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元十三年,梁朝哀帝驾崩。
说来可怜,这位短命皇帝当时继位便是草草了事,在位还不足两个月,甚至连年号还无暇更改,他的荣华坦途就已断送了。
两百多年前,这片大陆也曾有过群雄割据,分崩离析之时。只不过历经数变,最终梁朝统一天下,只留了个边陲小地的大夏,作为梁朝的附属国苟延残喘。
只是,中原人总是在安逸之后便放松了警惕,完全忘记了那蛮夷之地的大夏,原是一头蛰伏的狮子。
在这两百多年的虚假平静里,大夏仗着离梁朝距离遥远,消息闭塞,一直在暗中储存实力。反观梁朝,自大统之后便耽于享乐,国力耗尽。再之,皇帝昏庸无能,朝堂之上,波诡云谲,地方之下,势力割据。
或许,这正是应了那句老话: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而梁朝,正在沿着这条标准结局线向前走着。
这个曾经盛极一时的国家,已在即将到来的风雨中,岌岌可危。可叹的是,统治者自己却身处而不知。
话说回来,哀帝在这场皇位争夺中获得胜利,完全是捡漏而来的。仅是因为前面诸位争夺激烈,最终多方俱伤,完全便宜了哀帝这个无能的旁观者。
朝臣对哀帝也是极为不屑,只不过全隐在心中。面上仍说着皇帝万岁,但从这继位仪式的匆忙和简陋上,轻视之情可见一斑。
哀帝性情软弱,因着家妻娘家身份颇为尊贵,活脱脱是个妻管严,家中便无妻妾,得了个一儿一女。
原本不被重视,只想着兄弟登基后自己该如何自保的哀帝,在阴差阳错坐上皇位之后,按理说应当是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殊华。可为何他又如此短命呢?
一切事情的起源,还得从今年春天开始说起。
大夏每年开春都会有祭祀节,因地处偏远,气候严峻,冬季便可以算是他们最难熬的一个季节。熬过了冬天,万物复苏,希望又要到来。是以大夏开春都要举行盛大恢弘的祭祀仪式来庆祝和祈祷。
意外的是,大夏在今年的祭祀仪式上竟邀请梁朝国君出席到场,说是新皇登基,大夏应当表示尊重。
哀帝天真的以为大夏目标单纯,也觉得这是一个宣扬国威的好时候,完全没有预估,当今的大夏,已经不是从前的弹丸小国了。听朝臣提议之后,觉得此条甚好,决心携着全家老小一道前去。
奇异的是,哀帝旨意传下之后,群臣竟无一人反对。这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谁也说不清楚。
就这样,哀帝带着皇后,大公主梁绣和太子梁文踏上了去大夏的路途。
*
经过半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哀帝一行人终于到了大夏都城。
事过匆忙,大夏国主先将哀帝和家眷安排在都城里一座富丽堂皇的王宅里,便匆忙派人要将哀帝迎进宫来。
哀帝听罢爽快的笑了几声,挥手让下人送了赏钱,急着要换身衣服进宫去。
皇后舟车劳顿许久,听闻又要进宫,心中只觉无奈。
其实,她起初就觉得这趟远行有诸多不便和怪异之处,走之前也和哀帝提过几遍,哀帝只怪她不识大体,她也便将心中的不安都隐下去。
只是,这次急匆匆的进宫,又把她的焦虑勾了出来。她嘱咐随身的嬷嬷照顾好公主和太子,决定只和皇帝进宫去,万一有什幺突发情况,让嬷嬷拿着贴身玉佩以防万一。
说罢,便和哀帝随着宫中内侍进宫去了。
说来也是幸运,这天小太子刚好吵着闹着要出去玩耍,嬷嬷便带着梁绣和梁文出了府,准备去看看大夏都城的盛景。
这一逛便逛到了黄昏,嬷嬷眼看天黑,心里算着时间准备回府,却看见一队官兵手中拿着几张画像贴在了城门边的告示处。众人见状都围观过来,对着画像指指点点。
嬷嬷站在人堆边缘向画像上的人脸瞅了几眼,顿时目瞪口呆。
因为画像上赫然就是梁绣,梁文的模样!
“听说梁朝那位皇帝被当场处死了?”耳边传来议论声。
“那可不,谁让他蓄意谋杀我们大夏王的。”
“梁朝这些年愈加不行了,还妄图继续对我们大夏称王?看来是还没睡醒吧!”
“哈哈哈就是,还真以为我们大夏弱呢。”一人笑了几声应和道。
身旁有位老者看罢,只是连连叹了几声。
各种各样的话语汇进嬷嬷耳里,她只觉得内心冰凉。突然想起皇后临走之前对她的嘱咐,她心中暗下决定,趁着人群不注意蹿了出去。
桥边,梁绣和梁文还站在那里等着嬷嬷。眼看着嬷嬷快步走来的身影,梁绣有些奇怪。
“嬷嬷,怎幺了?那边发生什幺事了?”梁绣问道。
“无事,公主,只是皇后让我们先去其他地方,暂时先不要回府。”嬷嬷摸了摸梁绣的头,说道。
梁绣听罢,内心愈加不安起来。反观梁文,听到可以继续游玩,又开心的蹦起来。
“天快黑了,总之,公主,我们先找个住的地方安顿下来。”嬷嬷说道。
梁绣看着嬷嬷,心知一定发生了什幺重要的事,但现下不是解释的好时机,点了点头应许了嬷嬷的话,便跟着嬷嬷朝城门外走去。
黄昏时分正是一天集市结束的时候,要出城回家的人格外的多,梁绣曲着腿隐藏在人潮之中,守城门的人仿佛也很倦怠,是以梁绣她们轻松的就出了城。
城外的人似乎对画像的事还不很知情,嬷嬷带着梁绣梁文随便找了户农家将就着住下。农户家里只有位老母,说是儿子进城卖物产去了,要几天才能回来。
嬷嬷只解释是城里迷了路的小姐和公子哥,顺手给了一个银锭。那位老母便不再多问,赶紧张罗着收拾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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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章估计都是走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