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春宫

她领着青黛和玉竹穿过垂花门,拱门,一路走过长廊通道,游廊,到了外院的书房院子。

两个护卫站在院子外的拱门两侧,见到她恭敬的行礼,“夫人。”

姜修若点了点头,开口道,“娘娘刚有身孕,胃口不适,我进去查查有没有什幺解决的医书。侯爷不喜多人打扰,玉竹就留在外面,青黛随我进去。”

“诺。”众人躬身应道。

她与青黛走上凹凸的碎石小路,整个院落静寂无声,没多大一会,便来到书房正门。

青黛上前推开褐色的木门,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走了进去,并随手将房门合上。

“找。”姜修若环视了一周宽敞明亮的书房,开口吩咐。

“诺。”

她站在屋子中央,一一的掠过房内的各种物件,错落有致的书架;宽大精致的屏风;高雅文秀的各类书画、琴谱等。脑中浮现出各种各样的画面,这间屋子不大不小,一眼也能望到底。如果真有秘道,那入口应该在何处?

青黛在周围仔仔细细的找了一圈,未有任何发现,有些沮丧的回到她身边回禀道,“夫人,没有入口,也未见机关。”

她上前两步,靠近书案,望着桌上整齐放置的各类东西,砚台、笔格、笔架、笔床、香炉,玉石........

“试试香炉,”她思索片刻,开口道。她想起许久前的一桩情景,当初她和郁俊诚新婚,他们不知怎的就聊到各自喜好。他说他不怎幺喜欢用香,说以前府里起过大火,将他最爱的几幅书画给烧没了。

“诺。”青黛应完,上前欲擡起香炉却见它纹丝未动。她微讶的转头示意姜修若,在她肯定的目光中小心的扭动把手。

“哐,嗞嗞!”

声音在屋内刚响起,巨大的玉兰屏风下面悬空的出现了一条漆黑的石梯通道。

青黛打开火折子率先走在前面,细心的对紧随而来的姜修若道,“夫人小心脚下。”

两人走了不太长的石阶,便到了底,广丹扶着她落地。点燃安置在墙上的灯盏,地下的景象随着光亮慢慢的显现在两人眼前。

琳琅满目的玉器、珍品、古玩字画等贵重物件被一一的摆放在墙角的数个书架上,不远处的前方还有一道石门。

“这幺多!”

半刻,青黛从惊愣中镇定下来,移了几步在墙角凸起的兰花印石头上按了一下,石门便开了。她向里面眺了一眼,便骇怪的顿在原地,直愣的忘记移开身子让后方的姜修若前来查看。

姜修若心中其实已有一丝预料,但仍是被她的神态弄的更加诧异。便上前几步走至她的身侧,见青黛神情惊恐又慌乱的欲言又止。她张了张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最终在墙上重重的捶了一拳,懊恼的给她让开位置。

满室的旖旎画卷印入眼帘,颜色鲜艳,描绘精致,处处彰显作画之人的功力。

“画的真好,”姜修若心里称赞道,“比最清晰的避火图还要神似。”她以前只知永安侯爷郁俊诚善山水、风景画作,却不知他的人物图画更为精美绝伦。墙上的画卷中只有两人,她的夫君永安侯爷,另一位是她的大嫂庄曼兰。两人全身光裸无衣,下身相连,相濡相融,在侯府内外的各个角落,各种姿势的偷欢情乐。连两人的神态、汗水,甚至是两人身体上的毛发都描绘的一清二楚。她扶在墙上的指尖蜷缩的有些泛白的疼痛,心倒是还好。

“女郎。”青黛心疼的上前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我没事。”她虚弱的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惊奇问道,“青黛,上面的画卷好像标注了作画之日?”

青黛仔细的扫了一圈,回道,“是的,每幅画作下面都标注了日子。”

“最早的一幅是什幺时候?”

“开微十五年夏至。”青黛冷声回道,她的言语中隐含怒意,双手紧握成拳。

姜修若依在墙上,脸上满是嘲讽,“我记得大哥好像是在开微十五年春病逝的,靖贤是入冬出生。庄曼兰因痛伤大哥离世乃至殉情,后来还是因为身怀有孕才被劝阻下来。郁俊诚更是悲痛的为了大哥服丧一年,不食荤腥。”

青黛踟蹰,不知该如何劝她。其实她心里有个更可怕的念头,侯爷与庄氏到底是在大爷离世之前就苟合在一起,还是之后?她知道姜修若心里必然也会想到。她暴躁无奈的换了话,“女郎,前方还有一道石门,应该是出口,是否还要继续前行?”

“去。”姜修若冷静的直起身,拂了拂衣袖。她的脸上已经一片平静,只是眼角的血丝凸显出来。

青黛等她站稳,便上前打开石门,随着一声巨响,一道幽暗的通道出现在两人前方。

她们顺着小道一直前行,走了没几刻,打开一方竹门,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发现是在一处佛堂。堂上供奉的观音大士慈眉善目的注视着她们,下方还安置着一个不大的牌位,上面刻的是大爷郁俊胜的名字。

青黛跨出院门朝前方眺望,看到青翠的竹林前方是东院的汀兰阁。

“小姐,这里应该是庄氏平时参拜的佛室。”

姜修若看着远处院门前她经常走过的庭廊,淡淡的笑了笑,眼中的郁色深沉。甩了甩衣袖,吩咐道,“回吧。”

“诺。”

“查到了吗?”热闹的梅香阁中一处幽静的雅舍内一片冷寂,榻上的锦衣男子冷声的问道。

长相憨厚的青壮男子跪在下方,轻颤的开口,“属下无能。”

男子岔开腿,一只脚霸气的踏在榻上,手上把玩着蹀躞上悬挂的一块翠色莲花纹似的玉佩,眼中一片阴狠。半天才开口,“小六已经折了,我不希望你也折在里面。”

“公子。”地上的人感动不已的擡起头,而后又想起什幺似的瞬间将头恭顺的垂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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