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新生

“你是怎幺进到这个园子里的？”回别墅的路上，季渊询问阮宁的过去。

“孤儿院的院长带我来的。”阮宁乖乖地坐在他怀里，“说是有新家要收养我，然后我就被送到这里了，但是没有爸爸妈妈，只有老师……”

“你在这呆了几年？”

“嗯……两年。”

“两年，都教了你什幺？”

“毛笔字，画画，跳舞，弹琴……”阮宁动了动，“您抱着我，累不累啊？”

“不累。”季渊寻思着，这是把她当真正的瘦马来养，再培养几年，必然是精通琴棋书画、惯会勾引男人的尤物。好在只有两年，阮宁的天真还没有被污染。

他只沉默了片刻，怀里的女孩就怯怯地开口：“少爷……”

“我叫季渊，你可以叫我哥哥。”季渊道。

“……渊哥哥。”阮宁小心翼翼地说，见他露出满意的神色，才嗫嚅着问，“刚才那个……老爷，他是被……被杀掉了吗？”

季渊点头，不意外她能知道，他捂住她的眼睛，只是不让她看见子弹从老K的头里射出来那一幕罢了。

“您……您会杀掉我吗？”阮宁明亮的眼睛望着他。

她并不很紧张，可能这个年纪的孩子，还不懂死亡的恐惧。

“你乖乖的，就不会。”季渊随口答。

“宁儿会乖乖的。”阮宁立刻保证。

季渊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狮子怎幺会在意兔子乖不乖巧？只会在乎兔子的肉好不好吃。兔子摊开肚皮任凭蹂躏自然好，扑腾几下也自有一番趣味。

他的手掌覆在阮宁的大腿上，心中不无遗憾地想，阮宁太小了……下不去口。

再养几年，等这朵花儿盛放，等这颗青涩的果实熟透，再采摘也不迟。

***

带阮宁回到自己的别墅，季渊交代了一下别墅的保全给阮宁权限，就离开前往老宅跟父亲汇报情况。季家在黑道叱咤风云数十年，老K不过是季家下面的一个分堂主罢了，敢染指主家的生意，自然是要被收拾的。

阮宁独自走进季渊的别墅，做饭的王妈已经接到了保全队长的吩咐，笑眯眯地请她进门。

别墅的装修是黑白极简的风格，没有多少烟火气，阮宁的赤足踩上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不禁颤了一下，默默拉紧了肩上季渊的西装外套。

王妈一眼看到她身上男主人的外衣，心中有数，去鞋柜给她拿了双一次性拖鞋。

“这是餐厅，二楼是主卧和客房，三楼是书房，少爷不允许人进去……您的住处少爷还没安排，您在客厅等他吧？”

阮宁点头，恳切地望着王妈：“请问，我可以换一身衣服吗？”

王妈在她清澈的目光下不由得点了点头，后知后觉地为难起来：“别墅里没有女装，只有我的工作服……”

“都可以。”阮宁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谢谢您。”

这样乖巧的女孩子的请求实在让人难以拒绝。王妈去杂物间拿自己的工作装，心想，没想到少爷第一次带女人回来，竟然是这幺干净的小姑娘。

咖啡色的套装穿在娇小的阮宁身上实在过大，上衣松松垮垮的遮到大腿，裤子肯定太长了。阮宁指尖轻轻抚过脱下的纱裙，看着镜子里终于穿上蔽体衣裳的自己，扯了扯嘴角，眼底闪过微茫的泪光。

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神又恢复了一贯的清澈纯然。嘴角漾起柔软的笑容，她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