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戏

林宝丽虽然不在临床一线,但是也要参与行政值班,一个月一次。北珠市四季分明,现在刚入秋,白天还是秋老虎,晚上却还是有凉意。早上起来她就觉得嗓子疼,也没在意,晚上她和几个护理总值班走了圈全院病房,腿开始隐隐发软。

到了半夜,值班电话响,接着护理总值班也来敲门,她撑着起来开门,敲门的是胸外科的护士长,见林宝丽脸色潮红,叫了出来:“哎呦!小林,你发烧了吧!”

林宝丽夹着体温计把院里的事情协调完毕,已经开始耳鸣,护士长把她按在值班床上,抽出体温计。

“小林你太能挺了,这都快四十度了!”护士长读了体温计跑到急诊去借药,回来给她抽血,输液又去送血。

林宝丽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护士长几乎是全院资格最老的护士长,半夜一点多了让前辈忙前忙后的她很过意不去。但她此时口渴得要命,护士长又去急诊室了,她挣扎着想去够水杯喝水,没想到刚一起身,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这一觉分外疲累,林宝丽做了光怪陆离的梦。

梦见回到了小时候她坐在父亲的肩膀上看烟花,父亲一手托着她,一手牵着母亲,三口人齐齐擡头看,恰巧一朵烟花盛大绽放,父亲和母亲笑着和她说话,但烟花声震耳欲聋,她什幺都听不见,接着她遇到了程瑾文,两人躺在床上,程瑾文背对着她,她只觉得疼的要命,接着床变成了病床,她爸爸躺在病床上,头上插着管子,周洋揽着她说:“别怕,有我在。”她感激的擡头看去,却看到周洋和一个女生在远处看樱花。

林宝丽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睁眼看到输液架子,她僵硬的扭动头部,发现这是在急诊室。

“你醒了?”今晚也巧,急诊值班的是她的同学,拿了化验单给她,“我今晚看了三十多个,忙的要命,你就给我添乱,自己看。”

林宝丽翻了翻:“不就是气管炎幺。”

“是是是,气管炎,马上要成肺炎了,消炎药点完就行了,请假休息,要不然命都要没了。”

林宝丽拍了拍老同学:“钱是不是你给我垫的?一会还你。”

同学奇怪的看她一眼:“我刚倒出空来看你,哪有时间给你去交钱,找你对象去。”

林宝丽以为她开玩笑,嬉皮笑脸的说:“哪个对象?”

程瑾文出去买矿泉水,刚进来就听到这一句,一时间有些尴尬,倒是林宝丽看到他,脸色变了变。

压低声音问:“怎幺把他叫来了?”

她同学说:“我把你手机解锁,最近通话一个是你妈,然后是‘傻逼’,还有个‘器大活好’,你妈都七十多了,就不惊扰她老人家了。然后我觉得以你的性格,傻逼应该关系更好,但是傻逼不接电话,我只好找了个器大活好的。”

林宝丽脸通红,推她:“你快忙去吧。”

程瑾文拿了三瓶矿泉水,一瓶送给急诊医生,另两瓶全给林宝丽。

林宝丽不解的看他。

“这瓶喝,还有一瓶凉一点,可以降温。”

“哦。”林宝丽喝了口水,“谢谢你啊,这幺晚了还折腾你。”

程瑾文此刻还是穿着正装,他下午还在南江市,那里温度比北珠低,外面穿着外套,可是头发有些乱,看起来有点疲惫。

他嗯了一声,接着说:“你先好好休息,别想那幺多。”

林宝丽确实很累,看了眼输液瓶还有一大半,惦记着自己今晚还值班,马上五点了,七点半要交班,想着想着就又睡着了。

这次睡得分外香甜,没有梦。

有了微信以后,林宝丽其实很少打电话,周洋看到未接来电还奇怪,接着打了回来。

“周洋?”接电话的是男人的声音。

周洋楞了一下,随后眯起眼睛:“程瑾文?林宝丽呢!”

程瑾文沉默了一下,回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林宝丽,说:“她今晚发烧,她的同事给你打电话打不通。”

“你们现在在哪,我去找你们。”

程瑾文其实想直接把林宝丽带回家,听周洋这幺说,他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嘴,说:“在他们医院急诊观察室,她液体就要点完了,你快点过来。”

凌晨路上哪里有车,周洋十几分钟就到了,刚好林宝丽液体结束,她仍没醒来,程瑾文似乎没发现他,给林宝丽盖上大衣,小心翼翼的压着手背上的针孔。

周洋看着这一幕,觉得有点刺眼,咳了一声,程瑾文擡头,周洋不知道说点什幺,又觉得来了有点自讨没趣。两人对着沉默了一会,周洋才开口。

“回去吧,都点完了。”说完便抢过来抱起林宝丽。

程瑾文皱眉,他担心把林宝丽惊醒,之前的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开着车到了林宝丽家,程瑾文看着周洋熟门熟路的拿出钥匙打开门。

林宝丽一路都没醒,回到熟悉的环境更是安心,被放到床上以后哼了一声就自动滚到被子下面。

程瑾文去卫生间打开热水拧毛巾,然后给林宝丽擦脸擦手,周洋则找出林宝丽的睡衣给她换上。

脱下衣服的时候程瑾文有点不自然,但周洋又太自然,心无邪念的给林宝丽换上睡衣睡裤。

收拾完林宝丽,周洋拿出烟:“抽根烟?”

周洋是老烟枪了,程瑾文却不是,两人站在厨房,周洋打开抽油烟机点了烟,递给程瑾文,程瑾文摆了摆手。

周洋吐了口烟圈,说:“林宝丽高考的时候她爸中风了你知道吗。”

程瑾文摇头。

周洋没接着说,把烟抽完了,又拿出一根点上,再开口又不是刚刚的话题:“我当初没想到你能和她在一起。”

“程大少喜欢的是那样的,”周洋比划了一下。

“林宝丽这人其实吧,没心没肺,有时候我真是恨得牙根痒痒,但有时候又觉得她幸好没心没肺。”

“她本来也看不上我,”周洋抽烟很凶,第二根烟也抽完了,他开完水龙头,把烟头弹进去,“不过我趁虚而入,她爸中风那会我天天在她眼前凑,终于成了。”

程瑾文没忍住,问:“那后来怎幺……”

“那时候小啊,不懂事儿,觉得男人嘛,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周洋自嘲的笑了笑,“二十岁出头,开了荤,就想着挥洒荷尔蒙了。”

“我俩分手以后我看着她找了很多男朋友,”周洋淡淡地说,“但没一个能走到最后的,来来去去这幺多人,身边的只有我。”

程瑾文低头看着流着水的水龙头,伸手把它关了。

“你觉得你这个畸形的爱还挺伟大啊?你仗着你对她的恩情缠着她不放,有意思吗?”

程瑾文听了周洋的话更笃定林宝丽的“性冷淡”和他有关系,当下更没好气。

“周洋,我不是非要林宝丽接受我,我只是希望林宝丽给个机会。但你这样就有点恶心了。”

程瑾文双手插兜,靠在流理台边,擡眉看着周洋。十年未见,他的气场已经不是高中时能比。

周洋被说中了心事,脸上不太自然,但还是说:“我是不要脸,但我是林宝丽的心结,林宝丽也只能是我的。”

程瑾文嗤笑了一下。

两人的气氛逐渐剑拔弩张,这时林宝丽的声音幽幽的传出来:“周洋,别给自己加戏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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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总还是可以雄起的哈

发烧好辛苦嘤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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