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白家大宅,白粟就会彻夜失眠。
原因是什幺?
因为就在这里,年仅7岁的白粟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亡。
那是十八年前的某个雨夜。
白粟那年才上小学,当天晚上,他和同班同学在一起玩的有些晚了。直到外面下起了雨,白粟身边的保镖接到了白映海的电话,将白粟从同学家带了出来。
刚回到白宅,还没有进门,白粟身边的保镖就大叫一声‘快来人’,同时就将小白粟甩了出去。
而他自己,已经躺在了血泊中。
原来是因为夜黑雨大,他们一路回来竟没发现早就被人跟上了。
手枪在暴雨如注的夜晚只发出了一声轻微到谁都没听到‘噗’的子弹入肉的声音。
跟着他们的,正是白家的某个仇家。为的是摸到白家大宅,干掉白映海。
没想到一下车,白粟身边的保镖机敏的发现了,但也只能用尽全力喊了一声,把白粟推出去。
又是‘砰砰’两枪,这下白粟都听清了,他从小知道自家背景,明白如何保护自己。顺着倒地的动作滚进了一旁的花坛里,不敢出声。
白家主宅的人马上发现了问题,但不明对方究竟几人,不敢贸然行动。
好巧不巧,白映海当晚根本没在家,白宅内只有白映海的夫人周晴和三个孩子。
没有片刻功夫,周晴知道了小儿子还在外面生死未卜,急的不顾其他,命人掩护去找白粟。
白粟一直趴在花坛里不动,眼看着冲出来的四五人被门口的持枪仇家打了两枪。
周晴见状心知不好,没想到这时候白杉却跑出来朝着花坛方向冲来。
白杉当年才十五六岁,眼尖的他看见了白粟趴在花坛里,怕他受伤赶紧跑了过去。
白杉也是好身手,门口的人又开了两枪,但都没有击中他。一个飞扑到白粟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周晴知道大儿子是去救小儿子了,没过几分钟,门外的白家护卫将躲在门口的三名袭击者控制了。
没了威胁,周晴连忙要过去查看两个儿子的情况。没想到就在这时候,被制住的三人其中一个竟然趁着混乱从裤腿处拔出了另一把枪。
“小心!”
“砰——”
一声担忧的惊呼声,一声枪响。
不知道是不是母亲爆发了她的本能,原本还距离白杉和白粟几步远的周晴挡在了两个儿子面前。
后心处一个血淋淋的血洞,面上还保持着焦急的神色,缓缓地倒在了白杉和白粟的面前。
“妈妈……”白粟还没从紧张害怕的情绪里反应过来,母亲的身体就摔落在眼前。
随即回过神来,白粟还颇显稚嫩的喊叫声响彻整个白家大宅。
“妈妈!”
周晴还是没有被救过来,那人一枪太准,直接贯穿了她的心脏。
白映海回来后整个人都懵了,毫不犹豫的,他当夜就血洗了那家前来寻仇的家族。
从那以后,白家四个孩子再也不去学校上学,全部在白宅里上课。
白粟更是哭了月余,睁眼就哭,哭累了就昏睡,醒来继续掉眼泪。
也是自那开始,他睡眠质量奇差,在外面还好些,只要在家,基本不能自主入睡。
白映海无奈,只能将他送出白宅居住,直到十八岁才又回到白家大宅。
可回来又如何,白粟在这里依旧彻夜不敢入眠。
因为在他的梦里,是儿时痛苦的记忆。母亲的当夜的死状浮现在脑海里,枪声雨声交杂在一起,他受不了。
第二天一早,白粟在餐厅用餐。
白杉见他早早起来,心下了然,白粟这又是一夜未睡。
“大哥早。”
白粟擡头向他问了个安,继续吃饭。
“嗯。”白杉应声,问到:“今天回去吧。”
看了他一眼,白粟点点头,没说什幺。
白杉知道他的,自白粟建了自己的堂口,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是绝对不会在白家主宅多待。
两人沉默了半响,白杉问。
“丁询阳的事怎幺样了?”
“一时半会儿没完。”白粟道,“不松口我不想伤人。”
白杉又沉默了,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两人吃罢早饭,白杉出门办事,白粟去了宜城。
老酒一直在宜城,最近没有什幺新鲜动态,两人在宜城住了三日,老酒就跟着白粟一起回了岛上。
阿坚见白粟回来了,问了声好,汇报情况道。
“四少爷,莫三哥昨日刚回,说有事找您。”
“知道了。”
白粟直接去了会议室,莫三和另外两人正在里面整理资料。
“四少,闻谦可能把东西转移了。”
莫三表情严肃,沉声道:“而且可能谭智君和他通过气,但具体什幺情况还没查清楚。”
白粟面色一冷,坐下后没有说话,似是在思考。
片刻后,说到:“查吧,说明这里面不止是这两个人。”
前几天刚说过这事儿难办,今天就给他报了个丧。
白粟都不知道自己这嘴什幺时候这幺灵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