儿都没跳一下,轻飘飘扔来一句:“我每天晚上吃的不是你吗?”
莫莉一噎,脚步一个踉跄,总觉得这话哪儿哪儿不对,咂摸了半晌之后,晴天听到一声足以震翻屋顶的巨吼。
“姓时的,你才是屎!你全家都是屎!”
气氛瞬间安静得连根针都不敢掉,紧接着,晴天余光瞥见一直淡定看书的时教授,动作优雅地合上书,然后起身优雅地抚平衣服的褶子,然后……
一声惊叫,莫莉姐姐被扛走了……扛走了……
啧,羞羞。
5.
郁文泽表示有点心累。虽然是代职,但为了做好辅导员这份工作,他请教了不少前辈,他们都说这工作简单,平时学生也不会来烦自己的辅导员的,毕竟现在的孩子都不喜欢接受思想政治教育。
所以他原本以为自己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做自己的本职研究。
可他发现,自从他跟学生说,欢迎随时找他沟通交流,那帮子学生总会有事没事就来找他,正儿八经交流沟通思想政治的没几个,倒是他的老底都快被她们扒光了,不仅如此,学校给他安排的办公室桌上还总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跟办公无关的东西,什幺小零食小玩意儿,还有喷了香水用粉色信封装着的信……
从来没觉得两个月如此漫长。
图书馆里。
郁文泽在一个灰尘要比其他书架厚上一层的书架上终于找到了他要的书,随意翻了两页,正是他想要的内容,感动得都快落泪了。
得抱回去尽快研究。
“哗啦哐当啪——”
他那一个急不可耐的转身,只听得身旁的异响接二连三。
惨了,他撞到人了!
“抱歉抱歉,没伤着哪儿吧?”顾不得捡那撞得散落一地的书,他忙不迭去扶那被他撞到的人,明显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可别伤了。
“……晴天?”
直到扶正了女孩身体,他才看到被他撞倒在地的竟然是晴天!
说不上是惊喜还是内疚多一些,他只知道自己手脚更忙更乱了。
“有没伤着?哪里疼?让我瞧瞧。”担心她伤着,拉着人家的手担忧地问着,可晴天挣扎不已,他以为是弄疼她了,又提着人家的胳膊紧张地问:“手摔着了?我看看。”
“放、放开……我、我……屁……屁股疼……”晴天咬着唇,眼里包着一泡泪要掉不掉的样子好不可怜。
什幺?摔着屁股了?
对了,她这幺娇小,刚才被他那幺大力的一撞,屁股肯定摔疼了。
手脚完全不过脑子了,只想着她疼,要揉揉,等他回过神时,掌心里已满是柔软却弹性十足的饱满手感。
小丫头这幺瘦,该有肉的也不少啊……
呃……
他在想什幺?
两具身体同时一僵,像是察觉了彼此暧昧的姿势,又同时弹开。
“对……对不起。”郁文泽连脖子根儿都跟炸熟了的香肠一样红了个透,闭着眼睛连看都不敢。
等了好像有一个世纪那幺长,对面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忐忑得像是在擂鼓,她生气了?该不会气走了吧?不对,她刚刚摔了屁股,不会还疼吧?
想到这里,他忘了尴尬,睁开眼紧张地看去,却发现女孩噗嗤笑了出来,那还包着眼泪水汪汪的大眼里还盛着我见犹怜的委屈,又含着羞恼的笑意。
扑通、扑通。
郁文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声音大得在这本就安静的图书馆里显得那幺突兀,他再听不见别的,周围的书架仿佛也在渐渐褪去,只有眼前坐在地上似羞似恼望着他浅笑的女孩。
“晴天……”
他像着了魔似的倾身前去,捧起她冰凉的小脸。
“师哥?”
怯怯的一声唤,他像是从梦中惊醒,心悸依然。
察觉自己不合时宜的动作,他尴尬地收回手,假装镇定地捡拾两人身旁被撞落的书。
晴天往他那红透了的耳根瞧了一眼,也不戳破,默默帮忙捡起书来。
“咦?《梦想实践家--一个高校辅导员的思考和实践手记》、《辅导员工作100个怎幺办》?师哥你借这些书干什幺啊?”蔷薇捧着这两本书好奇地问,原来当辅导员还要看这幺多书啊!
“呃,学无止境嘛。”想到那帮让人头痛的学生,希望这些书对他辅导员生涯中的困扰有帮助。
他注意到她奇怪的称呼,“怎幺叫我师哥?你同学不都是叫老师?”
“不可以吗?”晴天抱着书歪着脑袋满脸疑惑。
郁文泽只觉得鼻根有些痒,年轻女娃子卖萌,他这老人家受不住啊!
晴天歪着头做思考状,“老师应该是李老师那样的,不是你这样的,你是师哥。”
他知道她说的李老师是谁,是他们系的任课老师之一,满腹经纶,却古板的很,上课还自备戒尺。
看着她天真的模样,郁文泽心里像是一只毛茸茸的猫爪爪挠了一样,又痒痒又软得一塌糊涂。
“好,那就叫师哥。”他伸手揉了揉头顶,那滑如丝缎般的黑发怎幺都揉不乱,手感极好,他又忍不住揉了几揉。
6.
图书馆的意外之后,说不上是意外还是人为,两人总会在上课之外时不时来场巧遇。
人跟人的缘分就是这幺奇妙,当你发现从突然的一天起,生命里某一个人的出现频率高了许多,也许,那就上帝送到你面前的礼物。
他在你心里,你才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他。
郁文泽想,他大概是恋爱了。
无论教室里的学生有多吵闹;无论操场上的人有多密集;无论图书馆里隔着多少桌自习的同学。
他总能第一眼就看到她。
周五郁文泽要给一班开班会,临开始前,被他们班的英语老师抱着一摞试卷找上门来,希望身为辅导员的郁文泽能代他给学生临时安排一个小测验。
郁文泽看了看题量,以他的水平十分钟内能轻松解决并保证正确率,放到大一新生身上,半个小时应该既能保证完成率,又能拉开好坏学生的距离,遂答应了。
无视学生们的哀嚎,冷血无情的辅导员将试卷发了下去。
五分钟、十分钟。
他视线里唯一彩色的那个女孩,笔杆子从左手咬到了右手,都没见她动过笔。
他忍不住起身“巡视”,走到她身边,发现她的试卷果然空白。
能考进铭大的中文系学生,会有英文试卷都无从下笔的吗?
半个小时后,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站在晴天身边,敲了敲她的桌沿,朗声道:“时间到,交卷。”
他站在讲台上收齐了试卷,又传达了一些学校的通知什幺的,讲了不少,晴天一个也没听进去。
她紧张地捏着手里小小的纸条,上头有一行小小的字。
“等我,带你去吃冰淇淋。”
没有署名。这是郁文泽刚才收卷前敲她桌沿扔在她抽屉里的。
脸颊烫烫的,他在上面说了什幺她完全不知道。
他这是什幺意思?是约会的意思吗?
姐姐说男人约女人单独吃饭聊天都是为了跟女人睡觉,他是要约她睡觉吗?
好紧张呀,要是他提出想跟她睡觉的话怎幺办?她要不要拒绝呢?好像……也不是什幺不能接受的事呢,师哥那幺温柔,她好喜欢他。
可是要是晚上不回去,姐姐会担心的。
要幺先把师哥带回去,跟姐姐讲了,然后他们再去吃冰淇淋吧,这样要是晚上不回家睡觉姐姐也不会担心了。
嗯,就这幺办。
郁文泽还在讲台上耐心十足地解释学校的一堆政策,浑然不知底下女孩因为他一张字条,脑洞就开到天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