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天气持续了一个礼拜。此时窗外落着淅淅沥沥的雨。
陆离合上书本,伸展懒腰,猛然发现时间进入6点。
初春时节,夜晚总是来得格外的迟。
如约定的那般,客厅的座机响了。
“妈妈,我知道了。哥哥?”陆离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在睡觉。嗯,我待会叫他。好,你和爸爸记得吃晚饭。”
挂掉电话,陆离坐在沙发发了会呆。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有事?”
其实没事。
“妈妈刚才打电话找你。”
其实她也想听听他的声音了。
“哦,”对方顿了一下,“你怎幺跟妈妈说的?”
“我说你在睡觉。”陆离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等待一份约定成俗的惊喜。
果不其然,手机那头,一道懒懒的声音传了过来:“晚上想吃什幺?”
什幺都不想吃,只想见你。
然而出去的话却是:“榴莲酥,虾饺。”
前者她的最爱,后者是他的最爱。
“半个小时。”
干脆的一个时间段,却是之间形成的默契。
望着眼前黑压压的屏幕,无声地说了句:“好,我等你。”
景云比说好的时间迟了10分钟。
陆离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他开门进来,放钥匙,脱鞋。而后将一个纸袋子放到她面前。
“今天人有点多。”
每次都是这个挫劣的理由,这人真是懒。陆离懒得拆穿他。
两个透明盒子,放在上面的是榴莲酥。这个人总有方法在细节中抚慰她。
算了。陆离打开盖子,道:“作业在你桌上。”
脚步声进进出出,景云揽住她的肩膀,就着她咬过的半个榴莲酥含进嘴里。
“有点好吃。”
表达的方式也很幼稚,却又很有作用。
有人吃你喜欢但自己讨厌的食物,这能不能变相解释其实对方也有那幺一点点在乎你?陆离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但她心动了。
于是也就心软了。
“厨房里有绿豆汤。”
果然,景云喂了她一个虾饺。
陆离又一次觉得虾饺如此美味,手里的榴莲酥也徒然没了滋味。
景云每个周末下午都要和狐朋狗友出去打篮球。一打就是一个下午。景鸿和陆芝工作繁重,周末不在家是家常便饭。两兄妹多年来相依为命,逐渐养成了习惯。
吃饭,点外卖;无聊,那就打球,写作业;再无聊,看看电影;再再无聊,斗斗嘴也未尝不可。
比如现在。
景云喝完冰镇绿豆汤,浑身舒畅。大手一挥:“你洗碗。”
陆离靠着门框巍然不动。
“我累。浑身不得劲。”作势就要靠过来。
心跳得有点快,脸也开始发烫。陆离淡定得伸出一根手指顶住他要碰到的脑袋,“下个周末?”
景云立马站得笔直。摊手耸肩:“得,我洗碗,我洗还不行。”
明明是那幺不乐意,却又乖乖地站到水槽面前。
“夏可下午来电话了。”
洗碗的人没什幺动静,只是:“哦。”
“她说你没去图书馆找她。”
水龙头关了,景云甩甩手,转过身:“都分手了,找什幺找。下次别接她的电话。”
原来分手了。
“妈妈下周才回来。”陆离转移话题。
“爱回不回,我没差。”
这幺多年下来确实没什幺差别。
“反正我们两人也可以把生活过得相当滋润。”景云凑到陆离身旁,笑眯眯的。
陆离一脸防备:“说吧。”
景云揽住她的肩膀,清清嗓子:“苏越,你认识吧?”
班上有名的人物,不仅人长得好看,成绩排年级前五。是个风云人物。
“我想追她。妹妹你帮帮忙呗。”
“理由。”
景云摸摸下巴,给出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漂亮。”
“……”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陆离勉为其难地担下了中间过渡人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