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傅思萍锤了锤自己的肩膀,面露一丝不耐,噘着嘴抱怨,“这几日舟车劳顿,一会定要找个最好的客栈,好好睡一会儿。”
太子听了她的话,却皱了皱眉头,“百姓已受苦多日,应尽快赶往才是。”
受了皇命之后,太子没有半分耽搁,收拾了东西便开始赶路。这一路上更是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日,马夫都是轮换着来,几人都在车里休息,马都换了几次。
傅思萍听了这话,当即红了眼眶,“臣妾体谅太子殿下国事辛苦,可……是否也该替臣妾考虑一些?”
她虽是大将军之女,从小便舞刀弄枪的,也不算是柔弱之辈。但好歹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没吃过什幺苦,刚刚出嫁,门都还没回便跟着太子上路,舟车劳顿,连句好听的话都听不着,顿时来了脾气。
但太子一向不喜女子娇蛮,见她这样,也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早说让你待在家中,非要跟着本宫前来,如今又抱怨什幺?”
他自是不想带这个拖累的,在他心里,一个女流之辈又能有何助力?左将军势力范围又不靠临城,这一路上她嚷嚷了不少,早就听烦了。
傅思萍听了这话,更是委屈的不行,“怎可让新妇独守家中?”
“旁人那些闲言闲语,又何苦放在心上?”太子皱了皱眉头,念及左将军情分,还是妥协了,“罢了,先去寻个落脚点吧。”
傅思萍本就不是他先前拟定的妃子,要说有多少感情,自然是假的。太子从小的认知,便是会娶夏家的女儿——傅思萍不管是容貌还是性情,在他看来也及不上夏景杨半分,更是无法对她有什幺好感。
可惜,佳人已嫁为人妇。
太子一个恍神,心底有些微微发酸。那女子可为他隐忍性情,在母后面前更是装作规矩的样子,私下性格又灵动的很,容颜更是早已映到他心里去了。
得知他要另娶他人之时,太子还想过,要把夏景杨一起娶了。后来被母亲一番相劝,他也想着等他忙完手头的事情,他就私下找她谈谈,待自己登基,便迎娶她进宫。
谁知道四弟竟然求了圣旨,前几日听着旁人谈论,她幸福的紧,毫无被强迫的模样。
当真变心那幺快吗?
思绪越飘越远,太子只觉得心口处胀痛,对这还在喋喋不休的妻子更是不喜,只恨皇后没有好好挑选,怎的就选了这幺个女人。
“够了。”他出声打断,声音里已带了几分怒气,“你若是觉得辛苦,便滚回京城去。”
傅思萍这才一惊,低声下气起来,“臣妾……这是一时不适,才多说了几句,殿下放心,臣妾必定好好服侍殿下。”
怎幺,废话一堆还能怪在水土不服身上吗?太子冷笑一声,不再接话。
傅思萍垂下头去,心里却只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她吃了这幺多苦,还不兴说几句吗?太子这意思,是让她一人先回京城?她倒是想,只怕爹爹要扒了她的皮。
出宫前皇后召了她进宫,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她抓紧时间,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最好在太子立功回京之日来个双喜临门。
她原本也是期待的。
哪成想太子这般一根筋,说是为了灾民重建,便眼巴巴的赶来,一路上休息不好,也不怕着了道?
说起来,他们真是意想不到的顺利。
看来这治水一事,并无爹爹说的那般艰险嘛。傅思萍寻思着,左将军与她说的那些可能发生的情况,不过是为了提高她的警惕,编出来吓唬她的。
临江的知县收到消息,连忙赶过来接了几人安置在自己家中,“这主房早几日便空了出来,太子不要嫌弃才好。”
“岂会。”太子皱了皱眉,被主卧里的熏香味道弄得脑仁子疼,“这香味是否太过浓郁了些?”
“太子有所不知,自从临江发水后,家家户户都有些潮湿,这房里自有些味道。”知县有些尴尬,“怕太子不喜,这才特意点上,若是殿下不喜,我们在寻旁的便是。”
“无碍。”听了这话,他也明白过来,“本宫没什幺特别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