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

严朗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看似有章法,但东西的分类跟平时根本不同,见收拾了五分钟还没什幺效果,他拍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拿着东西跟张副总一起去了医院,路上还跟严朗说:“听许氏的人说是在回家的路上出的车祸。”他对严朗有些不满:“公司内部要求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严秘书昨晚你在哪?昨天联系你根本联系不到,还是打到了我秘书手机上。”

严朗这才道:“昨天喝醉了。”

张副总摆摆手:“下不为例。”毕竟严朗也算是许总身边的秘书,他不该逾矩,提醒一句就是极限。

到了医院,正好碰上许董从里面出来,两个人当即打招呼:“许董。”

许天成看着人也没什幺好脸色,一旁的秘书提醒他还要开会,他匆匆走了。

严朗能清楚看到许董眼睛的血丝,应该陪了一晚上了。

到了病房,严朗已经知道了昨晚的车祸,在十字路口,许总在黄灯的时候撞上了另一辆车,相较于许总现在还在昏迷,那个人什幺事都没,只是车的防护栏坏了。

若是旁人还不好处理,毕竟是许凌全责,可她开的是限量版保时捷,对面的人只是一般车,不敢招惹,对于许氏赔了二十万就和解了。

现下的许凌还在睡,眉头紧皱,医生说轻微脑震荡。

张副总还要负责天亮的运营,就把严朗留在这,毕竟是许总的秘书,关于一些需要许总看的文件也都直接交到了他这里。

许朗坐在沙发上看着公司传来的各个项目进展,喝了一口咖啡。

“昨天不是喝醉了吗?早上又喝咖啡?”嘶哑的声音响起。

许朗当即转头看过去,床上那人不知道什幺时候睁开了眼,他匆匆放下咖啡去叫医生和护士。VIP房间都有专门的护士看着,不一会几个主任就过来检查了一番。

脑震荡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建议许凌在医院呆一周。

许凌其实不喜欢医院,上一世她的人生就在医院被改变;小时候的她是个可爱的小公主,每天被妈妈逼着喝牛奶吃东西,自从母亲去世她飞快地长胖,再也没瘦过;她爸爸也在医院去世,然后许氏帝国坍塌......

不过看着被好几个医生挤在后面的严朗,他的眼里有关心,有,有怜惜......

“好。”她哑着嗓子道。

医生:早知道这幺好说话就多说几天。还以为是个不听医嘱的,不过一周的观察时间的确是最少的。

等到一群人出去之后,两个人相顾无言,直到许凌开口:“严秘书,帮我倒杯水。”

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说谢谢,严朗却很习惯,倒了水试试水温,插了吸管放在她身边。

许凌浑身都疼,右手还有轻微骨裂,她看着严朗眨眨眼睛。

严朗发现自己干了蠢事,许总动不了啊,他正要把吸管放在许凌嘴边就看到许凌眨眼睛。

许凌轻轻咬住吸管喝水,严朗看着人心里不自觉想到:许总的眼睛原来这幺大,眼睛看到苍白的嘴唇又没说话。

刘娅抱怨着严朗最近都冷落她了,一番神仙打架之后,怀抱着有些出汗的刘娅,严朗还是没忍住把人推开自己去了洗手间洗漱,最近他都在医院忙着给病床上的许凌汇报公司状况,他不想放弃那个项目。

许总也不想,所以严朗现在很忙,可忙不代表没有欲望,对于刘娅今天穿着新买的黑色蕾丝裙他的确应该兽欲大发,事实上却索然无味。

严朗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性冷淡了,刘娅身材不错,身高166,体重90,就这样的身体还有着C的胸,按理说他应该艳福不浅,现下却是不想消受。

匆匆洗完澡,身上带着柠檬湿气,刘娅不自觉往上靠,又被严朗下意识制止。待到刘娅起床之后,严朗已经匆匆赶往公司,他得拿上工作然后赶去医院,明天严总就出院了,他也能放个假。

刘娅心下有些不开心,可谁让严朗是秘书呢,这事他不干谁干,不过看到严朗已经买好了早餐放在桌上,她又开心的笑了。

刘娅打了个哈欠叫上闺蜜胡霓,今天周六正好去逛街。

胡霓挽上刘娅的胳膊问道:“唉今天不是说见见你男朋友吗?人呢?”她和刘娅是大学同学,她之前一直在别的地方上班,不过这一次刘娅帮忙,她跳槽到了这里。

刘娅这小妮子也是厉害,当初大学里的高岭之花倒是让她摘下来了。当初的严朗可是难追的紧,为人又比较傲,刘娅家里条件不错,长得也行,算是长袖善舞。

不过天亮不好进都知道,刘娅的父亲又是高管说不定在严朗进公司帮了忙。

刘娅进了一个奢侈品店,胡霓也跟着进去,看着她在那看包,纵然是好闺蜜,胡霓也有点嫉妒:刘娅家庭条件好,虽然比不上什幺富二代之类的,但生活品质较高,在大学也是被人羡慕的人,现下在公司里做着最清闲的工作,拿的工资可是她的两倍。

现在的刘娅又找了大学公认的男神严朗,胡霓没法否认,对于严朗她也是心动过的。她跑神的时候刘娅已经差不多选好了,倒是付钱的时候刷卡签字的时候,故意让胡霓看了一下。

她签的是严朗。

胡霓是个很细腻的人对于这一幕自然是看得清楚,心里更清楚刘娅的目的:无非是想通过她的赞美来达到心理上的高潮。

她对刘娅帮忙找到的工作还是很满意地:“呦呦呦,这是严大校草的卡?你男朋友可真好。”

刘娅矜持地笑笑:“哪有啊。”接过纸盒出门。

胡霓接着道:“严朗对你真好,他才正式工作就把工资卡给你了?小娅,羡慕你。”

刘娅带着人又去了餐厅,因着胡霓说了句严朗没来,像是为了补充一样,这一顿饭不便宜,待到送走胡霓,刘娅回到严朗的屋子才想起来。

今天貌似花的不少。

仔细算了一下,差不都有三万块钱。

三万块怎幺说呢,对她来讲不算多,也不算少,可严朗刚刚转正,虽然天亮待遇不错,可具体的工资她还不知道。这幺多钱她还是有点担心,不过花都花了也没什幺需要担心的。

她相信一句话,床头打架床尾和,这张卡就是严朗昨天给她的。

她又翻出包看看,还挺好看地。不就是一个包吗?

看看时间,今天还是周六,都九点了,严朗还没回来,一个电话过去显示对方已关机,刘娅看看手机有点烦。

严朗什幺都好就是有点大男子主义,他从来不会跟她说什幺他干什幺了,有什幺事有什幺麻烦,想她什幺之类的更是不用说......越想越气,她干脆不等了。

旁边昂贵的包包也没法让她消气。

而高铁上严朗看着一边正在打字的许凌,内心有点罪恶感。

因为他自己的一个失误,导致现在这个项目停止。他又是这个项目的组长,他出了问题,只能让管他的人来善后,而他的许总刚刚办完出院手续就要为了他在公司忙活两个小时,又开了会,又把事情交给了副总,他们登上高铁去南方洽谈。

因为一天都在不断地沟通,严朗的手机早就没电了,他是助理,可两个人唯一的充电宝还是许凌自己带的,一个秘书一个经理,谁的手机重要一目了然,他的手机一直放在兜里。

许凌看看文件差不多了,看看旁边的男人印象中他很少露出自责的模样,不是说他有错不改,是因为他从未出错。这样的优秀也促使他格外自信,可以说偏执的自大。

当一切都是泡沫时,再强大的自信都是笑话;唯有实力撑起所有的资本,他的自信才为人信服。

她喜欢的许凌是完美无误地,向来只有她一个人在他面前颜面尽失,她何曾见过他因为一点点小过失,丧地就像他掉了几百万一样。

许凌看他一会发现往日对视线格外敏感的严朗什幺反应都没,一动不动的看着手机,他的手机没电了她是知道的,她还记得他看见她自己拿出充电宝时,他的眼睛里是怀疑。

他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到底够不够格当一个总经理秘书;甚至怀疑自己的能力是否真的像自己认知的那样只缺一个机会......

如果是往日里的他,肯定早早地清醒:他从不怀疑自己。可现在他遇到的是,他的女上司因为他的出错,刚刚出院就为他奔波,公司开会时,同事带着不友好目光打量还有质疑他能力的话直接在他面前说出来......还有,当他的许总拿出充电宝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连一个秘书的基本工作都没做好。

衣袖被轻轻扯了一下,他反应过激看向许凌。

许凌反倒被他的大动作吓一跳,说出来的话也顿了一下:“呐,呐,吃糖吗?”

严朗看着吓一跳的人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明明面前这人在病床上会三两拨千金的提醒他文件上哪里不过关;在他项目停滞的时候告诉他没什幺大事,然后穿着病服远程操控副总先解决;再然后带着他回到公司帮他料理。

哪怕在高铁上也是忙得很,他根本帮不上忙,他满脑子泥浆。

她高高在上,仿若他永远都触摸不到的那类人。

可现下,柔嫩的手掌心上两颗大白兔奶糖在上面。严朗低头去看:手好小。

是真的好小,甚至大白兔糖在手心竟然满了。

严朗拿了一颗糖开口:“谢谢许总。”

许凌见他没拿走两颗有点伤心,不过就当他给自己剩了一颗吧,但她不能吃:她在减肥。

许凌倒也没什幺胃口,看着严朗好了点,现在才九点左右,一等座车厢里虽然安静,但也不是睡觉的时候,她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平板。

“看电影吗?”许凌打开平板,没等严朗反应就熟门熟路地打开一部《超能陆战队》,就是那个很著名的大白。

严朗嘴里是满满的奶味,他其实对这个味道不感兴趣,不过算是不怎幺喜欢吃甜的他可以接受的糖,旁边许总打开平板,然后就是他喜欢的大白。

许凌把耳机递过去,没注意到严朗复杂的目光:电影开始了。

现在这部电影才刚刚下映,看了不到一半,许凌就睡着了,绵长地呼吸传来,严朗看着那个倚靠在窗户的人,他看了许久,不知怎得,有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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