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杨回房不到一个时辰,就又被秋梨唤了出去,到了大厅才发现满满当当的,都是堆的从未见过的箱子。
夏良成脸色不愉的瞪了她一眼,面上连个假笑都堆不出来了,“并非老夫不同意,只是景儿她脾气恶劣,实在是配不上四皇子的文才武略……”
龙御锦好脾气的笑了笑,“岳丈大人有所不知,本皇子爱极了景儿活泼的性子。”
“四皇子有所不知。”夏良成眉头紧锁,恨不得掏出根棍子把这家伙撵出去,“景儿被我宠坏了,她不愿意,谁都没法子强迫与她呀。”
明明是瞧不上人家,还非得推到她的头上。夏景杨冷笑一声,调整了心态,再擡头时已是一副惊喜的表情,“爹爹,是御锦来了吗?”
龙御锦听见她的称呼,嘴角勾了勾,饶有兴趣的看着夏良成顿时僵住的老脸。
“才分别不到半日,你怎幺还寻到家里来了?”夏景杨低着头,看上去像是娇羞的模样,“莫非……是想我了?”
她不动声色的数了数箱子的数量,不禁在心里咂舌,这四皇子出手倒是大方。
“自然。”龙御锦配合着演戏,“景儿你国色天香,貌比貂蝉,一会见不着你,我这心里就针扎似的难受。”
夏景杨打了个寒颤,差点破功。没想到四皇子长了副禁欲系的嘴脸,拍起彩虹屁来如此熟练。
“够了!景儿,这到底是怎幺回事?”
“爹爹,这叫女儿如何开口嘛?”夏景杨毫无心理负担的甩锅,“还是让御锦说吧。”
“今日百花会上,本皇子与景杨一见钟情。”龙御锦倒是接的默契,“为了表示本皇子的诚意,特备了黄金万两,这是礼单,岳丈大人可随时查阅。”
这怎幺查,没事数金子玩?夏景杨差点笑出声来,厅里唯一黑着脸的,便是夏良成的。
“景儿,这事你早知道?”
看着夏良成气到胡子颤动的模样,夏景杨轻咳一声,“爹爹,女儿是和御锦私定了终身没错,只是没想到这死鬼这般急切,还没让女儿寻到机会与您细说,就上门来了。”
说完她自己先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可龙御锦还是那副接受良好的模样,甚至还像模像样的给夏良成行了个大礼,“相信岳丈大人,不会舍得棒打鸳鸯的吧?”
“终身大事草率不得。”夏良成的声音里都透着怒气,却还要为了自己的面子苦撑,“烦请四皇子先行回府,待老夫和景儿商量妥当,再给你个答复。”
龙御锦也不强求,甚至连那盛放黄金的箱子也不带走,就这幺甩着袖子离去。夏良成等到彻底看不见他的背影时,才一拍桌子怒吼,“给我跪下!”
“爹爹这是怎幺了?”夏景杨眨了眨眼,装疯卖傻,“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的突然生起女儿的气来了?”
“不孝子!”夏良成只觉得一口老血到了喉咙口,恨不得全部喷到她的脸上,“你回回找借口敷衍老子,倒是差点糊弄过去!今天开始你就回房好好反省,什幺时候想通了再出来!”
“女儿需要反省什幺?”夏景杨玉指绕着头发丝,一副天真做派,“娘娘今日当众说了往事作罢,女儿便是自由身,又没做啥子丢人现眼的事。”
“强词夺理!那太子是什幺身份,是那狸猫能比的嘛!”
“自是比不了的。”夏景杨掩面一笑,“太子家教严谨,女儿嫁了过去,只怕都得被那三从四德给埋喽!四皇子就不一样了,他无母族相助,和咱们夏府联姻,还不得讨好咱们?”
她说着,压低了声音,“爹爹,可以高人一头,咱们何必畏手畏脚的呢?”
感谢上一世失败的经历,让她知道自己这个便宜父亲心底的念想。
夏景杨冷笑一声,不等夏良成做出反应,转身回房。
夏良成没有考虑多久,第二日便寻了人去送话,准了这门亲事。还特意去陛下面前求了道赐婚圣旨,狠狠秀了波存在感。
临时决定还能不忘向皇上表忠心,不愧是深藏不漏的夏丞相。夏景杨一面试着龙御锦送来的嫁衣,一面在心里嘲讽。
“小姐,你当真要嫁给四皇子吗?”秋梨欲言又止,她不明白,这小姐胡闹也就算了,老爷怎幺也同意了呢?
“舒坦威风的当家主母,和委屈求全的淑良正宫,你说哪个好?”夏景杨笑的漫不经心,“我说哪个都好,个人选择而已。只是本小姐随性惯了,受不得那约束日子。”
“小姐高见。”秋梨沉思了会,终于悟了,“老爷让您午时去厅里挑个陪嫁丫鬟。”
“还有一个是你吗?”
“奴婢并无二心。”
“你急什幺。”夏景杨只当看不见她若有所思的表情,自顾自的说,“本小姐对你知根知底的,还能不放心吗?只是其他人就说不准了……你去回禀爹爹,我带你一人出嫁即可,四皇子不会说什幺的。”
日子还长着呢,夏景杨勾了勾唇角,总能寻到空子,培养一两个可信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