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如其名,百花鼎立,那各式各样的骄人儿把庭院里的花都给比了下去,你一句姐姐今日真美,她一句妹妹好似那出水芙蓉,笑起来宽袖刚好挡住鼻梁以下,露出一双双含情带水的眼眸,再加上柔白玉肌的兰花指,当真是……
看起来就累啊。
夏景杨打了个哈欠,想了想自己上辈子为了父族努力融入圈子的乖巧的模样,都感动的想为自己落泪。
“夏姐姐今个儿怎的不说话?”
夏景杨稍一回头,就见旁的贵女身穿桃红衣裙,背靠一株红梅,歪着脑袋凝视自己,当真像是那花儿成了精怪似的,惹的那些男宾频频往这处观望。
“你不冷吗?”
那女子没料到夏景杨不答反问,当即愣了愣,又轻笑摇头,“自是不冷的,这梅开在冬季,也……”
“那你就在这里待着吧。”夏景杨顿了顿,又招呼其他贵女,“姐妹们,时候不早,都去厅里候着呗。”
那女子的笑僵在脸上,“姐姐真会开玩笑。”
夏景杨笑而不语,她原就是来砸场子的,既然有送上门的乐子,她又怎会手软?
那厢皇后姗姗来迟,一身朱红色的袄子,赔上额间红色点缀,脸色红润,看不出年纪,一身无风自扬的气场倒是把一众女流都压了下去。
路过夏景杨时,见她如若无骨的趴坐在席位上,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秋梨见了,忙拽了拽她衣角。
“怎幺,开席了?”她回头望道,声音虽然不大,到也足够刚走两步远的皇后听见了。
“景阳这性子,倒是变的活泼了。”
秋梨退后一步,只感觉自己的腿都有些发抖,夏景杨却只是捂了嘴巴,状似撒娇,“呀,娘娘莫要怪罪,景阳只是走了回神,没看到娘娘来了嘛。”
她这话,倒像是平时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皇后更加不悦,只觉得这个未来儿媳妇有些理不清自己的位置,有心想要敲打敲打。
“母后,莫要过了时辰。”太子及时开口,冲夏景杨露出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今日本就是随便聚聚,旁的规矩做不得数。”
皇后只是被请来为魁首颁发彩头的,但所有人都默认了那些束缚规矩,偏偏夏景杨这样恃宠而骄,确实不妥。但太子转念一想,她愿为自己收敛脾性,也算得上是情深义重,一时感动,这才为她说了两句好话。
“今日既然百花齐放,就用这花来作诗如何?”
明明是在平凡不过的话语,贵女们却极为捧场。夏景杨听着她们毫不重样的彩虹屁,猛一拍桌,“既然如此,就由我开头可好?”
她说完,也不管别人反应,摇头晃脑道,“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枝梨花压海棠。”
厅里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面色各异,夏景杨心里偷笑不已,面上却仍是一本正经,“怎幺都不说话?本小姐这诗做的不好吗?”
诗词虽然是借的,但本小姐挑事的心是真的呀。
“秋梨,你说,本小姐的诗作的如何?”
秋梨不敢搭话,皇后指着她的指尖微微颤抖,气的话都说不顺畅,“你……你……”
“我怎幺了?”夏景杨小脸一扬,看上去还有几分得意,“娘娘若是没和陛下做那羞羞的事情,太子殿下又如何出生?我房里藏得话本还说啊,这……”
“闭嘴!”皇后发了怒,当众拍了桌子,“你回去告诉夏丞相,上次说的事情,就此作废。”
一句好嘞在喉间滚了两圈,夏景杨生生咽了下去,费力挤了两滴眼泪出来,掩面而去,像极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样子。
只是她刚跑出庭院,就忍不住笑出声来,“秋梨,你家小姐我的演技不错吧?”
“有待进步。”
突如其来的磁性男声吓了她一跳,夏景杨回头,望着那朝自己缓缓走来的男人眯了眯眼睛,“四皇子?你不在厅内挑选贵女,出来作甚?”
当今圣上子嗣众多,但成年的只有太子,二皇子,和眼前这位四皇子。三皇子早夭,其余的,不是嗷嗷待哺的婴孩,就是公主之身。
“厅里无趣,出来看看。”男人够了勾唇角,望着她的眼神充满兴味,“倒不如眼前的戏码畅快,夏小姐性子变化如此之大,只怕旁人无法全信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